作者:珊漫
何启言整个人愣住了,他从不敢想象有一天,安澜竟会为了他难过到落泪。
在这一瞬,何启言好似得到了整个世界,他终于彻底拥有了那一颗梦寐以求的高高在上的心。他难掩雀跃,主动探过身去,乖巧地靠到了安澜的怀里,用最温和的语气悉心宽慰:“没事的,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组织会定期派医疗专家过来,给涉核人员提供特效药,这些皮外伤都是可以痊愈的……”
安澜没有反应,何启言大着胆子,轻扣住了上方的脸颊,凑过去吻住了那对微颤的嘴唇。这是何启言第一次主动亲安澜,他极尽了缠绵,吮吻着他的唇舌,温柔地邀他一并参与。
恍惚间,何启言尝到了一丁点自上滑落的咸,那是安澜稀有而珍贵的眼泪。紧跟着,一双有力的手臂慢慢环过了他的后背,安澜终于回抱住了何启言,把吻移到了他的耳廓上。
“老白兔……”安澜低唤,“你要回来,早点回到我身边来。”
何启言的心脏“扑通扑通”加快了跳动,他故作平静,调皮反问:“然后呢?你养着我吗?”
安澜被这个不正经的问题给成功撩到了,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行啊,兔子看起来也不怎么难养。”
何启言听了,从安澜怀里仰起头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安澜被他看得犯了尴尬,忍不住问:“你看什么呢?”
“我觉得你怎么那么好看呢?比电视上那些男明星都帅多了!”何启言认真回答。
安澜被他彻底逗笑了,对着脑门屈指一弹:“这么明显的事,你才发现呢?”
何启言揉揉额头,环住安澜的脖子,冲着脸颊落下一吻,悄悄耳语:“澜澜,我爱你。”
安澜已经很久没被人这样称呼了,此刻听到竟是异常顺耳。他小心地避开了何启言左肩上的伤,又把他拥进怀里,吻了一下额头,轻声回说:“傻瓜,我也是。”
第160章 至暗时刻 43
晨曦微亮,阳光从窗外透了进来,洒入偌大的别墅内。
孟然站在花洒下方,冷水正从他的头顶浇淋而下,沿着那些图腾般的疤痕流淌至地面。在那具健硕、修长的身体上分布了十多道狰狞的刀疤,触目惊心、条条致命。
出了淋浴间,孟然换好衣服,从保险箱里取出一瓶颗粒状的氰化钾。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齐锋的座驾已经到了念枫庭门口,孟然利落地收起小瓶,关门离开。
天色已经彻底亮了,讽刺般地格外明媚。
孟然登上了一辆深蓝色的奔驰房车,开车的人是齐锐,他听到孟然上了车,连头没有回一下。齐锋没带助理,他坐在孟然对面,一扬下巴算是招呼,半开玩笑说:“这车是我老婆的,我可是清廉得很啊!”
孟然也笑:“这里的别墅也是一个好朋友留给我的,光靠自己那可住不起。”
齐锋对组内成员的情况了如指掌,他知道孟然有一个为他丧了命的生死之交,略一点头,没在这话题上继续停留,摸出手机,递了过去:“我儿子,可爱吧?”
孟然接过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小婴儿的照片。孩子正恬静地躺在婴儿床里,圆润的脸蛋儿嫩得像能掐出水来,一张小嘴微微嘟起,好似在梦呓着什么,两只肉肉的手则蜷缩成球,摆在了小小的身体两旁。
不经意间,一股暖意正从孟然的心底缓缓升起,他忍不住用拇指揉了揉屏幕上那个可爱的小生命,问说:“孩子有名字了么?”
“原来我是让他叔叔给想一个的,但因为冠的是齐姓,小锐就不肯起了。我只得自己想,单名取了一个‘弈’字,怎么样?有深意吧?”
“博弈的弈?”孟然问。
齐锋称是,收回了手机。
弈,谓之棋局也。
孟然称赞:“这名字不俗,挺好的。”
车子突然开动了起来,“轰”一声驶出了老远,前排的齐锐一言不发,沉默地驾驶着汽车。齐锋也不说话了,阳光打在他的半边脸上,一明一暗,神情莫测。
一路无声地行驶了约十来分钟,齐锋终于问了孟然,他的声音很低沉,竟变得有些沙哑:“东西……你都准备好了吧?”
孟然点头:“很快,不会有太大痛苦。”
他话音一落,房车跟着猛地摇摆了一下,像是那双握方向盘的手正剧烈颤抖着。孟然握住了上方的扶手,不禁想起在工作屋开会的那个夜晚。当安澜同何启言离开后,齐锋又向齐锐确认了一遍,问他是否愿意服从老总的决定,结束陈向渠的生命。
齐锐当着孟然的面反问齐锋:“要是我不服从呢,你打算怎么办?连我也一起灭口么?”
齐锋坐在桌前,背对齐锐:“如果我们不能达成一致,南区安内组的人心就彻底散了。”
“人心?”齐锐冷笑起来,“你拿什么交换人心,亲人的性命么?”
会议桌前,齐锋沉默了一阵,他的背影伟岸而落寞。片刻过后,他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一步步向门边的齐锐走来。孟然担心他会和齐锐发生肢体冲突,立即谨慎地跟了过去。
孟然前方,齐锋站定到齐锐面前,他凝视着这个一母同胞的兄弟,四目对视间,手足之情冲撞着长年积怨,竟是半晌没人开口。
僵持之际,齐锋竟突然双膝着地,朝着齐锐硬生生地跪了下去。
这惊人之举发生在一瞬间,让齐锐和孟然皆感震惊。下方的齐锋低了头,语气诚恳而悲壮:“小锐,我知道没脸求你了,但哥没有办法。这一跪算是给你,也是给外公,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齐锐长吸了一口气,在他的人生道路上,这是第二次被长兄齐锋推到了血淋淋的十字路口。虽说是十字路口,但齐锋却没给他选择的机会,有的只能是咬牙服从,只能是忍辱负重……
2400万人口的黄江城正在遭受着空前的威胁,在那张弥天的棋盘上,老总已决意抛出了必须舍弃的棋子,想要扳倒姚永昌,他们就必须联合齐则央。
思绪回到当下,孟然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象,汽车已经开到了保外医院门口。
到了目的地,齐锋却不愿下车了,他交待齐锐:“你记得把小弈的照片拿给外公看,告诉他外孙好着呢,聪明得不得了,让老爷子放心。”
齐锐应了一声:“你不去?”
齐锋摇头:“你就代表我吧。”
齐锐沉默了两秒,吐出一字:“行。”他说完,便开门下车。
从头至尾,齐锐没有朝孟然看过一眼,后者原要一同跟去,却被齐锋叫住:“等等!孟然,你先等一等……”
孟然扭头,就听齐锋道:“再多给他们一点说话的时间,你过一会儿再去。”
所谓再去,指的是去取陈向渠的性命,此刻的孟然是无异于死神一般的存在。
房车外,齐锐关门的手微微一滞,停顿了片刻才重重甩上车门,疾步朝着医院走去。房车内,孟然重新坐了下来,他面朝齐锋,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无比地沧桑、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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