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行动 第242章

作者:珊漫 标签: 强强 相爱相杀 近代现代

大局当前,孟然不但表明了立场,还间接向齐锐释放了信息。他自知到了这一步,齐锐和姚一弦之间不可能不发生些什么,他无权干预,也不会干预,他能做的唯有接受。

仅凭一句话,聂冰便猜出了个大概,他不再追问齐锐,提到就现在掌握的证据已可报至最高检,由检方传唤姚永昌,将其停职羁押,最高刑罚可判至无期徒刑。

话说到了这份上,聂冰的目光停在了孟然身上:“孟局,老总对你的印象很深。这次我来黄江以前,他问我安内行动是时候收网了吗?”

聂冰自问却没有自答,显然是要等孟然表态。

“只判无期,后患无穷。斩草必须除根。”孟然回答。

聂冰应言击掌,转而又问:“但你知道姚永昌的背后又是谁么?”

随着他的反问,一张弥天巨幕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缓缓揭开,在那雷雨交加、闪电交错的云层之上,还藏有一双无形的权力大手正在拨搅风云。

聂冰轻叹:“老总他坐上了现在位置,还要受前人威胁,真的很不容易啊……”

聂冰点到为止,崭露了冰山一角。安内行动表面上是在抗衡掌控司法系统的姚永昌一党,其真正背后的阴谋家却是未显山,不露水。

齐锐跟着说道:“从来就没有别的选择,把姚永昌一党送上处决椅是行动的终极目标。”

孟然接着他的话道:“如果不能大刀宽斧地剿干净,姚永昌背后的那位还会扶植起一个新的傀儡,再次卷土重来。安内组要做的是把他们挫骨扬灰,永久打压。”

齐锋概括收尾:“我的意见,他们刚才全都表达过了。”

来自老总的发问实则是一道考核,南区的核心成员全体过了关。

聂冰一扬唇角:“老总还有一句话要我带给大家,他说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在座各位走在黑暗之中,行的却是光明之事,是为国士。”

第173章 谁主沉浮 7

会议结束,聂冰和刑骁在孟然的陪同下离开。齐锐则留下没有走,他仍然坐在长桌旁对齐锋道:“要合法合规地判处姚永昌极刑,当下的证据仍旧不够。”

齐锋站在窗边沉默地抽着烟,没有吱声。

“我有办法让他彻底翻不了身。”齐锐又道。

齐锋叼着烟转身面向齐锐,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死间计划。”长桌后的齐锐道出了四个字。

齐锋嘴上衔着的烟头掉下了一截烟灰,半晌,他走回桌边摁了烟蒂,反问齐锐:“你舍得孟然么?他怎么办?”

齐锐沉默一阵,随后斩钉截铁:“我会让他彻底放下我的。”

齐锋无声地看着齐锐,缓缓叹了一口气:“小锐,你过来。”

齐锐有些疑惑,就见齐锋冲他招手:“让哥再抱抱你。”

眼见齐锐还是没动,齐锋便径自走了过去,弯下腰从侧面抱住了弟弟。成年以后,这对血脉相连的兄弟就再也没有彼此拥抱过。此刻,齐锋的声音竟开始微微颤抖:“你恨哥么?毕竟……是我把你爱的人一个个都变的面目全非了。”

齐锐欲言又止,许久才说:“别提这些了。”

齐锋依旧牢牢地搂着齐锐,他深知死间计划的代价是什么,素来内敛的他不禁渐渐哽咽:“这么多年来,我做了太多违心的决定。只有这次我是真的不想同意,哥舍不得你啊……”

齐锐目朝一角,不看齐锋:“已经没的选了。”

齐锋忙说:“不,老总答应过给我一个豁免的机会。他说哪天真要坚持不下去了就同意放我离开,我把这个机会给你,你可以走……”

齐锐轻轻摇头,眼里透出了浅浅的温柔:“孟然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说着,他别过头和齐锋对视:“何况我走了,你该怎么办呢?南区已经没多少人了。”

齐锋长吸了一口气,他的心如铁似石,却渴望齐锐能趁他心软的这一刻接受他的建议。他自知永远无法脱身,却在抉择生死之时想要齐锐脱离这是非漩涡。因为齐锐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因为齐锐和他流着相同的血,因他亏欠了齐锐实在太多太多……

良久过后,齐锐开口打破了沉寂:“要彻底扳倒姚永昌就必须让他得到公式,只有他重新获得了核机密,再次有所动作,安内组才能抓到现形。”

齐锋慢慢直起身:“可他又怎么会相信安内组能泄露这么大的机密呢?他一定早早料到这就是一个圈套。自从刘捍被抓以后,我们的特情人员就全撤了出来,这时候再派卧底进去已经不管用了。”

齐锐沉吟:“我有姚一弦这张王牌,他很狡猾但不是没有软肋,跟他合作是攻破姚永昌的唯一途径。我会出一份新的报告给你,这个计划除了你我以外,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身旁的齐锋迟迟没有作声,齐锐又转开了话题:“你让我调查的人,我已经查清楚了。对方是华尔街的金融分析师,和梁珞一样都是哈佛的经纪学博士,39岁,品貌中上,至今未婚。他和梁珞的联系不算频繁,每半年回国一次,他并不知道小弈和他的真实关系。”

“看来……这个基因还算不错啊。”齐锋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你嫂子没跟那个人捅破,想必她权衡下来还是由我来做小弈的父亲最为合适。”

“你为什么不跟梁珞挑明?”齐锐问。

“她一个女人为了这场政治婚姻已经牺牲很多了,我不想她再背负更多的东西。”齐锋幽幽说道,“她跟你们一样是我的战友,但又有一些不一样,我和她都试图过培养出一点爱情,可到头来收获却是一种更复杂的感情。”

“哥……”齐锐神色凝重,“你当初……为什么非要去做那个手术?”

齐锋轻松一笑:“你这什么表情呀?用不着同情我,我那是结扎,不是阉割!”

“你明明可以留下子嗣的。”

“你哥这辈子损阴德的事做得太多了,不能再去坑害一个女人了。”齐锋摸出手机,满是爱怜地看着屏保上那圆润可爱的小男孩:“小弈就是我和梁珞的孩子。”

“那安澜呢?你准备怎么处理和他的关系?”齐锐又问。

“你能让孟然放下,我也会有办法让他放下的。区别在于孟然要放下的是爱,困住安澜的则一直是恨。”齐锋自嘲地轻叹,“安澜他啊……算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报应了吧。”

孟然临时接到电话,被叫去了齐则央的住处。车快开进小区的时候,就见门口站了两个打眼的人,那是一对白了头的中年妇夫,他们身形疲惫却神情悲愤,女人手捧一幅黑白的少女遗像,男人则手拉一条血字白布,上头触目惊心地划有四个红字:血债血偿!

孟然清楚知道他们的女儿是遭一帮纨绔子弟活活凌辱而死,其中为首的便是齐则央的私生子凌昊。原本这一案件已赔偿了事,死者家属在强压下也渐渐选择了闭口缄默,不曾想那帮占尽了便宜的官家子弟不仅诛身,竟还要诛心。

半个月前,有人雇用了一批网络水军,在自媒体上大肆散布谣言,声称遭轮奸而死的少女生前从事援交行业,用卖身所得供给自己的高额消费,还曝光了一组合成的淫秽照片,以此混淆视听。

这样的恶意中伤无疑是在家属未愈的伤口上再度撒盐,少女的父母又一次站了出来,他们去了市局被反复拘留多次;去了信访办被限制了离开黄江的权力。无奈之下,这对饱受丧女之痛的夫妇只得每天死守在齐则央的公寓楼下,以这样无声又无奈的方式予以还击。

此时,孟然已经下了车,他走到那对夫妇面前直接夺下了男人手里的白布。

夫妇两人一惊,女人认出了孟然是市局的副局长,立即捧着遗像上前,泣泪申诉:“狗官!你们这些互相偏袒的狗官啊!”说罢,她冲着孟然劈头盖脸地挥打,激动之下手里遗像竟直直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