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行动 第260章

俞宁一听，迅速抬首，转瞬又低下了头去。

孟然在吴瑕的陪同下走进了昏暗的包间，吴瑕问了几句俞宁的情况，干警们的如实回复让孟然发出一声冷笑，他一扬手，吩咐道：“都出去吧，这个人留着我来审。”

在场的刑警们应声出了包间，孟然继而走至俞宁面前，只见他耷拉着脑袋，全然不敢对视。

“把头抬起来！”吴瑕在旁喝道。

孟然冲下属摇了摇头，语气透着七分调侃，三分责备：“别太严肃，吓到别人就不好了。”他用两根手指挑起俞宁的下巴，镜片后的眼睛里冒出一缕笑意：“有没有嗑药，可不取决于你说与不说。”

俞宁被强行对上孟然的眼，只觉后脊一阵发凉，不禁想起两人最初邂逅的地方也是在一间酒吧里。然而时至今日，眼前的这个人却是彻头彻尾地更新了一遍，同一张皮囊之下，灵魂却已然不同。

孟然抄起茶几上的一只玻璃杯，抛给了吴瑕：“去给他验个尿。”

吴瑕领命称是，一手拿着玻璃杯，另一手直接就伸向了俞宁腰间的皮带扣。

这一举动让俞宁感受到了强烈的侮辱，大声抗议：“你们……你们这是侵犯人权！”

谁料他话音一落，肚子上就重重挨了一拳。吴瑕一把将他搡到墙上，照着脑门又狠掴了一下：“有没有嗑药，你自己心里清楚，别给脸不要脸！”说罢，又去扯他的皮带。

当着孟然的面，俞宁只觉最后的一块遮羞布也要被彻底粉碎，突然叫了起来：“孟然！别这样……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

紧跟着，一记响指豁然打响。

孟然仿佛就等着他这般表态，喊停后叫回了吴瑕，对俞宁说道：“经你一提醒，我倒想起来确实是来找你商量事情的。”

俞宁双手被铐，身上和头上又挨了两下打，整个人畏惧地缩在墙角，战战兢兢问：“商量什么？”

孟然一笑：“别那么紧张，我是来帮你的。”

俞宁依旧保持谨慎，戒备地看看吴瑕，又看看孟然，话里透出些许酸意：“你这助理长得挺面熟啊，挑个人都要透一把恩爱么？”

孟然顺着他的话大方承认：“是啊，我时刻都想看到齐锐，一天不见就想得慌，有问题么？”

俞宁无语，干瞪着眼，不知如何接话，就见孟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坐去沙发。眼见他杵着不动，吴瑕喝了一声“坐”，吓得俞宁连忙挪去了沙发一角。

孟然也跟着坐了下来，他不绕弯子，直接抛出核心：“我要你做我的线人。”

俞宁一愣，旋即站了起来，吞吞吐吐道：“我……我没有什么可以提供给你的。”

孟然鼓起掌来，啧啧惊叹：“没想到就你这样的情感人渣，竟是对姚一弦动了真情了。”

无论是替身情结、药物控制、日久生情，还是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这漫长几年过去了，俞宁依旧没能离开姚一弦。

孟然断定这其中掺杂了爱，他见俞宁眼神闪躲，忽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你配合，我就力保他不死。”

这话一出，俞宁不禁苦笑了起来：“他犯下的那些事，怎么可能不死？你没必要开这样的条件来诓我，一弦他杀了齐晓枫，几乎把你身边每个人全都伤害了，你怎么会容得了他不死？”

“我要的是全盘的胜利。”孟然平静答复，“牺牲本就在所难免，为了最后的翻盘，我必须作出取舍。我答应你保他不死，并不是承诺让他永远逍遥法外，他的下半辈子依旧会在牢里渡过，但至少我可以留他一条命。”

俞宁仍旧摇头：“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是不会出卖一弦的。尽管他做了太多错事，但要是你经历过他所承受的一切，你就会知道他其实也很可怜……”

第193章 谁主沉浮 27

孟然闻言，轻轻一笑：“就你个人觉得这场仗打到最后，赢的人会是我，还是姚一弦？”

俞宁垂下头，深悉对方话里的深意，又听孟然补充说：“你应该知道姚氏父子已经到了穷途末路，让他们伏法只是早晚的问题，你所谓的‘不出卖’其实是在把姚一弦往火坑里推。”

孟然说着，一只手搭上了俞宁的膝盖，在他耳边低声道：“好好想想吧。如果你继续坚持，无非是把姚一弦的死期延得更长一些，但你要愿意跟我合作，那往后余生，你们还有的是机会见面。”

俞宁戴铐的双手显得异常沉重，他沉默地撑着额头，良久才表态：“不行，我做不到……”

令他意外的是孟然竟也没再强求，转头吩咐吴瑕，让他找人打开俞宁的手铐，直接放他回去。俞宁本还十分害怕，却见孟然真的没有为难自己，便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包间内一时只剩下了孟然和吴瑕，吴瑕略有不解：“孟局，就这么放他离开，万一他非但不肯配合，还给姚一弦通风报信怎么办？”

孟然松了松领带，拎起茶几上的一瓶洋酒，倒上一杯，举到唇边：“俞宁那个人我再了解不过，纠结反复是他的本性，这条饵还得养一阵才能串上钩。”

说罢，他一口喝干了杯中酒，又对吴瑕道：“你回去吧，不用开车送我了，有人来接我。”

一看大佬的神情和状态起了微妙的变化，吴瑕立刻悟出了个大概，小小八卦了一下：“是政委来了？”

“话多。”孟然瞅了吴瑕一眼，不禁失笑：“到底是像皮不像骨啊，跟政委比起来，你还差那么点儿韵味。”

“您这是打压完我，还给我塞狗粮呢。”吴瑕笑说。

两人一同出了酒吧，恰巧碰上赶来的齐锐。

吴瑕卸下了司机的重责，同齐锐打了声招呼后，识趣地上了一辆出租车，迅速消失。齐锐则接替吴瑕的工作，坐上了特斯拉的驾驶座。上了车的孟然气魄全消，仰头瘫坐在了副驾上。

“累了？”齐锐问他。

“不只累，还很饿呢。”孟然答道。

“这大半夜的，饭店也都该关门了。等到了家，我给你做吃的。”

齐锐刚一说完，两侧脸颊突然被孟然单手扣住，就见他凑了过来，朝着自己的嘴狠狠吻了下去。

这个吻持续了许久，孟然很快便不甘于单单接吻了，他与齐锐额头相贴，舔了舔嘴唇：“啧……突然就想吃你了。”

齐锐立刻反撩回去：“想吃哪里？”

孟然失笑，手当即不老实了，探进齐锐的两腿之间，从下至上，延着小腹摸到了胸口，跟着是锁骨和喉结，最后停留在了齐锐的嘴唇上，忍不住又亲了一口：“哪里都想吃。”

齐锐由着他闹腾：“好啊，不管是食欲，还是性欲，我全都满足你。”

这话让孟然愈发意犹未尽，他不让齐锐启动车子，靠在那温暖而紧实的怀里，沉沉地闭上了眼。当下的齐锐就他而言，像是一杯解渴的清茶、一碗暖心的浓汤、一副治愈的良药。

在齐锐身边，孟然可以什么也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愁。爱人的身体发肤、声音、体温，乃至呼吸……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安心而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