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珊漫
话音刚落,边上另一个射击位突然传来一串枪响。
利落、干净、整齐划一。
6发完毕,换枪继续,反复进行了三轮,电子屏上跟着跃出成绩:10环!速射18发,枪枪均是10环!
“安全起见,就算有私仇,在靶场里还是别撕了吧。”
一个清冷的男音从那个射击位上传来,这声音我并不陌生,因为前几天才刚照过面。我望着安澜走了过来,赶紧向他敬礼,叫了一声:“安总。”
安澜扫我一眼,转而看向姚一弦:“何必赶尽杀绝呢?他不过是一个普通民警,用不着姚所你这么大费周章吧。”
姚一弦上下量安澜一番,目光落在那身黑色特警服的肩章上,突然暧昧一笑:“这么年轻的警监还真不多见,你就是安澜吧?”
“我这枚橄榄枝是你父亲代表国务院授衔的,跟家世无关,和姚所你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安澜这话说得大快我心,姚一弦却道:“看不出来,安总还挺能开玩笑。你的事迹,我在公安大学时就如雷贯耳,今天总算是见着真人了。”
安澜不愿多和姚一弦废话,打发说:“训练馆差不多该清场了,照你俩刚才那架势,应该不必同进同出,约着一起走了吧。姚所,那我就不送了。”
被下了逐客令,姚一弦却也没动气,眼里透出一股子兴奋,像是一只猛兽看到了另一只猛兽的兴奋。他对安澜说:“行吧,那我先走了,往后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等姚一弦一走,我觉着自己也该滚蛋了,刚想从安澜边上溜过去,就听他问:“你叫什么来着?”
我一怔,答说:“我叫孟然。”
那双犀利的眼移视而来,安澜盯着我足足看了好一阵,突然不屑地“呵”了一声:“不知道齐锐看上你什么了。”
“啊?”我愣在原地。
“打几发给我看看。”他朝射击位一扬下巴。
“哦……”我战战兢兢地走去,装弹、组枪。
“25米靶距,速射6发。”安澜在我背后吩咐。
“是。”
我按照他的指令,迅速放出6枪,成绩依旧不佳,还是逗留在6环。安澜看了眼成绩,接着发号施令:“换精射,不限时间,一发一发打。”
我换完弹夹,抬手瞄准,刚要扣动扳机,就听他问:“你这手抖什么,帕金森?”接着,他对着我的脚后根猛地一踹,纠正说:“两脚与肩同宽,胯往前送,重心落在左面。”
我还没来得及调整,他朝我的肩膀又是一掌,差点没把我手里的枪给打落,又训道:“右肩别塌着,持枪手臂和身体夹角保持145度。”
我挨了安澜那两下,身上火辣辣地疼,手居然愈发难以自持地颤抖。安澜看不下去了,没了耐性,干脆从后握住我持枪的右手。三点成一线,一发放出,稳稳正中10环靶心。
“手抖就用器械多练练稳定性,像你这种资质除了苦练,也没别的捷径了。”
安澜松开手,没啥兴趣继续指导了,转身要走。
我鼓足勇气叫住他:“安总,我想竞聘来市特,你做我师父好不好?”
安澜回头瞟我一眼:“可我不想要你那么笨的。”
我被他说得有点愣,一时没接上话。安澜的手机响起,他接听后应了两声,又对我说:“晚上有空么?没事的话,帮我个忙。”
“啊?”我怔了下,赶紧接话:“有空有空,您尽管吩咐。”
“跟我来。”
安澜径直走出了训练馆,我跟在他身后一路走到了市特宿舍。他打开门,整洁的房间里,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正坐在桌前画画。
“晚上,市特全体出任务,你替我看下孩子。”
没有亲戚,鲜有朋友。封印的喜怒哀乐,深藏的七情六欲。
安澜就如外界传闻的那样无悲无喜,拥有一颗顽石般的内心。然而,眼前这个女孩却能让那颗石心难得地软化。安澜走到女孩边上,蹲下说:“安琪,舅舅有事要出去一下。”跟着,他又叫我:“孟然,你来。”
我“哦”了一声,赶紧走过去。
江安琪仍在画画,半天才放下蜡笔,抬眼看我,那双眼睛明亮却不灵动。她见我穿着一身警服,纸上画的同样是身着警服的警察,她拉拉安澜的衣袖,像是有话要对他说。
安澜靠过去,耐心听了片刻,忽地变了脸色,而后起身对我说:“她说你是警察,你要小心。”他说完,长吸了一口气。
女孩这句听似简单的关怀,实则包含了太多的创伤与恐惧。也许在她幼小的心灵里,但凡是警察就会身处险境,遭受报复。
我跟着吸了口气,故作轻松说:“叔叔知道了,会小心的。”
宿舍楼下,市特的精英们已装备齐全,整装待发,安澜交待了我几句,便匆匆离开。
我问江安琪晚饭想吃什么,她不说话,只是指了指桌上的的一本食堂菜单。等我打完饭回来,她已准备好了自己的碗筷,盛了部分出来,闷声不响地开始吃饭,吃了几口又对我说:“你也吃。”
这丫头果真淌着和安澜同一基因的血液,哪怕是关心人也带着一股命令的劲儿。我听她的,扒了几口饭,随手翻开书桌上画册,看到三个穿制服的男子,从肩章上可以隐约探知他们的身份。
“安琪,这张画画的是谁?”
“舅舅、锐叔叔和锋叔叔。”
我又往后翻了一页,画上只有两人。
一枚橄榄枝以及一杠两花,那是安澜和齐锐。我突然猜到了齐锐为什么要避着安澜,只是不明白这两位分明十分相配,干嘛不能走在一起?
这时,俞宁打来了电话,我走到宿舍外接起,听他说道:“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我有点事,得晚点回去。”
俞宁一愣:“你还在为下午的事生气呢?我可以向你保证,出差回来没通知你,纯属想给你个惊喜。”
“咱们把这句省了,行吗?”我握着手机道,“这几天,我一直在筹划该从哪里和你说起,现在想想根本多此一举。你俞宁是谁?你是陪着我走过整整三年的人,削去爱情,都能蒸发出点亲情。所以我何必在乎时间、地点?我就该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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