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刚圈
肖修乐看他一眼。
颜峻忽然伸出手去握住肖修乐的手,肖修乐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听颜峻说道:“你不开心啊?你要是不开心,以后我不会乱来了,好不好?”
肖修乐转开了视线不看他,其实也不是不开心,就是心里乱糟糟的,许多情绪说不清楚。
颜峻叹一口气,又说道:“你猫都抓到了,时间也那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肖修乐终于还是点了一下头。
颜峻于是让他上车,用力一踩脚踏板,自行车便朝着前面窜出去一大段距离。
独自一个人回到家里,肖修乐把笼子放在门口,自己躺在床上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心里面乱七八糟都搅成一团了,很烦躁可是隐隐又有一点兴奋的甜蜜,让他自己都不敢去细想对颜峻到底是什么想法。
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痴,肖修乐才想起笼子里还关着一只抓来的黑猫,他连忙一个翻身起床,将家里的灯开得最亮,蹲在笼子前面看那只猫。
黑猫趴着不动,只是冷冷看着肖修乐。
肖修乐心里过意不去,对它说道:“我借你来用用,用完了就把你送回去,时不时给你带点小鱼干来吃,你别生气啊。”说完,他把袋子里剩下的小鱼干拿出来想要喂猫。
结果那黑猫还挺有骨气,送到嘴边的小鱼干也不肯吃上一口。
肖修乐觉得不行,害怕时间耽误久了会把黑猫给饿坏,于是掏出手机想要给侯宇信打电话,可是拿出手机才发现时间真的很晚了,侯宇信怕是已经睡了。犹豫一下,他发了条微信过去,如果侯宇信睡了,就明天早上再说。
结果肖修乐刚刚放下手机,侯宇信竟然就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
“黑猫找到了?”侯宇信的语气带着兴奋,好像比肖修乐本人还要积极。
肖修乐说道:“是啊,我们什么时候布阵?”
侯宇信又问他:“确定是只纯黑的猫?”
公园后面的草坪一直光线黯淡,肖修乐自己也不太有信心,他这时蹲在笼子前面,拿了根棍子鼓起勇气轻轻捅了一些黑猫,黑猫叫一声,站起来转个圈,肉眼所见确实是漆黑一团,找不到一根白毛。
肖修乐便对着电话那边的侯宇信说:“应该没问题。”
侯宇信想了想,低声说:“这样吧,你带上猫,今晚我们就去教室布阵。”
“什么?”肖修乐一下子傻了。
侯宇信突然拽了一句英文:“Yes,tonight!”
“校门都关了!”肖修乐说道。
侯宇信说:“不然呢?校门开着的时候,我们正大光明进去教室里布阵,大白天你不怕被人给看到?”
肖修乐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那我们怎么进去?”
“从操场爬墙啊,学校而已,又不是监狱,管不了那么严格的,等我看看时间,”说完,侯宇信那边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还早了点,你先睡两个小时,我们凌晨三点准时在学校里见面,不见不散。”
随后肖修乐便听到侯宇信挂了电话。
他整个人都还是懵的,盯着手机发一会儿愣,回头去看房间里的黑猫,忽然觉得速战速决其实也不错,如果真的阵法成功,明天他就可以放这只黑猫自由了。
半夜三点,肖修乐准时出现在七班教室外面时,产生了一些非常不好的联想,实际上从他翻墙进学校之后,一个人走在漆黑的操场上就回忆起了那天晚上在学校的遭遇。黑暗里总是掩藏着太多的未知,很容易让人胡思乱想,害怕见到点什么东西。
还好侯宇信出现得很及时,他背了一个大的双肩包,里面鼓囊囊塞满了东西,与肖修乐一起走进教室。
当然不敢把教室的大灯打开,侯宇信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来一个应急灯,打开了总算能照亮一小片范围。
他们两个站在讲桌前面,侯宇信用应急灯照着那只黑猫,翻来覆去地看,最后向肖修乐竖一下大拇指,“不错。”
肖修乐稍微放下心来。
侯宇信随后又从他的大双肩包里掏出来几张符纸,这几张符全部用朱砂画成,比起之前的辟邪符,显然要复杂了许多。
肖修乐伸手想要将符纸拿起来看时,侯宇信开口阻止他,“别碰,这是请神符,请三尸神归位,检验生魂是否离体。”
“三尸神到底是鬼还是神?”肖修乐问道。
侯宇信说:“当然是神,切莫对神明不敬。”
肖修乐于是不开口了。
侯宇信一手拿了个罗盘,另一手拿着符纸开始在教室里找方位,他一边找一边对肖修乐说道:“你把中间的桌椅搬开,等会儿我们要在中间画阵。”
肖修乐很担心:“你在地板上画阵,天一亮肯定会被人看出来的。”
侯宇信说:“你别怕,我自然有我的方法。”说着,他已经找好了方位,爬到一张靠墙的课桌上面,将挂在墙上的画框掀开,贴了一张符纸在墙上,然后又放下画框,将那张符纸给遮住。
到了目前的境况,肖修乐一边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一边还是配合侯宇信将教室中间的桌椅全部搬开,直到露出足够大的一块空地,才擦着额头上的汗问侯宇信:“够了吗?”
侯宇信已经在贴第二张符纸,低下头来看一眼,说:“够了。”
他贴了三张符,全部掩藏在教室的画框后面,又在前后两个黑板的角落写了一串小字,这让肖修乐感到很担心,不过侯宇信对他说在早自习一开始,学生都进入教室他就开始催动验魂阵,不给学生实践发现这些小字就好。
肖修乐只好相信他。
最后剩下的就是教室中间的阵法了。
侯宇信一边画阵,还在一边看书,画到一半时竟然还擦掉了修改。
肖修乐坐在旁边的课桌上看着他,目瞪口呆半晌,开口说道:“侯道长,你到底行不行啊?”
侯宇信额头上密密麻麻都是细汗,他喘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肖修乐擦汗,“试一试嘛,反正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肖修乐心里知道没有更好的办法,但是这样和侯宇信在教室里面胡闹,他害怕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让学生受了伤,自己就真的没办法收拾了。
侯宇信画好了阵,在自己的双肩包里掏了半天,竟然掏出来了一张地板贴纸,那地板贴纸是深灰色的,和教室地面的颜色相差不远,深夜里贴上去几乎看不出来区别,但是一旦打开头顶的日光灯,恐怕就能够清晰看到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