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痕壹月
殷灼枝看他一眼,很快又低头,把药碗接过,很快地一干而尽。
荆不镀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手帕,把药碗放了,殷灼枝抹干净嘴巴,忍不住又舔了舔嘴唇。
荆不镀走回来,坐回他身边。一双眼睛,移也不移地望在他身上。最主要的视线,停留在他的唇上。
殷灼枝立刻又低头,似乎不愿意被他的视线投身。
“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你若再叫错,喊我先生,我便要罚你。”
殷灼枝愕然而视,“先生!”
荆不镀一个倾身,忽然把他压上床榻,两只手按住了殷灼枝的手腕,额头碰到他的额头。殷灼枝挣扎了两下,一下也没挣动。
“想必,你休息得差不多了,现在这时辰,刚好可以让我们再来一次。”
殷灼枝连忙摇头,着急道:“不……不……我还很累……”
荆不镀看他一眼,挑眉道:“灼枝,你在一个医者面前撒谎,是不是也太小看我了些?”
殷灼枝满面通红,自然知道这话并不可信,可是,先前欲海中仿佛要死了的感觉还让他心有余悸。根本不愿意再来一次。
“这治病……难道还要好几次的吗?”
荆不镀凑近他,反问道:“谁治病,不用好几次?”
殷灼枝扭开头,“我……我还觉得痛……”
“讳疾忌医,怕痛怕苦可不好。”
殷灼枝怨道:“这治病的法子本来就古怪,到底要这般多久呢?”
荆不镀目光闪了闪,沉吟道:“大概三次吧。”
殷灼枝愣了愣,“那我们已经有了两次……”
“谁说的?”
殷灼枝抿唇道:“先前,我们……不是已经两次了吗?”
荆不镀这才明白他这是指他射入他身体的次数,心中一动,看着他笑,不说话。
不得不说,荆不镀笑起来时,倒与传言中的不同,传言里他笑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落到人堆里肯定是看不见的。可是,他现在笑起来,却让人无法不注意……
这哪里是对病人的态度?分明就是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的态度。
殷灼枝心中有些气愤,大抵因为他身上还痛着,而荆不镀却这样压着他。“好歹我也是你的病人,你既答应了治我,对我自该要认真一些,你不能……你不能存了别心,故意欺凌,纵然你不属正道,医者仁德,总也要守一守……”
“有花堪折直须折,再者说了,我如何不守医德了?”
殷灼枝满面羞红,低声道:“至少,至少你过几天再找我治,等我不疼一些……”
荆不镀怔了怔,目中光色一闪,笑道:“好。”
凑过去,在殷灼枝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殷灼枝一愣,竟没来得急阻止。
殷灼枝睁大眼睛,仿佛他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荆不镀起身,把怀里的宣纸拿出来。那纸折得四四方方,十分小片,看起来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把那宣纸递给了殷灼枝,示意他拿着。
殷灼枝有些狐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这是什么?”
荆不镀直接躺在他身侧,半侧着身支起脑袋,“你看看。”
殷灼枝把宣纸展开,只见上头写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先生,你……”他立刻把纸折了回去,塞回荆不镀的怀里。
“不喜欢这句吗?”荆不镀问。
殷灼枝扭脸朝里,抿唇不语。
荆不镀沉吟道:“我知道,这般说话,你一定不信我,以为我只是调戏你,所以,倒不如这句话……”
他又把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宣纸塞入殷灼枝的衣襟里。
殷灼枝把它拿出来,看也没看就要塞回荆不镀那里,荆不镀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笑道:“你若不看,我只好直接做了,毕竟做,要比写句话让你明白得多。”
殷灼枝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抽了回来,侧着身背对着荆不镀,把宣纸展开。
荆不镀的字很好,然而,写得却是正楷,楷书总被当做书法的基础,但正因为是基础,要将楷书写得出神入化,也更难一些。荆不镀的字便很好,几乎让人挑不出错来。
只见最首第一句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看起来又不过是赞誉他的诗,可惜了这一手字,却仍旧拾人牙慧。
殷灼枝无聊地继续看下去。
只见第二句却是:不与百花并丛立,敢将三昧比妖红。
愣了一愣,殷灼枝抿唇道:“先生认为我是妖红么?”
荆不镀听出他似乎不太开心,道:“怎么了?”
“桃花徒照地,终被笑妖红。先生莫要告诉我,你没有听过这句诗。”
荆不镀道:“我自然听过。”
殷灼枝的声音便冷淡了下来,“那先生却又为何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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