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没有良心
小兔子坐在椅子上,两只毛茸茸的后腿分开,向前伸直。
他穿着卡通兔头围裙,头微微低着,头上顶着一个小巧的厨师帽,和毛色一样,都是白色的,罩在一对长耳朵外面,看起来有点酒店大厨的气质。
但背后又露出短短一截尾巴,微微翘起,在风里颤抖着。
沈成风心里有点发痒,好像兔子的尾巴在胸口扫来扫去。
因为低头的动作,厨师帽不在原来的位置,已经遮住小半张脸,但小兔子仍旧专注地看着手中的蒜。
沈成风让他剥蒜,其实只是为了给他找点事做,不然按兔子的性格一定会不安。
但他没想到,兔子剥得还不错。虽然蒜上稍微掐破了一些,但剥得很干净,几粒白生生的蒜躺在小碗里。
他现在正在和一粒很小的蒜搏斗。小蒜上的皮最嫩,也粘得最紧,一不小心就会整瓣蒜对半分开。
厨师帽一点一点下滑,遮住他眼睛上方的毛,耳朵根部红色的细细的血管倒是露了出来。
兔子的嘴抿得紧紧的,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爪子轻轻勾起那层半透明的薄膜。
“数量够了,不用再剥了。”沈成风屏住呼吸,看他把这瓣蒜成功剥完,才呼出一口气,拿走他手里的蒜。
兔子擦擦额头,把帽子扶正:“够了?”
“嗯。我再切点姜,”沈成风把帽子摘掉,在兔子的额头上点了一下,“剥得很好。”
“我的帽子?”兔子在太阳穴的位置按了按。
“不戴了,”沈成风说,“你耳朵不舒服。”
兔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但他还是按按耳朵:“好,不戴了。”
沈成风满意地把帽子收起来。
虽然兔子戴厨师帽很可爱,但是兔子的头小,耳朵又是立起来的,帽子包在耳朵外面,影响听力,只放在头顶,又容易掉下来,兔子肯定也不舒服,不如不戴。
小兔子抬起爪子,想揉眼睛,忽然动作一顿,眼睛更红了。
“你把蒜汁揉进去了?”
“没有。”兔子睁着一双像刚哭过一样的红眼睛,“我头发扫到眼睛了。”
但他爪子上又有蒜味,不好直接上手。
沈成风忍俊不禁,先是用手指在兔子眼睛周围的毛划了一圈,又把他抱到水池边,拧开一点水流,帮他冲洗爪子。
兔子把水流拧大。
沈成风皱眉:“水这么大,你的爪子受得了吗?”
“那么小的水,根本没用。”兔子也很有理由。
蓬松的小白球一下子萎缩,湿漉漉地黏在一起。
沈成风索性用手指先过滤一遍,不让水流直接打在兔爪上。
兔子不太自在:“我自己能洗。”
沈成风挤了点洗手液,帮他把肉垫缝里都搓了搓:“洗干净一点。别不好意思。”
言听雪现在的体温非常异常。
狼王刚刚先是用爪子摸他眼睛周围,蹭得他眼圈都发热了,又拱他的腿去洗手。
言听雪本来就打算洗手。他没想到的是,狼王居然站起来,前肢的关节撑在洗手台边缘,两只爪子夹住他的手在清水里清理。
狼站起来,和他差不多高,从他背后罩住他,温暖又柔软的腹部贴着他的背,温热的体温把后腰熨得一阵滚烫。
狼王洗得很仔细,他的每根手指都搓得干干净净,还会用洗手液。
言听雪的手指都要发皱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亲密地帮他洗手。
狼爪撑开相邻的手指,从指尖到指根,把手指间的狭窄缝隙都搓洗一遍。
手指头有点发红。
虽然是一只狼,但是狼王一直以来的言行,让他没办法单纯把对方当成一只狼。
也不知道狼王为什么要帮他洗手 好像他是什么生活不能自理的小朋友。
虽然他自理能力是差了一点……也不至于洗手都洗不好吧。
除非……
言听雪心跳停了一瞬。
他洗得这么干净,不会是吃饭前在清理食物吧。狼王看起来很讲究。
言听雪始终不安。
狼王把十根手指都搓完,再用毛巾帮他擦干爪子,终于放手:“好了。”
言听雪把手背到身后:“鸡……”
“我马上做。”狼王切了几块姜,又回头问,“你要吃点什么?我顺便也给你准备了。”
言听雪乖巧地说:“我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狼王诡异地看着他,“你是说,你也吃鸡吗?”
“嗯。”
狼王斟酌片刻,问:“你不是食草动物吗?”
言听雪讶异说:“九色鹿说的那种……是指的性格类型吧,不是饮食习惯。”
所谓食草动物,只是指他性格比较温吞,没有什么攻击性。
他当然也吃肉。
“是这么说,但是你吃鸡……”
“鸡有什么特殊的吗?”
“……没有。”狼王深吸一口气。
他开火,倒油,开始下姜蒜爆香。
言听雪站得远远地看着:“你要拿什么东西,跟我说。”
狼王握着锅铲,翻炒着鸡肉,转头叫了几种调料。
言听雪一一照做。
他心知自己容易把事情搞砸,拿酱油瓶的时候异常小心,一手捏着瓶颈,一手托着瓶底,还把瓶子靠着胸口。
狼王偶尔转头,看着这个造型,忽然笑出声。
言听雪脸上有些过不去:“你笑什么?”
狼王忽然离开灶台,叼起他的后衣领,爪子推他的屁股,让他坐在厨房的桌上,酱油瓶依旧塞在他怀里。
言听雪双脚离地,条件反射地把酱油瓶抱得更紧。
“怎么了?”他不安地问。
狼王重新回到锅边,一边翻动鸡肉,一边温柔而迷乱地看着他的方向。
“坐着,别乱动。”
作者有话要说: 沈成风:紧紧抱着酱油瓶的小兔子,可爱。
第19章
沈成风的视线里,比酱油瓶还矮一点的小白兔,紧紧抱着酱油瓶,坐在桌子上,红眼睛惊慌地看着他。
兔子的爪子很短,所以他必须用尽力气维持酱油瓶的平衡,颈部的毛被蹭得飞起来。
沈成风能够回忆起兔毛的柔软和小巧但尖锐的指甲尖。
他掌心有点痒,想在兔毛上狠狠rua一把。
兔子嘴唇翕动,局促不安地问:“为什么我要坐在这里?”
沈成风握住锅铲,一边欣赏兔子呆萌的神情,一边翻动鸡肉。
看着兔子,心情就会好起来,连炒菜的动作都变得轻松。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兔子。
兔子迟疑地问:“你是觉得这样鸡肉会更好吃吗?”
“可以这么说。”沈成风在锅里加水,盖上盖子,微微俯身,凑到兔子面前,用食指拨了拨他的爪子。
兔爪抱瓶子抱得更紧了。
“你在旁边的时候,这些东西本来的味道就不重要了,什么都会更好吃。”
可爱的事物使人心情愉悦,以至于忽略食物的瑕疵。看着小兔子卖萌,沈成风觉得白米饭都异常美味。
兔子眼神更加躲闪,咽咽口水,巴巴地看着他:“你是说,把它们想象成我的肉吗?”
沈成风哈哈大笑。
“我不好吃。”兔子急急地说,“听说肉是酸的,还很老。”
沈成风指指自己的围裙,又指指他的围裙:“狼,是吃兔子的。”
小兔子不说话了,嘴巴抿紧,掐紧酱油瓶的瓶口。
沈成风慢悠悠地拨开他的爪子,拿走酱油瓶。
“我不吃你,不用拿酱油瓶对准我的脑袋。”
小兔子爪子背在身后,仍旧警惕地看着他。
“你知道啦啦队吗?”沈成风戳戳兔子的额头。
兔子抬爪护住自己的额头:“知道。”
沈成风斟酌着说:“啦啦队的加油,对于赛场上的人是很大的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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