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浅无心
江向笛怕靳北不乐意,然而靳北只是有些惶恐,他不知道怎么跟老人相处。
江向笛拍了拍他的手背,他很懂外婆喜欢聊什么,都不用靳北说话,便能把老人家逗得很开心。
直到外婆忽然伸手,握住江向笛的手,然后想去抓靳北的。
但是距离比较远,她够不着。
靳北于是主动把手伸了过去,大约是头一次在长辈面前装的如此乖,薄唇微抿着,还侧头看了眼江向笛。
江向笛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从中读出了求夸奖的意思。
外婆把他的手放在江向笛手上,叠在一起:“那我家小江就交给你了。”
江向笛一愣。
跟邓萱不同,外婆养育他,是不求回报的待他好。
靳北话少,不知道怎么就得到了老人家的偏爱。
片刻,靳北吐出一个郑重的“嗯”字。
不知道他性格的人大概会觉得回应过于冷淡,外婆倒不这么认为,道:“小江,你这个男朋友有点呆啊。不过实在,挺好。”
江向笛:“……”
他无奈笑道:“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有机会我再来看您。”
外婆点头,她放开手,靳北却没松开,他探去握住了江向笛的手,将细白修长的手指握在手心里,随后趁着没人注意,拢开对方的手指相握,刚好十指相扣。
-
当天,靳北就着手处理谢罕的事。
谢罕的圈子跟他没有重合,他在圈子里算是个老大,但是转瞬之间,他的朋友和合作伙伴们突然发现他们的老大倒台了。
和靳北处理朱家一样没留情,只不过朱家的根基在国外,朱老爷子一看得罪的不轻,连夜带着人跑了。
靳北没半点心慈手软,他的行事风格向来果决狠戾,很快这件事就传到了S城上流圈,大家纷纷猜测八竿子打不着的谢罕、是哪里得罪了靳北。
江向笛也终于问清楚了原因。
他不觉得谢罕可怜,能够产生这样的恶念,足够说明谢罕的人品,更别说后来还被曝出来出入多次的声色场所、手下还养着一批小男孩。
拿来做什么不言而喻。
所以江向笛便任由靳北了,不需要仁慈。
他相信靳北,不会轻饶。
虽然靳北又冷又凶,偏偏行事正派磊落,从不干缺德阴暗的坏事。
就是从柳家回来后,有些得寸进尺。
晚上要一起睡,洗澡也要一起洗,说是江向笛现在行动有些不方便了,而浴室湿滑,一个人洗危险。
但是相对的,靳北现在也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靳总的陪伴起了很大的作用,至少江向笛晚上不会再因为噩梦而把他踹下床了。
但是偶尔有些时候,靳北能感觉到怀里抱着的人在做噩梦,因为江向笛会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头埋进他的怀里,有时候脸色发白、又有时候只是平静地流泪。
靳北一直在等江向笛告诉他到底做了什么噩梦,虽然内心焦急,但又不得不告诉自己要耐心。
没过几天,靳北先收到了一封邀请函。
不是给他的,因为他是江向笛的代理画商、同时负责联络,所以是给江向笛的。
靳北把它从公司带回家,江向笛午睡过后便在阳台坐着看菜谱,这里有个小躺椅,铺着柔软的垫子,是靳北特意定做的,许多设计都恰好缓解了他腰部的不适。
靳北把邀请函给他:“是爱丽丝画展,想请你参展。”
国际画展爱丽丝,是一个非常著名的青年画家的画展,因为综合了全球各地优秀的青年画作,被誉为美术界大佬的孕育之地。
如果能够获得参展的机会,那必然是非常荣幸的一件事。同时因为每年的新画手层出不穷,尤其对于那些没有显赫家世的人来说,必然是相当优异出众,才能被邀请。
靳北低头亲了一下江向笛额间的发:“怎么这么厉害。”
江向笛也是惊喜,把邀请函展开看了看,嘴角微勾:“当然不能输给你。”
靳北挑了挑眉,相处越久,越能发现对方不只是相貌,在生活各处都能给他带来异常的惊喜。
比如过分的天赋,比如江向笛内敛的锋芒,也绝不是被所谓圈.养的金.丝雀。
“画展在国外著名的爱丽丝小镇上举办,听说风景和环境也很好,适合旅游和休养。”靳北说,“我带你去,你还可以出席。”
江向笛一愣,眸色微暗:“太远了,还是不去了。”
他如今是二十七周,不算太后期,但路上操劳只是一个方面,他的精神状态实在无法支撑那么长的旅行和未知。
靳北一顿,握住江向笛的手,“好,不想去就不去了。”
从江向笛的角度来讲不适合,是他考虑不周。
他又弯腰虚抱了他一下,然后坐在躺椅旁边的小椅子上,他的五官英俊分明地近乎锋利,深邃又冰冷,只有在面对江向笛的时候才仿佛把利爪收敛了,显得可怜兮兮的。
江向笛叹气,明明是他怀孕,怎么这人看起来比自己还委屈。
“别多想,不怪你,也不是因为崽子,是我自己状态没能调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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