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犬升
段焱一直会想着刚才在首饰店里的情景,良久,他开口说了两个字:“冤家?”
向明秋注视着前方的道路,他没有立马回答,淡淡地对段焱说:“我腰上不是有一个文身么,其实是为了遮掩伤疤。”
段焱立马将两者联系起来:“是刚才那家伙干的?”
向明秋还是没有回答,而是用陈述的语气,说起自己的某段过往。
他的母亲向岚在生时曾是一名舞蹈老师,当年为了给向明秋提供一个更好的读书环境,特意从隔壁的小城市搬到香山这边定居。
凭借一技之长,向岚开设了一家舞蹈工作室,生意虽然不温不火,但至少不愁吃穿。
唯一让向岚感到困扰的是,隔壁那家广告公司的老板总是有事没事地跑来对她进行各种性骚扰。
向明秋曾不止一次劝母亲将工作室搬到别处,可最后他们还是败在了经济面前,因为实在是找不着租金更便宜的地段了。
考虑到母亲的安全,向明秋经常会在向岚上下班的时候负责接送她,但即便如此,也还是会有疏忽的情况发生。
那天晚自习结束后,班主任拖延了一点时间,等到向明秋过去舞蹈工作室时,四周一个人都见不着。
大门紧闭的休息室里头,传来向岚声嘶力竭的呼救叫喊,向明秋当时想也没想,直接举起身边的椅子奔过去,使出平生最大的劲头把锁死的大门给砸了。
当时的那个场景,向明秋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当他看见头发,衣衫凌乱不堪的母亲正被隔壁公司那个猥琐老板压在身下,企图实施侵犯时,向明秋的脑子里头“嗡”地一声,下一秒,便理智顿时,陷入疯狂的暴走,飞冲过去,将那人从母亲身上拽开,拳打脚踢。
混乱中,对方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把水果刀,朝着向明秋腰部戳去......
“还好伤得不重,然而那一刀给我留了道伤疤,挺影响美观的。”
“当年那家伙就是刚才在店里碰到的是同一个人?”
向明秋不否认:“当年他因为强奸未遂以及持刀伤人,被判了五年,可我到现在还没解恨,刚刚跟他重遇的时候,我拼命地克制住自己,才没有对他动手。”
这还是头一回,向明秋主动跟段焱提起自己的过去。
怎么说呢,确实让段焱有些意想不到。
“今天是我妈的生日,所以特意过去为她庆祝一下。”
“你的舞蹈都是跟你母亲学的?”
“嗯,小的时候经常看她跳舞,觉得特别好看,也算是潜移默化吧。”
“挺可惜的。”
向明秋没听懂他的话:“可惜什么?”
段焱笑呵,不解释:“为什么会去开夜店?”
“为了营生呗,还能为啥,哪像你们这些大少爷,含着金钥匙出生,什么都不用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话段焱可不同意:“那是你以为。”
“难道不是?”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话说你以前跳舞那么厉害啊,还得过不少奖来着。”
“你又知道?”
“拜你某位校友所赐,你那些旧时现在网上到处都是。”
向明秋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又摇了摇头,不知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跳舞是不是你的梦想?”段焱突然问道。
“曾经是,后来不是了,梦想和现实是有隔阂的,人嘛,必须懂得对生活妥协,所以我现在选择随波逐流。”
要经历过多少事情,才能用风轻云淡的语气说出这般无所谓的话语?
聊着聊着,车子已经开回了春风里。
靠边停下以后,向明秋没有立马熄火。
“本来想让那位小姐姐帮我打耳洞来着,结果碰到那个晦气的家伙,败坏我心情。”向明秋解开安全带,自顾自地说。
他从边上拿出刚才买的耳钉,以及一次性穿耳器等东西,交到段焱手中,擅自宣告:“嘿嘿,这个重要的任务现在就交给你来负责。”
段焱二话不说,接过东西,按照说明书上的步骤,先画位置定点,然后进行皮肤消毒。
当他拿起穿耳器靠近向明秋的时候,向明秋举起手赶紧喊停。
“等一等!你这是第一次给别人打耳洞,万一弄不好,那可咋办?”
“让我帮你打耳洞,特么又信不过我,你几个意思?”段焱有点不高兴,嫌他浪费自己时间。
“不是,我就是有点儿害怕。”
段焱直接给他送白眼:“你打过耳洞,还文过身,你怕个球。”
“那时候年少无知呀,现在上年纪了,怕这怕那很正常。”
“别废话,赶紧速战速决。”段焱拽着他的胳膊,把人拉到跟前,将手中的穿耳器举到他耳边,警告道,“别乱动!”
不经意间,段焱的手指触碰到向明秋的右耳垂,软软的,有些偏热,他现在才注意到,向明秋的耳型原来很好看。
“我现在打下去。”
“好。”向明秋维持原来的姿势不动,感受着段焱呼吸时,打在耳朵上的热气。
上一篇:今夜我在德令哈
下一篇:木先生在北极,我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