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檀无衣
代驾把他叫醒后就走了,谢瞻顾摇摇头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推门下车。他头晕腿又软,站都站不稳,踉踉跄跄地往电梯的方向走。
他现在离醉倒只差一步之遥,只要坚持到家就是胜利。
进了电梯,谢瞻顾迷迷瞪瞪地盯着两竖排按钮看了半天,才按中“11”。电梯上行,他靠在电梯壁上傻笑,仿佛自己做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叮”的一声响,11楼到了。
电梯门打开,谢瞻顾走出去,扶着墙壁往家门口艰难移动。
他走得实在太慢,声控灯都灭了他还没挪到门口。
因为童年的一些经历,谢瞻顾有两怕,一怕黑,二怕下雨打雷。
哪怕是醉酒状态,当被黑暗淹没的时候,他还是本能地抖了一下。
“啪!”
清脆的击掌声让声控灯重新亮起,黑暗顷刻被驱散。
但这个声音不是谢瞻顾发出来的。
他肩靠着墙,抬着头,醉眼迷离地望向声音的源头。他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伫立在他家门口,对方正无声地观察着他。
虽然精神恍惚,但谢瞻顾直觉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他用醉成一团浆糊的大脑努力地想了好一会儿,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一个久远的、几乎快要被他遗忘的名字——
“贺……贺观南?”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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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从混沌中苏醒的瞬间,谢瞻顾只有一个感觉——疼。
头疼,身上也疼。
妈的,怎么会这么疼啊?跟被车轮碾过似的。
谢瞻顾呻-吟着睁开眼睛,适应了会儿光线,发现自己不在客厅,也不在主卧,而是在次卧的床上。
次卧是客房,陈甸甸或贺之南留宿时会睡在次卧,这里平时是小吉的地盘,它喜欢躲在次卧的床底下睡觉。
谢瞻顾觉得奇怪。
他早就养成习惯,只要喝醉,必睡沙发,因为他有洁癖,不洗澡是绝对不会上床的。
他昨晚怎么会摸进次卧睡觉?太奇怪了。
但更奇怪的是,他下半身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正隐隐作痛,当他坐起来的时候痛感尤其明显。
不用想也知道,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
谢瞻顾急忙察看自己的身体——他穿着睡衣,隐秘部位干净清爽,皮肤上没有可疑的痕迹,床单也整洁如新。
显而易见,他昨晚和某个人发生了关系,事后,这个人还体贴地把他清理干净了。
这个人是谁?
肯定不是贺之南。
贺之南在床上一向温柔克制,从来舍不得弄伤或弄疼他。
谢瞻顾敲了敲昏沉的脑袋,努力回想,可是脑海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每次喝醉都会严重断片儿,丢失的记忆很难再找回来。
“汪汪!”
小吉的叫声打断了谢瞻顾的思绪。
说不定那个人还在他家,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床边没有鞋,谢瞻顾便光着脚往门口走,隐密处不停传来的痛感让他的走姿有些奇怪。
门打开,小吉被放进来,兴奋地扒拉主人的小腿。
谢瞻顾穿的短裤,小吉的趾甲虽然是秃的,但刮着皮肤还是有点疼。他想把小家伙抱起来,可刚一弯腰就倒抽一口凉气,酸麻的感觉沿着脊椎直冲天灵盖,头皮一阵发麻。
为了保持健康的体魄,谢瞻顾一直勤于锻炼,平均一周去一次跆拳道馆、两次健身房,所以他的身体素质极好,不仅看起来赏心悦目,而且特别经得住折腾,说通俗点就是耐操,轻易不会有腰酸腿疼下不了床之类的不良反应。
所以他昨晚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摧残,身体竟然会难受成这样?
谢瞻顾咬着牙,还是把小吉抱了起来,紧接着就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说:“你醒了。”
谢瞻顾蓦地抬眼看过去,他看见一个年轻男孩,很高,也很帅,是那种一眼惊艳的帅。
等等,他怎么觉得好像在哪见过这个男孩?
不等谢瞻顾想明白,男孩主动自报家门:“我叫贺池,是贺观南的儿子。”
谢瞻顾睁大眼睛,被“贺观南”三个字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愣了足有十几秒才哑着嗓子问:“你刚才说……贺观南?”
贺池点点头,继续朝谢瞻顾扔炸-弹:“我爸死了,他让我来找你,说你会养我。”
这下谢瞻顾彻底愣住了。
贺观南死了?
他今年才43岁啊,怎么就死了?
这怎么可能。
“他,他怎么死的?”谢瞻顾问。
“肺癌。”贺池说。
他语气淡然,听不出任何悲伤的情绪。
谢瞻顾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他记得贺观南烟瘾很大,而且对某个牌子的香烟情有独钟,那种沉香混合着烟草的特殊味道,他记了很多年。
突然意识到什么,谢瞻顾猛地打了个激灵,一脸惊愕地看向贺池。
难道昨晚……不,不会的,不可能!
仿佛猜到他在想什么,贺池一字一句地说:“昨天晚上,是我的第一次。”
贺池说的每个字都好似一枚重磅炸-弹,炸得谢瞻顾心惊肉跳、魂飞魄散。
他竟然和初恋的儿子发生了关系?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这也太荒唐了吧?
就算他喝醉了,可贺池是清醒的啊,而且贺池年轻力壮,他霸王硬上弓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谢瞻顾满脑子问号和惊叹号,头都快炸了。
而贺池作为另一位当事人,却沉着得不可思议,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他平静地说:“我正在做早餐,等会儿边吃边聊吧。”
说完,贺池转身进了厨房,谢瞻顾抱着小吉站在次卧门口,整个人都傻了。
卧槽,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狗血淋头的大无语事件啊!
好在谢瞻顾的脑子还没完全当机,还记得十点和人有约,一看时间,已经九点过十分了,他急忙去洗漱。
三下五除二洗完澡,谢瞻顾清醒了,也冷静了不少。
照镜子的时候发现,左颈靠近锁骨的地方有一块颜色很深的吻痕,看形状不像是吻出来的,倒像是咬出来的。
他实在太好奇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死活想不起来,只能等见完徐熙夏回来再问贺池了。
简单吹吹头发,谢瞻顾围着浴巾从洗手间出来,看见贺池正坐在餐桌前,桌上摆着他做的早餐,但他没吃,显然在等谢瞻顾。
“那个,你自己吃吧,不用等我,我有事着急出去。”说完,谢瞻顾径自进了主卧。
一看主卧的情形他就知道了,这里才是昨晚的战场——床单、枕套和空调被都被撤了,只剩光秃秃的床垫和两只枕芯。
谢瞻顾忍不住腹诽,这小孩未免也太会了,事后不仅帮他清理了身体,还打扫了战场,今早又给他做早餐。
这哪是新手,明明是选手。
穿好衣服,谢瞻顾到处找手机没找着,只好问正在默默吃早餐的贺池:“哎,你看见我手机了吗?”
贺池说:“没有。”
谢瞻顾说:“你用你手机给我打个电话。”
贺池拿起手机,谢瞻顾报出号码,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谢瞻顾猜测手机应该是落车上了,于是拿上车钥匙出门。
他在玄关换鞋的时候,贺池走过来,问:“我可以待在你家吗?”
谢瞻顾还没搞清楚状况,心乱如麻,现在做不了任何决定。他短暂地沉默了几秒,头也不抬地说:“今天先待着吧,至于以后,等我回来再说。”
贺池应了声“好”。
穿好鞋,谢瞻顾随手摸摸小吉的脑袋,起身去开门。
刚握住门把手,他愣了两秒,回头看向贺池,目光有些闪烁:“你……你成年了吗?”
贺池说:“成年了。”
谢瞻顾微微松了口气,幸好他成年了,如果没成年的话,自己恐怕得去公安局自首。
贺池问:“要看身份证吗?”
谢瞻顾摆了摆手:“不用。”
门打开又关上,主人走了,只剩下一只狗和一个不速之客。
贺池回到餐桌,坐下的时候觉得侧腰有点疼,撩起T恤下摆看了看,胯骨那儿青了一小片。
他想了想,大概是昨晚被谢瞻顾坐青的。
不由又联想起别的事,贺池拿起手机,打开浏览器,输入问题——“男人高潮时为什么会尿尿”,然后点击搜索。
贺池边吃早餐边看手机,正看得认真,突然有电话打进来。
来电显示是“贝医生”。
贺池犹豫良久,在对方挂断之前接了电话:“贝医生。”
成年男性低沉的声音通过手机传过来:“你昨天应该来医院复查,但你没来。”
贺池说:“我离开N市了,短时间不会回去。”微微一顿,他又补充一句:“也可能永远都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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