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檀无衣
“靠,”席永宽小声哔哔,“说也不让说,问也不让问,你干脆把我嘴缝上算了。”
走到停车的地方,看到贺池推出一辆黑色小电驴,席永宽差点惊掉下巴:“我靠,池哥你——你怎么都沦落到骑电动车了?这玩意儿和你的Bking气质也太不搭了吧。”
“少废话,”贺池骑上去,“把行李箱放前面。”
席永宽乖乖照办,然后扶着贺池的肩膀坐上后座,欠嗖嗖地说:“池哥,我是不是第一个坐你电动车后座的男人?”
“不是。”贺池勾了下唇角,因为想到许一元。
出发前,贺池掏出手机,点开家里那台摄像机的手机客户端,想看看谢瞻顾是否安然无恙。
但他没想到,会在监控里看到周游。
贺池冷笑一声,把手机塞回口袋里,猛地一扭车把,小电驴离弦的箭般疾驰而去。
席永宽差点没掉下去,慌忙抓紧把手稳住身体,惊魂未定,他气急败坏地说:“这他妈又不是哈雷,哥你悠着点开成吗!”
周游伸手在谢瞻顾眼前晃了晃,虽然谢瞻顾毫无反应,周游却仍旧难以置信:“这么会这样?明明前两天还好好的……”
“说来话长,我这几天过得可跌宕起伏了,以后再告诉你。”谢瞻顾话锋一转,“先说说你吧,怎么个意思?”
周游故意反问:“什么怎么个意思?”
谢瞻顾就问明白点:“你对陈甸甸,打算收心了?”
周游垂头丧气地说:“不收心还能怎么办?她又不喜欢男人。”
谢瞻顾又问:“所以朋友也不打算做了?”
周游说:“是她说的,翻脸就翻脸,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行吧,那就这样吧,”谢瞻顾一脸无所谓,“你们俩开心就好,我更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还欠你一个人情,我会找机会还上的。”
周游有些烦躁地说:“有必要算得这么清楚吗?”
谢瞻顾说:“你和陈甸甸都掰了,我和你自然也没关系了,还是算清楚点好。”
周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难以启齿似的低声说:“谁说我跟她掰了,我就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第一回 这么认真地喜欢一个人,也是第一回遇到这么操蛋的情况,现在就是很茫然。”
谢瞻顾想拍拍他的肩,伸手在空气里拍了两下,拍了个寂寞。
周游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肩上,说:“等陈甸甸拍完戏回来再说吧,我们都冷静冷静。”
谢瞻顾点点头:“好吧,也只能先这样了。”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输密码的声音。
“贺池回来了。”
谢瞻顾扶着周游的肩站起来,不等周游把蹬在桌腿上的那只脚收回去,谢瞻顾已经迈步了,两条腿拌在一起,谢瞻顾顿时失去平衡,踉跄一步,身体往前倾,亏得周游反应快,勾住他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谢瞻顾便跌坐在周游大腿上。
“卧槽!”周游倒抽一口凉气,“你坐我鸟儿上了!”
贺池打开门的瞬间,听到的就是周游那句话。
握在门把上的手倏地攥紧,青筋暴起。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3=
第34章
檀无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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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这个状况, 简直是触发误会的绝佳时机。
谢瞻顾灵光乍现,猛地贴近周游,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是朋友就帮我一个忙。”
周游掐着他的腰把他往外推了推, 皱着脸小声说:“你说。”
“继续玩直装弯的游戏,陪我逢场作戏。”谢瞻顾搂住了周游的脖子,贴在他耳边轻声细语, “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男朋友了, 抱我。”
谢瞻顾的鱼塘里确实有不少鱼,但那些鱼都是自己游进来的, 他从来没费心管过,鱼们一直都是自生自灭的状态, 估计早饿跑了,他也懒得再把它们抓回来。
所以他抓住了现成的周游。
虽然周游不是他的鱼, 但借来养几天又有什么关系。
周游可怜巴巴地说:“哥你行行好,别玩我了, 我真被玩怕了。”
“先演完这场再说,”谢瞻顾着急地拍拍他,“快抱紧我。”
周游只好抬手抱住他,被迫做一个工具人。
贺池站那儿不动, 席永宽被他挡在了门外。
席永宽当然也听到了周游那句“你坐我鸟儿上了”,这话实在很难让人不想歪。他伸手戳戳贺池的背, 小声说:“池哥, 要不我们先撤——”
话还没说完,贺池已经松开门把走了进去, 他打开鞋柜,给席永宽拿了双一次性拖鞋。
贺池的拖鞋不见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被周游穿了, 他脱了鞋,光着脚往里走。
看到沙发上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贺池面无表情地说:“我回来了。”
谢瞻顾放开周游的脖子,扶着他的肩从他腿上站起来,面带微笑地说:“这么快,你朋友呢?”
席永宽适时出现,眼色飞快地扫了扫站着的谢瞻顾和坐着的周游,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可描述的地方,他暗自松了口气,笑着说:“你好,我叫席永宽,是贺池最好的朋友。”
“你好,我是谢瞻顾。”谢瞻顾的手一直在周游肩上搭着呢,他轻轻一拍,笑着介绍:“这是我男朋友,周游。”
周游:“……”
贺池:“……”
席永宽:“……”
席永宽暗暗咋舌,是他跟不上潮流了吗?第一次见面就直接介绍男朋友,现在搞基都这么光明正大的吗?
周游站起来打破沉默:“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谢瞻顾点点头:“忙完记得打给我。”
周游笑着应声“好”,还不忘做戏做全套,伸手抱住谢瞻顾,情话张口就来:“谢谢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会好好爱你的。”
谢瞻顾用微笑回应,这么肉麻的台词他可说不出来。
周游走了。
谢瞻顾小心翼翼坐下,笑着说:“坐吧,不用拘束。”
席永宽看看贺池的脸色,说:“我坐了一晚上火车,想先洗个澡。”
贺池说:“去吧。”
席永宽又对谢瞻顾说:“谢哥,那我先去洗澡,待会儿再聊。”
谢瞻顾点下头:“好。”
“池哥,”席永宽问,“哪个是你房间?”
贺池便带着席永宽进了他的房间,席永宽关上门,立刻压低声音说:“卧槽,谢瞻顾的脸已经不能用‘帅’来形容了,而且他看起来巨年轻,像二十出头的大学生,太妖孽了,怪不得能让你爸念念不忘十几年。”
贺池没吭声,他拉开衣柜,从里面找出药瓶,倒出仅剩的一粒白色药片,塞进嘴里,生吞下去。
席永宽见状,担心地问:“又开始头疼了?”
贺池坐到床上,弓着腰,手肘支在大腿上,手掌用力按住两侧太阳穴,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席永宽拿起药瓶看了看,空的。
他知道,这种药自己买不到,必须拿到医生开的处方才行。看来贺池来G市以后就没看过医生。
他还知道,导致贺池发病的最主要原因是剧烈的情绪波动。明明进门前还好好的,进门后有发生什么能让他情绪波动的事吗?
不等席永宽想明白,贺池已经站了起来,说:“你不是要洗澡吗?”
席永宽“喔”了一声,说:“这就去。”
贺池径自出去了,席永宽打开行李箱找衣服。
电视一直开着,贺池出门前放的那部电影已经接近尾声,谢瞻顾正认真地听着台词。
贺池走过去把摄像机关了,顺势坐在桌子上,看着谢瞻顾,淡淡开口:“你和周游在一起了?”
谢瞻顾“嗯”了一声。
贺池又问:“你喜欢他?”
谢瞻顾莞尔一笑,慢悠悠地说:“两个人在一起,并不一定都是因为喜欢。有的为了面子,有的为了钱,还有的为了性。虽然我现在只是馋周游的身子,但说不定就因性生爱了呢,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
贺池短暂地沉默片刻,说:“周游可以为你做的事,我也可以。”
谢瞻顾不以为然地勾了下唇角,说:“只要我想,我每天都可以和不同的男人上床,但不是谁都有资格上我的床。贺池,我的床上没有你的位置,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想法,我劝你趁早打消,否则——”他顿了顿,把已经到嘴边的狠话咽回去,换了句稍微软和点的话:“别让我后悔收留你。”
席永宽站在门后,门开着一条缝,谢瞻顾刚才那番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信息量有点大,他需要时间慢慢消化。
等了一会儿,他听见贺池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话音刚落,脚步声响起。
席永宽赶紧把门关上,蹲在行李箱旁边假装找衣服。
但贺池并没过来,他去厨房准备午饭了。
电影终于结束,片尾曲响起来。
“是谁在暗地角落给一枪,是谁用谎言控诉真相,我们都身不由已,生活不能再顺理成章……”[注]
谢瞻顾听着摇滚风的音乐,有些不安地想,希望刚才的话没有伤到贺池的自尊,就算伤到了也没办法,他这么做对他们俩都好。
次卧里,席永宽目瞪口呆地蹲在地上,心惊肉跳地想,池哥和谢瞻顾该不会睡过吧?池哥刚才的情绪波动,难道是因为吃醋?可是,池哥酷到没朋友,怎么可能喜欢男的呢?而且这个男的很久以前还和池哥他爸在一起过,池哥再和他那啥的话……卧槽,突然觉得有点刺激是怎么回事?
席永宽赶紧摇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他拿着衣服站起来,晕头巴脑地去洗澡。
等席永宽洗完澡出来,谢瞻顾依旧在沙发上坐着,怔怔地看着电视,不知道在想什么。
席永宽忍不住再次感叹,这哥的这张脸真他妈绝了,池哥会被掰弯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换他他也得弯。
谢瞻顾听到脚步声,扭头“看”过来,微微笑着问:“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席永宽坐下,莫名地有些羞涩:“叫我小宽就行。”
“小宽,”谢瞻顾喊他一声,“你和贺池认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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