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檀无衣
贺之南说:“我把你家的地址告诉了贺池他妈。”
原来如此,房听雨竟然是贺之南招来的。
谢瞻顾无奈一笑:“干得漂亮。”
贺之南急忙解释:“我当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只想着利用贺池他妈把贺池从你身边弄走,但我忽略了这么做会连累你。这件事是我做错了,对不起。”
谢瞻顾摇了摇头,十分宽宏大量地说:“倒也说不上连累,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放在心上。”
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会儿,贺之南语气低落地开口:“知道你和贺观南的事后,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那么决绝地和我分手。即使是被父母胁迫,我也不应该同意骗婚,不该自私地毁掉另一个人的人生。我不仅和贺观南有着相似的名字,就连卑鄙的行径都如出一辙,你当时一定对我失望透顶了,才会毫不犹豫地放弃我。”
谢瞻顾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都过去了,别再提了。”
贺之南忽然起身走到谢瞻顾面前,双膝跪地,伸手抓住秋千的绳索,把谢瞻顾圈在了他的双臂之间。
谢瞻顾蹙起眉:“你这是干什么?”
贺之南仰脸看着他,眼圈微红,声音也变得沙哑:“宝贝,我知道我错了,我也改过自新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回到你身边,好不好?”
谢瞻顾从秋千上下来,跪坐在贺之南面前,平视着他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睛,嗓音低沉又温柔:“可是我已经不爱你了,之南,我们回不去了,向前看吧,你会遇到更适合你的人。”
扑簌落下的眼泪打湿了贺之南的脸,他哽咽着说:“可是我爱的人只有你。”
谢瞻顾用双手捧住贺之南的脸,用指腹帮他擦掉眼泪,然后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说:“我还是那句话,永远不要爱别人比爱自己多,不然痛苦的只会是你自己。时间会治愈你,当爱消失的时候,伤口就会好了。”
贺之南用尽全身力气抱紧他,脸埋在他颈间,肆意的眼泪打湿了谢瞻顾的脖子。
孤儿院的院子里,贺池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苏杭站在他旁边,和他看着同一个方向,笑着说:“看来这对小情人重归于好了。”
贺池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苏杭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靠,好酷一男的。”
午饭准备好了,常佩给谢瞻顾打电话,让他回来吃饭。
谢瞻顾接电话的时候已经到门口了,贺之南没跟过来,他要走了。
进院子的时候和苏杭迎面撞上,苏杭笑着说:“我是不是应该管你叫表嫂了?”
谢瞻顾勾唇一笑:“别乱认亲戚。”
说完和苏杭擦肩而过。
苏杭愣了愣,长叹一口气:“唉,可怜的贺之南,终究是错付了。”
谢瞻顾轻车熟路地去了小食堂。
孩子们已经排好队在打饭了,贺池和常佩还有两个食堂阿姨站在一起,充当打饭小哥。
谢瞻顾走到常佩身边,说:“佩姨,我来吧,你去忙别的。”
常佩把舀菜的勺子交给他,问:“小南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谢瞻顾说:“他走了。”
常佩欲言又止:“你们俩……”
谢瞻顾笑着说:“佩姨,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
常佩笑着说了句“臭小子”,没再多问,抬脚走了。
谢瞻顾专心给孩子们打菜,每个孩子的名字他都叫得上来,每个孩子也都肉眼可见地喜欢他。
贺池在旁边看着,感觉这个孤儿院一点都没有他想象中凄风苦雨的样子,更像是一个小小的世外桃源,大人们尽心尽力地照顾,孩子们无忧无虑地长大,让他感受到了幸福的氛围。
他知道,是谢瞻顾把曾经的炼狱变成了现在的桃源。
拢共也就二十几个孩子,打饭的工作很快就结束了。
谢瞻顾给他和贺池各拿了个餐盘,说:“今晚我们要住在这儿,你没意见吧?”
贺池伸手接过餐盘,说:“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3=
第42章
檀无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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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 谢瞻顾带贺池回房间休息。
因为他经常过来,所以常佩分了一间员工宿舍给他,仅供他一个人使用。房间不大, 陈设也很简单——一张单人床, 一套桌椅, 一个柜子,还有一些杂物。
谢瞻顾推开窗户, 绿树蓝天映入眼帘, 虫鸣鸟叫不绝于耳, 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大自然的味道。
贺池站在他身后说:“这里很漂亮。”
谢瞻顾笑着说:“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常来。”
贺池说:“好。”
谢瞻顾转身看他:“我一个多月没过来了, 你把被褥拿到院子里晒晒吧。”
贺池把被褥枕头什么的全抱走了, 只剩下光秃秃的床板。
谢瞻顾弯腰吹了吹表面的灰尘, 挨着墙坐下了。
他最近因为丁修失眠严重,一到下午就困到头掉, 必须睡一会儿才行。
掏出手机,放一首喜欢的歌,谢瞻顾背靠着墙, 抬起一条腿搭在床边, 闭上眼睛小憩。
低沉的男声在这个小而杂乱的房间里回响:“结束了,舞台只剩下灰尘。别赖着, 怎样表达都做作。诋毁者, 有过崇拜的念头。赞美过, 以为解脱会快乐。”[注1]
风从窗户吹进来,拂动着没有打理过、自然垂落在额前的蓝黑色头发。金色阳光洒在靠近窗户的半边脸上,切割出明与暗的分界,白皙细腻的皮肤在光照里呈现出近乎透明的颜色。
贺池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美好得如梦似幻,瞬间击中他的心脏,宛如被电击,一种奇异的酥麻感伴随着奔流的血液一起传向四肢百骸,就连头皮都微微发麻。
贺池收回脚步,不敢走进去,怕惊醒了谢瞻顾,打破这可遇不可求的绝妙瞬间。他怔怔地掏出手机,用相机把“睡美人”记录下来,然后静悄悄地关门离开,祥崽屁颠屁颠跟着他。
下楼的时候刚好遇见常佩,贺池喊了声“佩姨”。
常佩是个从长相到气质都很温和的年长女性,就连不擅长和陌生人相处的贺池都觉得她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小池,”常佩停脚,“瞻顾呢?”
“在休息。”贺池说。
“那我就不去打扰他了。”常佩笑着说,然后转身下楼。
贺池落后她两个台阶,忽然想起什么,问:“生生是谢瞻顾的小名吗?”
“不是小名,是他被收养之前的名字 ,还是我给起的呢。”常佩微微一笑,“很多来历不明的弃婴,在被收养之前是没有正经名字的,会随便起个名字先叫着,比如小明、兰兰、花花这些。”
贺池顿了顿:“谢瞻顾是弃婴?”
常佩回头看他一眼,不答反问:“你是不是很想了解他的过去?”
贺池“嗯”了一声。
常佩说:“那跟我来吧。”
贺池跟着常佩,来到了位于隔壁楼一层的院长办公室。
常佩打开档案柜,边翻找边说:“来到春星孤儿院的每一个孩子,都会有一本专属的成长手册,记录他们在这里的成长经历,一直到他们被收养——找到了。”
她抽出一个蓝色文件夹,封面上贴着标签,上面写着两行字——
生生
1992年11月7日
常佩招呼贺池:“过来坐。”
两个人并肩坐在靠窗的双人沙发上,常佩指着封面上的标签说:“我是在92年11月7号那天晚上,在孤儿院门口捡到生生的,这天就当作是他的生日了。”
掀开封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泛黄的表格,以及和表格订在一起的一张黑白照片。
“这是生生刚来没几天的时候照的,”常佩指着照片说,“我活到这个岁数,就没见过比生生更漂亮的小婴儿,所以我一直想不通,他的亲生父母怎么舍得扔掉他。”
贺池盯着照片,没有说话。
常佩丝毫没有夸张,婴儿时期的谢瞻顾实在漂亮得不像话,粉雕玉琢的一样,甚至依稀还能看出一点现在的影子。
常佩继续往前翻,一岁、两岁、三岁……直到七岁,一张张表格和照片记录着谢瞻顾在这家孤儿院的成长轨迹。
前面都是单人照,只有最后那张七岁时的照片是一张合照。
贺池指着照片里牵着谢瞻顾的手笑容甜美的小女孩问:“她是谁?”
常佩轻轻叹了口气,说:“她叫阿梨,是生生小时候最好的朋友,只可惜……她没能和生生一起长大,被坏人害死了。”
贺池稍一联想就有了猜测,这个叫阿梨的小女孩,应该就是被埋在后山的那个遇害孤儿。
他忽然明白,谢瞻顾为什么会对女性格外友善。
因为他小时候最好的朋友阿梨是女孩子,因为捡到他、照顾他的常佩是女人,因为收养他、帮他主持正义、抚养他长大的律师是女人,他从小到大都被女性的善意包围着,耳濡目染,自然而然地就养成了善待女性的性格。
常佩并没有提起那些阴暗不堪的往事,贺池也没有主动去问,他说:“佩姨,能送一张谢瞻顾的照片给我吗?”
“你想要哪一张?”常佩十分慷慨,“自己挑。”
贺池挑了五岁那张,因为他是五月出生的。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贺池径自出了孤儿院,往后山的方向走,祥崽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他走到了挂着秋千的地方,坐在了谢瞻顾上午坐过的位置。
从口袋里拿出刚刚获得的那张照片,仔细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一手拿照片一手拿手机,通过相机把纸质照片转换成电子版,挑出拍得最好的一张,设置成微信头像。
贺池看着新头像,满意地笑了笑。
因为睡姿太难受,谢瞻顾并没有睡太久,也就睡了三五首歌的时间就醒了。
起来活动活动关节,又去公用洗手间洗把脸,湿着一张脸就下楼去了。
等见到了常佩,谢瞻顾说:“佩姨,给我找点活干吧。”
常佩想了想,说:“你不是喜欢吃地瓜嘛,正好菜园里的地瓜差不多熟了,你去挖吧,多挖点。”
谢瞻顾笑着说:“这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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