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檀无衣
他挑了一部治愈系的英剧,英格兰的田园风光很美,剧中人物和动物们也很可爱,但第一集 没看完谢瞻顾就睡着了。他缺了一个星期的觉,且得几天才能补回来。
一觉睡醒,天都亮了,贺池竟然还没回来。
谢瞻顾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七点刚过,他打给贺池,刚打通,就听到了按密码的声音——贺池回来了。
祥崽跑去迎接,谢瞻顾躺着没动。
贺池换了鞋,走进客厅,看到顶着一头乱发窝在沙发里的谢瞻顾,不由一怔:“你昨晚在这儿睡的?”
谢瞻顾声音哑哑的:“看电视看睡着了。”
电视到现在还开着,屏幕上显示的是动态壁纸。
贺池过来坐在沙发上,目光沉沉地落在谢瞻顾脸上,声音比谢瞻顾还要哑:“不是在等我?”
谢瞻顾“呵”了一声,说:“当然不是。”
他坐起来,正眼看了看贺池,虽然没有受伤,但肉眼可见地疲惫。
“你一夜没睡?”谢瞻顾问。
贺池没回答,他突然往沙发上一躺,顺势枕在了谢瞻顾腿上,闭着眼睛说:“让我眯十分钟,待会儿还要去学校。”
谢瞻顾想推开他,但看到他淡淡的黑眼圈,心忽地一软,就没动。
贺池得寸进尺地往他腹部靠了靠,说:“你怎么不问我?”
男人在早上很容易性奮,贺池又靠得这么近,让谢瞻顾有点僵硬,他拿起遥控器调电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淡淡地回答贺池刚才的问题:“你想说自然会说的。”
贺池安静了会儿,兀自开口:“昨晚,乔亦桥从KTV回到家,刚好撞上他爸正在打他妈,乔亦桥冲上去阻止,和他爸打了起来。打斗过程中,乔亦桥他爸突然剧烈抽搐加呕吐不止,不到一分钟就没了动静。乔亦桥慌了,给我打电话,说他杀了他爸,我让他先叫救护车再报警。我赶到他家的时候,救护车和警车都到了,警察带走了乔亦桥,救护车拉走了乔亦桥他妈,我跟着去了医院,一直等到乔亦桥他妈醒过来,跟我说了来龙去脉,我又跑了趟派出所,但是没见到乔亦桥,我就回来了。”
“乔亦桥他爸死了?”虽然谢瞻顾已经猜到答案,但还是问了一句。
贺池“嗯”了一声。
“死因是什么?”谢瞻顾问。
贺池说:“要等做过尸检才知道。”
谢瞻顾根据自己浅薄的法律知识猜测了下,他觉得乔亦桥的行为应该属于正当防卫、防卫过当、过失杀人这三种情况中的一种,具体怎么判定还要具体分析,关键在于乔亦桥他爸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谢瞻顾垂眸看着贺池线条锋利的侧脸,低声问:“你替乔亦桥觉得难过吗?”
贺池很轻地摇了下头,说:“我只是觉得荒诞。”
谢瞻顾想,确实挺荒诞的。
一个小时前还在KTV里快乐地唱歌、喝酒的平凡少年,一个小时后就成了失手杀死亲生父亲的杀人犯,人生从此天翻地覆。
但人生本来就是一出荒诞剧,离奇的剧情随时都有可能上演,有人演成喜剧,有人演成悲剧,有人混混沌沌就是一辈子,无外乎四个字——人各有命。
“他们家还有亲戚吗?”谢瞻顾问。
“乔亦桥他爸这边有个姑姑,他妈那边已经绝户了。”贺池说,“我联系了他姑姑,请她去医院照顾乔亦桥他妈。他妈伤得很严重,如果乔亦桥再晚回家半小时,恐怕今天死的就是他妈了。见到乔亦桥他姑之后,我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她听完之后笑了笑,对我说:‘死了好,他死了我们才能活下去。’”
谢瞻顾突然想起了安红。
乔亦桥的爸爸和安红的丈夫是同一类人,他们都是吸血鬼,靠吸老婆的血、吸父母的血、吸兄弟姐妹的血活着,这种人死不足惜。
谢瞻顾说:“现在唯一能为乔亦桥做的,就是帮他请个靠谱的律师。”
贺池说:“许一元会安排的,他们家有人脉。”
谢瞻顾不禁惊讶于贺池的沉稳,明明他也只是个刚满18岁的大男孩,处理起事情来却老练得像个成年人。
是他过去的那些经历揠苗助长,让他长成了现在的模样。
不由自主地,谢瞻顾把手放在了贺池脸上,他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贺池微凉的脸颊,说:“会过去的。”
除了这句苍白无力的安慰,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贺池搂住了谢瞻顾的腰,深深地把脸埋进他的腹间,仿佛在从他身上汲取能量。
谢瞻顾沉默地纵容着他过分的肢体接触,因为清楚他此刻的脆弱。
贺池呼出的热气穿过布料喷洒在谢瞻顾的腹肌上,热意沿着肌肤的纹理蔓延开来,让谢瞻顾渐渐变得僵硬。
他没有察觉,衣服的下摆被不着痕迹地撩起来一点,猝不及防地,温热柔软的唇贴上了绷紧的腹肌。
谢瞻顾像被电了一样,立刻去推贺池,可能贺池没有防备,也可能他力气太大,贺池直接被他推下沙发,摔在了桌子和沙发之间的地毯上。幸好祥崽跑得快,差点就被砸了。
谢瞻顾有点生气,还有点歉疚,他跪坐在沙发上,倾身过去察看:“没磕到哪儿吧?”
贺池背对着他蜷缩在地毯上,一手捂着肚子,没有出声。
谢瞻顾开始担心了,他伸手去抓贺池的胳膊,想把贺池拽起来,没想到贺池反抓住他,骤然发力,把他从沙发上拽下来,整个人压在了贺池身上。
贺池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一手箍紧他的腰,一手握着他的后脑勺,强势又霸道地吻住他。
谢瞻顾很快反应过来,用牙齿咬住了贺池的嘴唇,贺池闷哼一声,却没有退缩,反而探出舌尖轻柔地舔|舐。
谢瞻顾被他舔得头皮发麻,在尝到血腥味的瞬间,终究是狠不下心,谢瞻顾松开了牙齿。
贺池趁机长驱直入,侵入谢瞻顾的口腔,缠住他的舌头,笨拙又热烈地吻他。
大概是刚睡醒的缘故,理智还没完全恢复,轻易就被本|能压制,谢瞻顾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应他,唇与舌时而热烈时而缱绻地糾缠,呼吸是热的,心脏和脉搏剧烈地跳动着,沸腾的血液在四肢百骸来回奔涌。
在理智和本|能的博弈中,当理智占领上风的瞬间,谢瞻顾陡地惊醒过来,立即结束了这个意亂情迷的吻。他退开一点距离,看着贺池湿润又迷离的眼眸,声音又沉又哑:“不行。”
贺池的胸膛大幅度地起伏着,他舔了下被咬破的下唇,忽地扯起嘴角笑起来,有点坏。
谢瞻顾撇开脸,面无表情地从他身上爬起来,不轻不重地在他肚子上踩了一脚,没好气地说:“赶紧滚去学校,不想看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3=
第45章
檀无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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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池简单洗漱一下, 背上书包去学校了。
谢瞻顾烤了吐司冲了咖啡,吃完之后坐在电脑前,却完全静不下心来。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屈服于贺池的引诱了。
他并不是一个自控能力很差的人, 恰恰相反, 他持之以恒地运动、控制饮食、管理身材, 全仰赖超越常人的自制力。
他也绝不是滥性的人,他活到现在只睡过两个男人, 一个是交往了七年的丁忧, 另一个是交往了两年的贺之南, 除了他们两个, 追求过他的男人女人多到记不清, 但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的诱惑动过心, 身体出轨就更没可能了。
但经过这两次情不自禁的失控,他不得不承认, 贺池对他有着强烈的性吸引力,强烈到他强大的自制力都抵抗不住的程度。
前些天周游留宿他家的时候说过一段话,谢瞻顾举双手双脚赞同。他说:“人一辈子七八十年, 真正的好时候不超过十年, 就该趁着young and beautiful的时候好好享受生活。”
谢瞻顾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他总是努力向前看,不耽于仇恨, 不沉湎苦痛, 尽可能快乐地活着。而食与色, 是人生的两大快乐源泉,他压抑了食慾,所以要在色慾上找补回来。性不肮脏也不羞耻,和喜欢的人一起享受性愛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事之一。
虽然他感受到了贺池对他的吸引,但他实在不想招上房听雨这个麻烦, 她是个偏执又危险的女人,发起疯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不确定贺池带给他的快乐值不值得他与房听雨为敌,所以他纠结、犹豫、心烦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坐了半天一个字都没写出来,谢瞻顾索性收拾东西去了跆拳道馆,和教练切磋完又和学员对垒,直到力气耗尽才作罢,仿佛烦恼也和汗水一起排出体外了。
从跆拳道馆出来,谢瞻顾回到家,冲个澡,终于能沉下心来码字了。
傍晚的时候,贺池发来一条微信,说他要去看乔亦桥,晚点回家。
谢瞻顾回了一个“嗯”。
肚子有点饿了,他简单弄点东西吃,然后牵着祥崽出去遛弯儿,活动活动坐了大半天的身体。
他没想到会在小区里遇见丁修和武心忱。
俩人一前一后从单元楼出来,武心忱先看到走在人行道上的谢瞻顾,热情地同他打招呼:“谢哥!”
丁修明显僵了下,随即抬头朝他看过来。
谢瞻顾也站在不远处看着丁修,才几天不见,他憔悴了很多,脸颊瘦得往下凹陷,下巴上胡子拉碴的,整个人看起来很颓废。关键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才休养了一个多星期就上班了,这不是自虐吗?
丁修只看了谢瞻顾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一言不发地上了警车的副驾。
武心忱尴尬地笑笑,冲谢瞻顾挥下手,赶紧坐进驾驶席,开车离开。
谢瞻顾站在原地看着警车开远了,才抬脚往前走。
当他向丁修告别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从丁修的生命中彻底退出的准备,以后不管丁修活成什么样都与他无关了。
贺池九点多才回来。
他站在书房门口,问谢瞻顾吃晚饭了没,谢瞻顾依旧没好气:“离了你我还能饿死不成?”
贺池说:“我还没吃。”
谢瞻顾扫他一眼:“乔亦桥怎么样了?”
“不太好,”贺池说,“需要时间缓缓。”
谢瞻顾没再多问,说:“做饭去吧。”
贺池“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谁都没提早上那个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接下来的半个月,两个人一直相安无事,谢瞻顾专心码字,贺池一边上学,一边还要忙乔亦桥的事。
乔济生的尸检结果过了一周才出来,死因是突发性脑溢血,因为他的头部曾遭到重击,法医认为这是导致乔济生脑溢血并且死亡的直接原因,再加上乔济生当时处于醉酒状态,家暴行为已经被乔亦桥制止并且失去了反抗能力,所以乔亦桥被判过失杀人的可能性比正当防卫的可能要高得多。
因为案子要到下个月才正式审理,所以乔亦桥暂时被收押在了少管所。
许一元请的律师告诉他们,即使乔亦桥最后真的被判了过失杀人,量刑也会因为具体情况而大不相同。案件发生时,乔济生正在进行家暴,乔亦桥他妈妈伤得也很重,而且事发后乔亦桥叫了救护车还主动报了警,这些都是能让法官从轻处罚的重要因素,所以不必太过担心。
乔亦桥他妈一直在医院住着,贺池和许一元、郝立有一起,帮着乔亦桥的姑姑草草地把乔济生的丧事给办了,拉去火葬场一烧,往骨灰盒里一装,最后找个山头把骨灰一扬,完事。
国庆长假的前一天,陈甸甸从J市回来了,谢瞻顾去机场接她。
一见面,陈甸甸飞扑过来抱住他,兴奋地喊:“宝贝儿,我想死你了!”
谢瞻顾笑着说:“你小点声,耳膜要穿孔了。”
等陈甸甸松开他,谢瞻顾从蒲蒲手里接过行李箱,又看了看她另一只手里提着的航空箱,说:“哈尼受苦了。”
他和周游把哈尼带去了J市,却没把它带回来,陈甸甸就把哈尼养在了酒店里。
“没受苦,”蒲蒲笑着说,“还长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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