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流云
聚餐是在剧组附近一家挺有名的涮羊肉餐馆,把整个餐馆都包圆了。
周文安坐在陈导、柳副导、黄泽枫等人的那桌,还有几个男女演员,桌上一个铜质的大火锅咕嘟咕嘟地煮羊肉和其他菜,另外有一大盘烤羊架、一盆羊筒骨、一盆羊肉汤,还有切开的厚实饼馍。
黄泽枫笑了:“今天成了全羊宴了。”他为人和气,在这些人里属于年轻的,客气地让陈导他们先动筷子,自己则给周文安也挑了块好肉。
周文安轻声道谢,他吃羊肉不多,不过烤羊肉的膻味轻、调料味重,比较可以接受。
烤羊架靠得外酥里嫩,而且膻味去得干净,味道很是美味。
大家尝了尝都在夸这家店用的羊肉嫩,处理羊肉的功夫也深。
吃羊肉自然得喝酒,还是上好的白酒。
周文安不能喝,他就拒绝了好几次,有些不好意思地喝白开水。
可是其他桌的工作人员都轮番上场劝酒,仿佛大有不醉不归的意思。
周文安看着闹哄哄的场面,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该来的。
菜过三巡,一个不速之客从餐馆外面进来。
周文安原本没注意,正低头在听黄泽枫说话,忽然间大家都安静了,他才一抬头,就见梁爸爸跟凌冽青松似的站在不远处。
安静过后爆发出一阵笑声,一个熟悉的导演助理喊:“梁哥不放心周老师吧?别担心,我们这儿没人敢真让周老师喝酒。”
周文安红着脸要站起来,却见他淡然地走向自己。
黄泽枫也笑了一声,几乎是跳起来给梁司寒让了一个座位:“师哥,我们刚说你呢你就来了。肯定是周老师把你念来的。”
周文安不好意思低眸,看有服务生送来碗碟,便帮他放好,打开一次性的碟子杯子,细心地倒热水冲洗筷子和杯子。
一旁的柳副导见状,点了点他:“刚才周老师自己都不怎么洗吧?你们看看,他们俩专程跑我们这儿来秀恩爱来的。哎,没眼看了。”
周文安刚才的确没洗,他自己其实没有讲究那么多,但不知道为什么看梁司寒一副冷峻出尘的模样,就不自觉地要这么做了。他尴尬地把筷子放好,规规矩矩地坐着,都无法面对众人的眸光了。
梁司寒瞥了眼冲过开水的碗碟,拿起桌上的酒瓶子,递到柳副导面前的杯子边:“柳导,我们家小周面皮薄,你多喝酒,少说两句?”
周文安听见他在外面人面说“我们家小周”,心里暖洋洋的,眼眸居然有热乎乎的泪意。
这两天冷落他,他都以为梁爸爸不要他了。
“梁哥,这可不敢当!”柳副导立刻拿起杯子迎上这杯酒,赶紧拿回酒瓶子,给梁司寒倒回去,“梁哥,别损我了。你才是我哥。”
梁司寒的年纪和资历在今天这个场合里,也只有陈建云压得住,其他人的确都要喊一声哥。
柳副导倒了酒,拿起酒杯敬他:“梁哥,这杯我敬你,你常来我们剧组,我们都高兴。陈导是吧?”
陈建云喝着羊肉汤,但笑不语地摆摆手。
梁司寒不疾不徐地跟柳副导碰了碰杯:“客气。”
大家看梁司寒喝了柳副导敬的酒,于是乎跃跃欲试地往他面前送杯子。
黄泽枫打头:“师哥,上次你跟我对戏那一场我现在想起来都特别精彩,这杯我敬你,希望以后我还能有机会跟你合作。你别嫌弃我的演技就行。”
他特别客气,碰完杯子就闷了进去,辣得皱眉。
其他人都给他叫好。
梁司寒也喝了,还主动用水壶给他倒水:“少喝点,明天没戏了?”
“嘿,有的。”黄泽枫笑笑,喝点儿热水缓缓神,“就是挺难得跟师哥一桌吃饭的。”
梁司寒又敬了陈导,两人都喝了。
陈导看看他,再看看一旁沉默不做声、眼眸溢满担忧的周文安,对他道:“我们这还要一会儿。要么你先带小周回去?别叫吨吨等急了。反正下次杀青你再来,我们到时候再喝过。”
陈建云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一致响应,黄泽枫一杯下肚脸色红了,他笑着道:“师哥,杀青宴你一定得来。我等你喝酒啊。”
梁司寒拍拍他的肩,“少喝点。”他对众人道,“那我们先走,大家喝好。”
周文安也跟大家点点头致意,拿起椅背上的围巾。他被梁爸爸牵住手起身,默默地跟上他的脚步。
意外的是,并不是立刻走出门外,他听梁爸爸走到角落问服务生:“今天这几桌钱给了?”
服务生摇摇头,笑了:“还没呢,酒还没喝完呢。”
梁司寒拿出卡:“先把这部分费用都算上。”
周文安意外,梁爸爸请大家吃饭么?他仰眸看向他,抿着唇,一瞬不瞬地用眼神描绘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曲线。
服务生把卡送回来,顺便请他签单。
周文安看到单子上是五位数,默默地瞪瞪眼。
等要出餐厅时,周文安见身前的人忽然顿步,他仰头,正要说话,却见梁爸爸侧过身,拿起自己手里的围巾裹在自己的脖子上。
这一瞬间,周文安眼睛立刻红了,他用细得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唤他:“老公……”
梁司寒冷淡地问:“不是叫梁爸爸吗?”
用力把围巾打个结,泄愤似的狠狠拉紧。
“唔。”
这条围巾特别宽大,周文安下半张脸都被包住了,只剩下大眼睛和英挺的鼻梁,说话都有些不方便,他正要用手扒拉下来,又被梁爸爸紧紧地握住手,拽住走出餐馆大门。
夜里冷风袭来,路灯昏黄却透着凄惨,周文安一边想是不是要下雪了,一边紧紧地跟着身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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