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韵小尸
两个人迅速制定了侦查的方向和基本的方案。
由于案件已经发生了几个小时,有一些现场的视频照片,录像资料以及未受伤者的口供录了过来。
相比于视力有些吃力的苏回,陆俊迟看得比较迅速。
他浏览了一遍,对苏回道:“我发现这两起案件有一个共同点。”
苏回抬头:“什么?”
陆俊迟道:“在这两起公交车爆炸之中,都是在发生了乘客争执之后。”他翻看着口供对比了一下,“而且两次,都是有女性乘客被人骚扰。”
邢云海在之前的调查之中,已经录了整车人的口供,炸弹发现是在乘客发生争执后的十分钟左右,当时那个男人还在车上。
因为第一次爆炸并未实质发生,他们也无法把爆炸和这件事情直接联系起来。
可是如果这样的情况发生了两次,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陆俊迟比对着手中两辆公交车上乘客的名单,确认了发生争执的是同一个人:“在汽车上进行猥亵的是这位名为段思远的死者,他在上一辆公交上也出现过。”
他说完,把名单之中相同的名字指给了苏回。随后陆俊迟把信息发给乔泽,让他去进一步核查。
“两辆公交,路线不同,时间不同,却出现了同一个人,这个人还是死者之一,他是目标的可能性很大。”苏回眯着眼睛看完了两份口供,“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当女性乘客和这个人发生争执以后,乘客们都无动于衷,事情也不了了之,这也许也是案发的条件之一。”
陆俊迟神色认真地点头:“那我们就顺着这个人,试试看能不能查下去。”
死者的资料很快被传了过来。
段思远今年44岁,身高一米72,皮肤黝黑,有些偏瘦。
从照片上看,他的目光有些呆滞,浑浊。
若是可以直达他的思维,就可以发现,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着那些事……
他的整个人生都被那件事吞没了。
欲望,无休无止的欲望,他成为了身体的奴隶。
这个男人是事故之中的死者之一,也是他在事故之前和女性乘客发生过争吵,导致女性乘客匆匆下车。
陆俊迟看了一会资料道:“这个男人真是恶心。”
其中第一段的视频录像完整保留了下来,段思远几乎是紧追着女孩,借助人流为掩护,借助车上的座位排布,把女孩逼到了死角,惊恐不安,他却毫无悔意。
就是这个人,终于死于公交车上的一场爆炸之中,从尸体的照片上看,死无全尸。
苏回看着段思远的背景介绍。
段思远家中姐弟三人,他是家里的老小,从小就受尽了父母的溺爱,他的智商不高,由于总是被人欺负,成绩又不好,上学只上到了初中毕业。
段思远成年以后,家里有几处拆迁的房屋,除了自住还可以收房租,这个人没有好好上过班,每天都在游手好闲。
他的父母死后,姐姐们也没有给他张罗结婚,他就一直游荡在那些汽车,公交,地铁上。甚至在那些交通工具上度过的时间比家里还要长。
这是一个罪责累累的惯犯,最初的报案案底是在十八年前。
可是他智力有问题,人又很蛮横,很多人对他避之不及。
家里的姐姐带着他开过一份精神方面的证明,说自家弟弟是神经病,他犯的事情也不大,一直没有被制裁过。
陆俊迟翻看完证人证词,耐着性子给段思远的两位姐姐都打了电话过去,对于家人的死亡,她们并没有悲伤,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一直说会配合警方的工作。
陆俊迟问苏回:“这次放置炸弹的嫌疑人,有没有可能是女性?”他想如果有女性因为段思远的行为受到伤害,可能会做出复仇的举动。
苏回低着头道:“也不能排除为了女友或者是妻子报仇的男性,不过,如果目标真的是段思远的话,这个人可能身体较弱,处于弱势。”
陆俊迟进入系统里,查看了一下,总结道:“我统计了一下,我们系统里,关于段思远的报警记录有43起。”
可是这43起报警,都没有对他进行最后处理,要么是达成了和解,要么是不了了之了。
苏回淡然:“受害人远远不止这么多,大部分人应该是没有报警的。”
他通过段思远的关联手机号,搜到了他的一些账号,上面甚至还拍了一些裙底的照片,公然发布在网络上。
而且看起来这个人虽然人到中年,欲望却是不减,发布的频率很高,活动也很频繁。
苏回用手支着下颌总结道:“他是无业游民,每天睡醒了,在家门口吃了午饭,他就上车,跟着车随便坐到一个地方,有时候吃了晚饭还会意犹未尽。这么算下来,平均一天,至少就会产生两到三位受害人。”
也就是说,一年可能有近千受害人,十年,这是一个上万人的数字。
选择报警的,终究只是少数人。
而段思远的这个举止,可能会让那些女人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会让她们难受,哭泣,甚至噩梦,对男性产生惧怕,多年以后都走不出来。
这样的事情是可怕可悲的,而且这个城市里,一如段思远这样的男人不止一个两个。
这样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有效扼制。
陆俊迟听到这里,眉宇之中都带了怒色:“这样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和牲口有什么区别……”
苏回点头表示赞同:“早就该被阉掉了。”
陆俊迟归拢完了所有的情况,长叹了一声:“潜在的受害人太多了,这条线也不好再细追下去。”
他本来以为查清段思远就可以顺藤摸瓜,可现在,又像是步入了迷阵。
一个广撒网的老流氓,潜在的受害人众多,一时也无法确认谁会是嫌疑人。
“以前的细沙爆炸案,死亡的都是一些随即人群,那时候的凶手身上,并未出现这种‘正义’的特质。”苏回捂着嘴巴咳了几声,又问他,“段思远的位置离爆炸的位置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