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挑灯看你 第17章

作者:麟潜 标签: HE 近代现代

  钟离牧默默揉了揉乔鸿影的肚子。

  “没事,应该是太累了。”卫落往地上一坐,掰指头数落,“人家千里迢迢来救咱们天威营,你以为是应该的啊?咋这缺心眼儿呢,你知不知道乞尔山离这儿多远。”

  “我可跟你说,我二大爷就是胃里得病死的…你现在不把人家照顾好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钟离牧冷冷道,“不用你说。”

  “啧…不许人说呢还…”卫落左手吊着,拿右手撑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刚走了两步又一脸贱笑地退回来,右手搭着钟离牧肩膀,低声在钟离牧耳边说,“听说西域的美人会勾人呢,景王府上养着一个,活儿可好了,不知道你这个怎么样。”

  钟离牧眼里目光像要杀人,“滚,快滚。”

  “说着玩也不行啊?”卫落拍拍钟离牧肩头,“多吃粥,不能太热,硬东西不能吃,快好好捧着你的小狼崽吧。”

  钟离牧默默扶起乔鸿影,往常满是灵气的眼睛现在无力闭着,腿脚都软着,像个断线的木偶一样,软塌塌轻飘飘的站不住。

  钟离牧心里焦急,把乔鸿影横抱起来,乔鸿影猛然惊醒,仰头一见面前是钟离牧下颌的弧线,紧绷的身子又松懈下去。

  乔鸿影伸出手环住钟离牧的脖颈,弱弱说,“前面向北走,绕过几处山谷洼地就能出去了。”

  “你还管什么路啊。”钟离牧眉头拧在一起,把乔鸿影往上轻轻掂了一下,让他待得更舒服些。

  乔鸿影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好让自己精神一点继续指路,“怎么不管路呢,我就是来给你们带路的么…我没有用就不能跟着你了。”

  乔鸿影的小动作落在钟离牧眼睛里,钟离牧腾出一只手心疼地揉了揉乔鸿影刚掐过自己那处,这才发现乔鸿影衣服底下全是伤痕。

  “是不是在家里过的不好。”钟离牧把嘴唇贴在乔鸿影隐隐发烫的额头上亲了亲,“别回去了,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乔鸿影勉强扯出一丝笑,“要雇我作向导么?”

  “雇你作我的…”钟离牧犹豫许久,沉默了。

  也不知道乔鸿影的身份还能做自己的什么。

  乔鸿影看钟离牧默然不语,安慰似的抱了抱钟离牧的脖颈,“做向导就做向导么,可以的,我吃的不多…不会让你们好多开销的。”

  钟离牧没再说话,带着乔鸿影加快了脚步。

  其实,并不想要你只做向导。

第十二章 留宿

  乔鸿影硬挺着给天威营指路,等到从葛鲁雪山西上口出来,乔鸿影累得睁不开眼睛,虚弱地伏在钟离牧胸前,轻轻喘气。

  “你睡一会儿。”钟离牧拿手摩挲乔鸿影瘦出骨头的脊背,“我带你回去治伤。”

  “谢谢阿哥。”乔鸿影疲惫一笑,吃力地抬起脑袋,在钟离牧嘴唇上亲了亲。

  钟离牧说这是谢谢的意思,看来他还记在心上了。唇间刚要分开,钟离牧往前一倾,浅浅回了一个“谢谢”。

  一面五尺见方的蓝金麒麟战旗在身后迎风飘着,挡住了身后长长的天威行伍,把两人隔在喧嚣外。

  卫落一手挡着眼睛扛着旗给两人挡着,勤勤恳恳地为这个发小儿操碎了心。

  徒步跋涉六个时辰,中间只休息了两次,终于回了天威营。

  活着回来的战士们都松了一口气,却觉得窝囊羞愤,一个士兵,没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了西允畜生的阴谋算计下,屈辱,耻辱!

  钟离牧虽然没说,心里的愤恨羞愧只能更多,把昏睡的乔鸿影安顿在了自己营帐的榻上,在榻边默默陪了一会儿,把乔鸿影一头乌发捋顺了,垂在榻边,轻轻拿起搭在床沿上的细弱冰凉的手,放在手心暖着。

  卫落掀开帐帘,“还没亲热够呢?让他睡着,主帐等着你议事,这次损失惨重,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钟离牧嗯了一声,把乔鸿影有了些温度的手放回棉被里裹着,又等了一会儿,军医拎着药箱过来了。

  “将军。”军医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花白须发,穿着轻甲,躬身行了个礼,关切道,“此程险恶,快让老朽瞧瞧。”

  钟离牧摆手,“先去治里面躺的那小孩儿,我没事。”

  军医说话时吹起嘴边的白胡子,絮絮叨叨的,“那怎么得了啊,您要是落了病根,老朽回去怎么跟钟离老将军交代啊…”

  钟离牧把军医往营帐里一推,“快点,他伤得重。”

  见军医进了营帐,钟离牧才放心跟着卫落去主帐议事。

  军医进了帐,吓得差点摔了药箱子。

  床上躺的长发少年,眉骨高鼻梁挺,分明不是汉人,一身细小的银铃,腕戴银镯,竟是个桀族少年。

  军医大惊失色,当即不想治了,可转念想想将军刚刚的嘱咐,话里话外好像还挺关心这桀奴。

  这咋办,桀奴性情凶悍,万一这桀奴醒了,一刀把自己一条老命给结果了,这冤和谁喊去?

  军医犹豫了一会儿,看这桀奴年纪不大,脸色苍白浑身是伤,再不治恐怕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唉。”老军医叹了口气,为医者救死扶伤,不该想这些。只好在将军营帐里转了两圈,从角落里拎出两根捆犯人的细铁索来,把乔鸿影手脚紧紧拿铁链捆在了床榻上,脖颈上也拴着一条铁链,连到床下的兵器架脚上,捆得像个重刑犯一样,省得这桀奴醒来暴起伤人。

  老军医把乔鸿影捆结实了,这才放下心来,把乔鸿影身上湿漉漉脏兮兮的衣服扒掉,哗啦啦响着卡到上边捆着的锁链子上,裤子也给脱了。

  刚一扒开前襟,老军医吸了口气。

  “哎呦…这…”老军医满脸惊诧怜悯,刚刚心里对桀奴本能的厌恶消减了不少。

  这哪像个孩子的身子。

  淤青,无数的鞭痕,血淋淋没愈合的刀疤,新的旧的交叠在一起,遍体鳞伤,露出来仅有的一点点完好皮肤苍白得没血色,平白讨人心疼。

  “这孩子…”老军医怜悯哀叹,怪不得冷情如钟离将军,也对这孩子生出恻隐之心了,真真是可怜,看着这浑身伤,想着若伤在自己小乖孙子身上,真能要了自己老命,他亲妈亲爹还不心疼死?

  老军医拧了条温布巾给乔鸿影擦拭全身,把污物和血渍都擦干净,换了三盆温水,最后擦了擦脸,露出一张白净漂亮得不像话的面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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