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石头与水
“他不是郑家德,凌昀是个有信仰的人。他都能把小菇送出国,若自己想逃出国,早就可以逃。他清楚不论是我还是警方,都不会放过他。所以,很大可能还有A市。”那么,凌昀没有逃,现在留在A市的目的是什么呢。江浔心神猛然一震,啪的将转动的笔按在桌上,“他现在……”
手机听筒里传来江浔的短促的一声低笑,姜昕切一声,“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你们监控好我姑姑那里,他现在最有可能联系的人是我姑姑。”
“真没事吧?”姜昕直觉这话有些敷衍。
“没事。别啰嗦了,拜拜。”江浔按断通话,眼睛漫不经心的半眯起来,虽然不知道顾守静哪里来的这么天大魅力让凌昀为她欲仙欲死、对她不离不弃,但如果凌昀真的对顾守静如此忠诚,那么,他明白要如何引出凌昀,也明白为何凌昀没有事先躲到国外,而是一直留在国内了。
江浔另外打个电话给姜昕,拜托他一件事,“能帮忙查一查郑太太的手机有没有被监控软件监控,另外,郑家有没有被人安装针孔摄像头。你不觉着很奇怪吗?小菇在郑家的地位很特殊,即便用煤气触发警报剪断电线,引得郑老头抱出银盒子。但东西放在哪儿,小菇是怎么知道的?郑家一定看的很紧,她不可能有机会进屋翻箱倒柜的找吧?一定是知道准确的存放地点,小菇寻到空隙进屋,直接一翻就能拿到。还有,凌昀怎么那么巧就事先逃走了?我接到郑太太电话时,她是把信息发到我手机上的。我没有在任何言语中泄露此事,我接着把消息发到我爸爸的手机,我爸爸更不可能泄露。如果不是从我这边走露的消息,那么,只能是郑太太那里。很可能她被监控了。”
姜昕没有丝毫含糊,“我下午给你消息。”
“好。我等你。”
江浔让阿壮拿着GPS定位探测器在他惯常乘坐的车子内外检测,除了车辆本身的定位系统,最终阿壮在车盘底下发现一枚小小巧巧的GPS定位仪。
“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的,放回去吧。”
“先生?”
“把这个拿掉,接着就会有第二枚。难道每次开车前都这么细致的查一遍?要把背后的鬼钓出来才行。”江浔吩咐一句,“这件事,谁都不要说。包括我爸。”
江浔盯着阿壮的眼睛,阿壮犹豫些许,最终应诺,“是,先生。”
阿壮还是说,“先生这样做,很危险。”
“凌昀已经全市通缉,他不会随便露面的。”凌浔示意阿壮手里那枚小小定位仪,笃定道,“他果然还在A市。”
“但也不排除是他花钱请的另外的亡命之徒做的。”
“他要是有这样的人手,等不到现在。既然能在我车上装GPS,那装个炸弹想来也不难,直接把我炸死不比装GPS有用。可见他手里没有这些东西。”江浔的视线转向手边的大红请柬,“凌昀会选一条我的必经之路。清晨结婚依旧是在梧桐山庄,山路有些险的,我们研究一下从家到梧桐山庄的路线。”
阿壮是特种兵出身,城市的3D视景图打开后,他很快找出几个容易出事故的地段。江浔说,“婚礼在下午,只考虑必行的下山路段就行。”
阿壮指了几个容易出事故的路段,江浔干脆说,“你另开一辆车亲自走一遍这条路,看一看现在的路况,拿张地图,把容易出事的地方标记出来。”
阿壮犹豫一下,仍是建议,“先生,不用通知顾总吗?如果凌昀要对先生不利,顾总那里是不是也会有危险?”
“凌昀不是杀人狂,他也没有那些人手。他思维清晰,判断准确,他之所以留下来就是要为姑姑除去我这个后患。他应该非常了解我,他知道我报复心强烈,即便他把罪名悉数顶下来,即便姑姑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我也会旷日持久的抱复,那对于他是即便死了都绝对无法忍受的事。他一定会在死之前为姑姑除去我。”座椅转了半圈,江浔看向窗外,“爸爸不一样,爸爸即便痛恨姑姑做过的事,最多从此姐弟一刀两断,可叫他报复姑姑,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没有我,姑姑才是安全的。”
窗外一片晴空,大片阳光从树叶间洒入室内,江浔的脸上并没有即将胜利的狂喜,反是有些微微的悲哀,“你去吧。我今天在家,也没有别的事。”
第94章 击杀一
林越学长还是那个交际广泛人脉甚广的林越学长, 他的结婚宴,大半个娱乐圈影都请到了。另外还有林越学长各种社会关系的朋友,江浔身为伴郎到的相当早, 林越学长跟化妆师说, “把这个往丑里化, 别让他抢我风头。”
化妆师妮露笑的险将粉扑抖地上,江浔看一脸喜气挡都挡不住的林越学长, 跟化妆师说,“随便帮我打理下头发就行了,再修一下眉毛, 其他完全不用。”
“江总, 咱们林总这辈子就结这一次婚, 您身为伴郎, 怎么能这么敷衍。以后想起来,得多遗憾哪。”
“我自己结婚也这样。”
化妆师刷刷两下给修好眉毛,然后开大马力吹风机吹的江浔感觉像十二级龙卷风过境。三分钟完毕, 化妆师咔嗒一关电吹风,江浔对镜左右照照,“不错不错, 效率挺高。给咱们妮露小姐姐个大红包。”
林越学长认命发红包,妮露笑着接过, “结婚都讲究成双成对。”
江浔笑, “还有这个讲究,嗯,再给个红包,成双成对,对对, 吉利。”
林越学长再给个红包,妮露笑的跟朵花儿似的。
“清晨呢?”江浔就要起身,被妮露一掌压了回去。
“以后改口叫嫂子。”
“我跟清晨认识在前,改口也是叫姐夫。”
妮露刷刷刷给他在头上喷层定型水,再做了些反正江浔肉眼可见完全看不出哪里不同的调整,就大功告成了。
俩人到婚礼会场说话,远远望见卓总在不远处与行业大佬聊天,江浔抬抬下巴,“你不是说卓总不来么?”
“我真要疯了。坊间都知道他太太是哪个,他还非要坐主宾席,真是只嫌别人不知道我私生子似的。”林越烦躁的点支烟,大喜日子有这么个爹,真是什么贺礼都不用,添堵就够了。
江浔很理解林越学长的心情,卓家在这方面一向不大讲究。卓总向来是以才干区别对待每个孩子,卓太太则深谙各种羞辱私生子私生女的手段,实际半点管不住卓总这祸根,偏她已苦熬多年,如今五十几岁,就是为了卓总身后遗产也绝不会离婚的。
江浔劝他,“他都不嫌丢人,你丢什么人?你要是觉着不好意思,我给你出个主意。”
江浔悄悄在林越耳边耳语几句,林越笑,“就这么办。”
林越按熄烟头,“我这个人看着八方玲珑,其实我骨子里很正统。你看着正统,骨子里带着邪气。”
“好心没好报。”江浔笑骂他一句,“我过去跟卓总打声招呼。”
林越还是陪江浔一起过去,卓总一向看江浔顺眼,说话亲切的仿佛像对待自家子侄,对林越能交下江浔这样的朋友是非常满意的。
江浔又去见过李清晨的父母亲戚,还有林越的妈妈林伯母,这位女士平生最大的成就就是生了林越学长,大概是先前给林越做的婚前财产咨询白做了,现在正喋喋不休的跟李清晨的父母介绍着当初追求她儿子的各路富家千金,总的来说就一句话,随便拎出一个就比准新娘李清晨强百倍。
李清晨父母脸都要绿了。这两位也是没能达到闺女婚前目标的长辈,本就觉着闺女自己挣来的大笔财产要便宜外人,再见这堵心亲家母,于是,更加赌心了。
林越担心婚礼还没开始,亲家先干起来,提醒道,“妈,你就别坐了,外头来了好些人,我这大喜日子,你不招待谁招待。”
林女士立刻握着闪闪发亮不知镶了多少铂金还是钻石的小坤包摇曳生姿的起身,睨一身婚纱的儿媳一眼,声调抑扬顿挫仿若旧社会恶婆婆,“那晨晨你就歇着吧,谁叫我摊上了呢,我去忙了。”
江浔感慨,“伯母这身气派,要搁旧社会,简直不得了啊,真得感谢社会进步。”
李清晨百种苦恼都给江浔逗笑,李母早就忍不了了,握着拳头说,“要搁六七十年代,这种一看就是资本主义的坏分子!一定会戴帽子批斗的!”
雯雯一身伴娘服,劝这位奇葩长辈,“大姨,看阿越哥面子上,饶亲家母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