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宇宙第一小可爱
很快他就跑远了,风也跟着吹远了。
——
楚青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他回到院子里的时候习惯性的□□进门,又去自己的窗口爬窗户,结果都走到窗户口旁边了,才察觉到自己卧室的窗户是关着的。
他在窗口愣了许久,才记起来自己今天是走门出来的。
他吸了吸鼻子,理了理头发,勉强把自己整理好,转头走到门口,本想拿自己钥匙来开门,结果伸手一掏掏了个空,才记起来他压根都没带钥匙。
楚青雀只好敲门。
敲门前他都做好了被保姆阿姨盘问的准备,可是他敲了两下,从里面开门的却是黎哥。
对,他差点忘了,黎哥现在住他家,帮他补习,一直住到他高考。
“青雀?”开门时,黎夜也没想到会看到这么狼狈的楚青雀。
下午时候楚青雀离开时还是高高兴兴的,还特意包走了一包小糕点,可是回来的时候却一身泥土,眼眸通红,一看就是在外面哭过了。
黎夜再往下看,还看见楚青雀手里攥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变形了,凉掉了的小蛋糕。
“黎哥。”楚青雀声音嘶哑,冲黎夜勉强笑了一下,极轻的回了一句“我没事”,然后飞快钻进门来,换上鞋,也没给黎夜询问的机会,一路冲进了自己的卧室里。
他脸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那点笑容立刻消失了,他吸了吸鼻子,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到学习桌上,浑浑噩噩的走进门来,把脏掉的衣服扒下来,扔到地上,靠毅力支撑着去了一趟洗手间,用热水冲了个澡。
他今天哭太多了,眼眶肿的像是核桃,热水滑过眼睑时眼皮都一阵刺痛,楚青雀拿毛巾囫囵的把自己擦了一遍,再赤着脚走出来,把窗帘拉上,然后钻回了床上。
楚青雀缩在床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抓着被子,假装自己今天没去过电视台。
好像只要他忘了,他的心就不会那样疼似的。
楚青雀这一缩就缩了整整一个晚上,他的灵魂好像都在不知不觉中被熬干了,身体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期间楚青雀有醒过来,望着漆黑一片的房间,好像都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了。
他也没有清醒多久,就又自闭似得把自己重新缩了回去,好像只有在梦里,他才能不去想这些事。
期间保姆阿姨来敲过门,楚青雀不记得自己回了什么了,反正保姆阿姨后来也没再来敲过,楚青雀自己一个人浑浑噩噩的入梦。
很难说清楚那是什么滋味儿,他睡着的时候在梦里听霍连山给他唱山雀,霍连山抱着他在他耳边说“想你”,他醒过来时却连霍连山这三个字都不敢多想,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恨不得自己是个傻子,把所有事情全都忘掉才好。
但他又忘不掉。
霍连山最后看他的眼神像是一把铡刀,楚青雀想起来一次,这把铡刀就落下来一次,剐在他身上,剐的他鲜血淋漓。
有那么一段时间,楚青雀都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清醒,他太久没出去,保姆阿姨担心他,最终自己开门进来看他,一看到他就吓得大呼小叫,摸他的头,又去给他拿药,急匆匆的叫来了私人医生。
医生来了之后帮他检查,只说他是得了感冒。
保姆阿姨很生气,骂医生是庸医,五月份的天气谁能得感冒得成这个样子?
那时候楚青雀缩在床上,谁都不想理,一句话都不想说,保姆阿姨的声音叽里呱啦的响在耳边,他只觉得呱噪,最后还是黎夜进来喂他喝了水,哄他吃了药,又带走了保姆和医生,让他好好休息。
楚青雀就又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但这回,他还是没睡多久就被一通电话吵醒了。
手机铃声像是要从他耳旁炸起来,楚青雀打了一个激灵,从半睡半醒间被惊醒,他一时间都不敢去摸手机,他先看天色,看外面天色很晚,还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小会儿,不知道霍连山有没有原谅他。
原谅他。
这三个字一冒出来,楚青雀的心就开始怦怦的跳,他的手心开始发汗,四肢都涌起了力量,湿热的手指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来,他一看屏幕,却发现是表哥的电话。
楚青雀才热起来的胸膛又冷了下去,他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电话接通的时候,楚青雀的嗓音沙哑的吓人。
“楚青雀?”电话那头,表哥的嗓门也高的吓人:“你知不知道那件事儿啊?”
楚青雀兴许是睡多了,又兴许是烧糊涂了,头皮都跟着刺痛,表哥说话的声音也刺的他耳朵也跟着难受,像是用粉笔在黑板上用力划过一样,楚青雀把手机挪远了些,问:“什么?”
表哥夸张的“哇”了一声,说:“现在圈里人都知道了,没人跟你说吗。”
楚青雀罕见的开始不耐烦。
他的心底里涌起来一团烦躁,直接顶上他的嗓子眼儿,像是只有摔打点什么东西、大声嘶吼出来才能缓解他的情绪。
但他还没来得及爆发,电话那头的表哥就已经高声喊起来了:“你爸,我三姨夫,在外面有个私生子!今天刚爆出来的,我听圈里人说,你爸有意把那个私生子认回楚家去呢!”
第29章 愚蠢的自己
夜色下, 电视台里。
刘姐刚刚送别了哭得鼻红眼肿的小少爷,回头又撞上了在公司楼下抽烟的霍连山。
霍连山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烟,半靠在楼层背阴处, 整个人都藏在黑暗里, 只有一点猩红在他唇间明明暗暗。
听到高跟鞋声, 霍连山撩起眼皮在昏暗中看过来, 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盯着刘姐看。
刘姐说不清那是什么眼神,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给研究透彻,又像是在探查她到底知道多少一样,总之她被霍连山看的手臂都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原本涌到喉咙口的“不是说了要戒烟吗”打了个转,硬是没质问出来。
而下一秒, 霍连山已经自己站起来了。
他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到月光下,垂着头把烟蒂摁在垃圾桶上碾灭,再抬头回眸的时候已经是跟往常一样的淡漠脸, 平静地望着她喊:“刘姐。”
刘姐堵在嗓子眼儿里那口气终于吐出来了, 她把那股古怪的感觉压下去, 顺便决定也不问他们小孩子家家到底是闹什么矛盾了,就安心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经纪人吧,人啊, 就是难得糊涂。
“大晚上的在这抽什么烟呢。”刘姐还是习惯性的抱怨了一句, 然后才说:“我来看看你比赛比的怎么样, 今天郑烽那边又买了通稿, 把你以前在酒吧和他同台合唱的事儿又翻出来了, 贴着你炒作,都快炒出社会主义兄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