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期十
不公平!
主持人接受到导演组的提示,对谢深提问:“请问谢深评委,为何您会给出八分?难道是越寒选手的演出无法打动你吗?”
“是的。”谢深说,“虽然我不懂古筝,但我也明白对乐器最基本的尊重。越寒在演奏《西域随想》时竟敲击乐器,在我看来是不尊重乐器的行为。”
对于这一点,越寒无话可说。
“你放屁!”李鹰气得脸红脖子粗,“这就是《西域随想》中的一环,以叩击琴盖等形式拟声,他的行为根本没有问题,相反地,他融合得十分完美!”
众人恍然,原来是谢深误会了。
但《西域随想》是越寒第一次弹奏的,为什么谢深会在第二次打八分呢?
“是吗?那确实是我孤陋寡闻了。”谢深全然不在意,静静地看向舞台上方,“毕竟,我也没多少机会见到古筝演奏啊。”
看似简单寻常一句话,像把刀子往李鹰心窝子里扎。
因为古筝等民乐不是主流,观看民乐演出的都是固定群体,谢深这种玩儿钢琴的,确实不会在意民乐发展。
这句话在此刻说出,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意味。
已经轮到徐星辙出场,却因林菀弃权,将比赛推至终点。
谢深一字一句:“最起码,在钢琴界,绝对不会有中途弃权的懦夫。”
林菀被当众指着鼻头骂,神情依旧冷漠,看向谢深的眼里满是平淡。
李鹰靠椅背喘气:“你什么意思?你就这么看不起我们民乐是吗?学西洋乐器的就高人一等吗?!”
“李会长,您别激动。”谢深礼貌道,“我可没这么说,您误会晚辈了。”
先前绅士的好印象瞬间荡然无存,李鹰只恨自己识人不清,可他又不会说脏字,瞪了半天眼也憋不出一句话。
“您的意思是,只要是您没接触过的领域,您都不会给出高分,对吗?”越寒突然开口。
目光不躲不闪落在谢深身上。
谢深并不避讳:“因为没有接触过,所以只能看感觉打分了。只可惜,你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没有一点艺术感,也感受不到你曲目中的情感,空有炫技并无内在。”
“空有其表的演奏,有给高分的必要吗?”
这话可谓毫不留情,徐星辙听了都觉得心里不舒坦。
就算再没接触过,最起码对美好的感知力还在吧?更何况同样是音乐,谢深会听不出来越寒的水平?
扯淡而已。
俩人有过私人恩怨吗?
不对,徐星辙想起来了,李延曾经当众打了陈昭一巴掌。
而李延,是谢深护着的跟屁虫。可陈昭,是越寒的助理。
“所以谢先生的意思是,只有我选择钢琴,您能才认真打分,而不是靠纯粹的感觉,对吗?”越寒温声道。
哪怕被谢深当众点评金玉其外,他也没有为此动怒,甚至连局促都不存在。
他的神情一贯温和丛生,好像天生挂有一张浅笑面具。
范薇焦急:“小越你别冲动,你不是说你学了很久钢琴都没学会吗?你不用做到这个地步,你古筝什么水平,我们心里有数!你犯不着和他证明!”
越寒方才的古筝演奏已经为他打下高基础,若是后续的演奏跟不上先前水平,会给人一种落差感。
会让人觉得,啊,这人也不过如此。
范薇知晓越寒现在风评不大好,她不希望越寒当众出洋相,这只会满足无耻小人看热闹的心思。
至于谢深,她记住了!
谢深现在年纪还小不懂收敛,众冷嘲热讽民乐圈,仗着自己有点才华就目中无人。
她倒是要看看,谢深能不能如愿踏进国际钢琴界。
谢深可不认为他会弹钢琴。
既然有人执意自取其辱,谢深也只能如他所愿:“选曲吧。只要你弹出一曲完整的钢琴曲,我就收回对你的评价,并重新打分。”
越寒并不在意分数:“若是我赢得第一,我希望谢深先生与李延先生能答应我一件事。”
谢深示意他开口。
“向我的助理,以及民乐道歉。”越寒吐字清晰。
轻蔑笑意自话筒传遍整个舞台,谢深端坐,漠然开口:“别说道歉,让我跪下磕头都行。”
“只要你拿下第一。”
对此,越寒只是说:“磕头不必,道歉就行。”
狂妄。
狂妄至极。
起初谢深给出的要求是弹完一整个钢琴曲,可越寒自己提升难度,将“赌约”的线拉至赢得比赛第一。
徐星辙都怀疑这人是不是喝多上头了,这种牛皮也敢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