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风不是木偶
房间里没开空调,有些冷。
唐蘅吸了吸鼻子,问他:“你去哪?”
“不去哪……”
“你为什么不理我了?”唐蘅手上用力,抓得更紧,“其实你根本没打算和我在一起是吗?你就是怕我再出问题,所以才跟我回武汉。现在蒋亚回来了,你觉得他能陪着我,就不需要你了,是不是?”
“唐蘅……”李月驰停顿几秒,“别乱想……”
“你还说我们只是「朋友」,”那股委屈劲儿骤然爆发出来,“你会亲你的朋友?你会和朋友睡一张床?李月驰,你不能……这么耍赖。”
李月驰望着唐蘅,无奈地说:“我没耍赖……”
此时唐蘅根本听不进他的话,满心只有委屈,委屈到眼眶发酸。下午他走出鲍磊办公室,脑海中反反复复想着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当年李月驰究竟经历了什么?他迫切地想要抱一抱李月驰,这感觉像是他弄丢了一件很好很好的东西,如今失而复得,只想时刻都捧在怀里。
可是李月驰对他那么疏离。
“唐蘅,听话……”李月驰拍拍他的手,“去床上躺会……”
唐蘅忽然拉开冲锋衣的拉链。
然后在内面的暗兜里摸索起来。
他实在醉得不清,以致于手指都变得笨拙,好一会儿,才摸出一个瘪掉的……红中华烟盒。
“你,你说的……”唐蘅把烟盒塞给李月驰,“一支烟,做一次,我,一直忍着,还有两支。”
李月驰:“…”
“我要两次,今天都……做了。”
李月驰盯着那烟盒,沉默片刻,低叹一声。
就在他将自己鄙夷一番然后起身打算把唐蘅抱到床上时——
他看见,唐蘅脑袋一歪,睡着了。
睁开眼的第一感觉是头痛。
第二感觉是莫非喝酒喝瞎了?怎么这么黑?
唐蘅恍惚几秒,直到看见空调的绿色小灯,才想起自己睡在酒店的床上。伴随着隐隐头痛,醉酒的记忆缓慢浮上来。
他都干了什么?
身畔空无一人。
唐蘅费力地支起身,打开床头灯,看见枕边放了一瓶矿泉水。李月驰的手机连着充电线,电量已经充满,屏幕上显示00:12——是新一天了。
唐蘅起身,先去卫生间洗了把凉水脸。他懒得换衣服,只在睡衣外面披了外套,便慢吞吞地走出房间。
他记得走廊尽头有一个观景露台。
果然,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蒋亚和李月驰的背影。也许是深夜气温过低的缘故,露台上并没有别人,黯淡的灯光映着他俩背影的轮廓,一个圆润,一个瘦削,两点猩红闪烁在夜色中。
李月驰不许他抽烟,自己却偷偷摸摸地抽?
不是说戒了么?
“你也别有太大负担……”蒋亚幽幽叹一口气,“唐蘅那几年是挺严重的……不过这次见面,感觉他好很多了。”
李月驰默默抽着烟,没有接话。
半晌,他说:“这样还算「好很多」?”
“那你是没见他之前。”
唐蘅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猛地想起来,有些事他没和蒋亚交待。
然而酒意还未彻底散去,反应到底慢了几拍。
不及他出声阻止,蒋亚继续说:“他那会儿都想不开了,吓死个人。当时我在做实验,突然接到他的电话……他出国之后从没给我打过电话……他问我,「李月驰怎么还没下课?」我就懵了呀,还以为他开玩笑的,紧接着就听见一声尖叫……”
李月驰颤声说:“他怎么了?”
“他用刀划了手腕。好在被他同学撞见,那声尖叫是他同学的。”
“…”
“那次我真是吓死了。后来我咨询过医生,他那个病……确实会出现这种情况……”
第93章 “好。”
唐蘅听见自己脑子里传出「嗡」的一声。
完了。他想。
他竭力想让自己显得正常一点,然而蒋亚几句话就把他打回原形。割腕——蒋亚说他割过腕,是这个意思没错吧?
唐蘅下意识想逃走,转身的瞬间,右脚忽然踢到个东西,咕咚咕咚一串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洪亮。
唐蘅愣了几秒,抬腿欲走,却为时已晚。
李月驰已经抓住了他的胳膊。
“哎哟,蘅蘅你醒啦?”蒋亚吓了一跳,语气显得很心虚,“那什么,我有点累了先回去睡了明天见啊!”一边说就一边小跑着溜掉了。
唐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