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千阳
“又怎么了?!”李翠香拿着锅铲疲倦地从厨房探出头,回家后她已经被林浪折腾了无数次,从他为什么睡柴屋,问到他为什么没媳妇,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让他安静下来,怎么又闹腾上了!
林浪不满地指着林泽的鸡蛋,“他是你们的儿子,我也是你们的儿子,为什么他有鸡蛋我没有!你们肯定是骗子!我要去找三叔公!”
林泽:“……”
这大哥怎么像是摔聪明了。
李翠香又想拿出以前那套“哥哥要让弟弟,阿泽读书辛苦”的说辞来劝他,林浪反正不听,像个要不到玩具的三岁小孩般歇斯底里地嚷嚷,要不就是抱着头喊疼,声音大得快掀掉屋顶,邻居都被引了过来。
“我说翠香,大牛伤了脑子,你们这几天就让着他点,不就是一个鸡蛋嘛,给他就是了。”
“是啊,大牛这孩子从小就懂事,现在正是调养身体的时候,可不能苦了他。”
李翠香一向好面子,又要维持好后娘的人设,被说得面红耳赤的,只得回厨房煮颗鸡蛋给林浪,可让她肉疼得很,家里的鸡下蛋不勤,阿泽一天只一颗都不够吃的。
谁知道这还不是一颗鸡蛋的事。吃完饭时,看到林泽碗里有腊肉,林浪也嚷着要。晚上睡觉时,看到林泽房间的棉被,林浪也吵着要。甚至临睡前李翠香悄悄给林泽塞了几颗花生,也没逃过他的眼睛。
李翠香不想再把邻居们给引来,只得在他歇斯底里满地打滚之前满足他的要求,送压箱底的棉被给林浪时心都在滴血,以前那么好忽悠的一个傻子,摔了一次怎么就变这样了呢。
林浪心下冷笑,这还没完呢,让你们不把原主当人看,接下来还有你们受的!
就算要阻止林泽当上大官祸害家国,林浪也没打算留在林家和他们虚与委蛇太久,这太浪费时间,他打算过些天就找个时机离开。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也不想让这家心安理得压榨原主的人好过,尤其是林泽母子俩,必须得好生折腾他们一番,所以才借着摔下山崖的机会,装失忆使劲闹腾,这还只是其一。
午夜时分,李翠香陡然从梦中惊醒,借着明月光突然发现窗前立着一道黑影,凝神一看,竟是林浪。
李翠香背贴墙角挪过去,林浪身上裹着明显过小的女子罩衫,左手上不知抓着什么东西,还在用力扑腾。
“老大,三更半夜,你在这里干什么!”
林浪没有理会她,掂了掂左手抓的鸡放在地上,右手抓起刀用力砍过去,溅出的血喷了他一脸。
杀完鸡林浪才抬起头,仍不说话,满脸带血朝着李翠香腼腆一笑,那笑容似乎还有点熟悉,对了,是难产死的那个哑媳妇……
“啊!!!”
尖利的惊叫声刺破夜的寂静。
古代农村人大多愚昧迷信,对各种怪力乱神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李翠香当初是眼睁睁看着哑媳妇在她面前断的气,心里本来就有点打鼓,被林浪这么装神弄鬼一吓,竟然就吓病倒了。
偏偏这事她还不能对外声张,他家阿泽可是要考状元的人,出了这么个兄长肯定会被别人说闲话,拖累他的名声。
李翠香有气无力地躺在炕上,林泽端了一碗面疙瘩进来,“娘,您都躺了一整天,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哎哟,你怎么能干这些粗活,”李翠香赶紧接过碗,端着却不动口,“我没什么胃口,你吃了吗?”
林泽忙道吃了,脸上却透出几分为难。
“发生什么事了?”李翠香对儿子的情绪敏感得很,嗖地从床上坐起来,“是不是老大又惹事了?”
“那倒是没有,”林泽摇摇头,“大哥一早就不见人了,现在还没回来,娘,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怎么就病倒了?”
李翠香身子抖了抖,脸上一阵抽搐,“没……没什么。”
“娘!您连儿子也要瞒吗!”
李翠香深深叹了口气,缩着头左看右看,最后才小声道:“你大哥他,不止摔坏了脑子,他还中邪了!昨天晚上他被哑媳妇附身,还杀了咱家的鸡!对了,鸡呢?你吃了没?”
昨晚杀的鸡一早就被林浪带着上山烤了吃掉,林泽自然是没这个口服。
“中邪?附身?”林泽皱起眉,“娘,您怎么也说这些无凭无据的话。”
“我没瞎说!”李翠香裹紧被子又抖了抖,“哑媳妇笑起来就是那个样子,她那双眼睛我死都忘不了,就那么死死盯着我,满身是血,盯着我……”
“您肯定是眼花了!”林泽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娘你今晚好好休息,儿子替你守着!什么妖魔鬼怪,我看她有没有胆子出现在我面前!”
恰好在这个时候回来,无意中听了一回墙角的林浪表示,那就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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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科举文里的憨傻大哥(2)
李翠香在炕上躺了一天,接近傍晚时,还是起身给家里人准备晚饭。
他们庄稼人没有什么君子远庖厨的讲究,林铁根和林泽爷俩煮顿热饭倒也没问题,不过他们男人总是大手大脚的,不知道财米油盐贵,先前那碗面疙瘩也不知道霍霍了多少白面,李翠香看着都肉疼,还是她自己来吧。
林浪掐着点,直到饭菜摆上桌了才进门,身上乱糟糟满是泥泞,活像是在泥坑里打了个滚。
“哪去了?”林铁根沉着脸看向他,“白天干活没见到人,吃饭倒知道要回来。”
“啊,”林浪一脸无辜,“我在附近转了转,希望能记起点什么,结果还是不行,今天要干活啊,也没人通知我呀!阿泽,你也去了吗?”
“阿泽要读书,干什么活!”林铁根自认一向对两个儿子不偏不倚,现在也觉得老大太不像话了,“地里庄稼刚种下,浇水施肥一堆活,你这又不是瘫了瘸了,明天跟我下地!”
“哦。”林浪委屈巴巴地垂下头。
李翠香端着一盘煮红薯进屋,怕老大又突然歇斯底里地发疯,赶紧出声打圆场,嗔了林铁根一句,“吃饭就吃饭,哪那么多话,大牛这不是人不舒服嘛!”
她挑了一个最大的红薯放进林浪碗里,“别听你爹瞎唠叨,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多吃点。”
语气虽然温和慈爱,她双眼却始终不敢直视林浪,顿了顿,还是试探着问道:“大牛啊,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行,”林浪咬了一大口红薯囫囵吞下,又缓缓道:“我昨晚梦见了一个女人,真奇怪,我又不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