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皮乌骨
别乱说哟,沈老师是因为儿媳妇未成年呢o>_<o,唯恐世界不和平的作者奔走相告道
第65章
天气预报说晚间可能会有强加雨夹雪,怕冷第一人沈邪离开警局前又往大衣里面添了两件保暖衣,顺便将智尔他们几个办公室开小灶偷偷煮的鱼丸顺走了至少得有三分之二。
取车出来车库,天空已经开始纷纷扬扬飘鹅雪,并且趋势渐渐的开始朝着“强加”而去,道路原本就泥泞,再有冰霜贴在上面更加滑,为了安全起见,沈邪和其他车行者一样在不影响出行的前提下将玛速尽量压到最低,导致平日从警局到专医院正常行驶不过十五分钟便能完成的路程今天足足花了两倍时间。
天冷日短,才不过六点左右光景,天色便已经暗沉下来,街道四围商店已经亮出了各家灯牌,映射而下的层层光丝将积在两旁鹅雪照得一片微芒,像铺了一层斑斓金粉在雪被上,看上去挺漂亮。
“我还以为你不愿来了呢?”提前过来的沈悦清已经站在医院门口等了他差不多有一个小时,旁边挨着提着一个小手包,把自己裹成胖粽子的倪姐。
“时间差不多了吧。”沈悦清看着同样裹得严严实实的沈邪笑道。
她今天没化太浓艳的妆,头发也早就染回了黑色柔柔顺顺披散在肩头上,长衣长裙乳白围巾,整个人看上去与往日风格完全迥异,非常淡雅,但却能从薄薄脂粉下隐约窥出一丝病态。
“嗯。”沈邪点点头,看着冻得有些僵的两人歉意笑道:“路上耽搁了点,让你们久等了。”
“没事没事。”倪姐原地蹦跶着保暖:“清姐,沈警官,我们进去吧。”
沈悦清把热水袋塞给她:“倪儿你先进去,我有几句话要给沈警官说。”
倪姐犹犹豫豫接过热水袋,应了一声,让他们注意点时间,转身先进去了。
确定倪姐已经进了大厅后,沈悦清才问他:“和小易谈得怎么样了?”
“挺好,”沈邪道:“说开了一些事。”虽然过程差点谈崩小弟弟要分手,但好在后来一切都挺顺利。
沈悦清似乎轻松了一口气,低声笑了一下,说:“全世界就这么一个未成年小屁孩,沈警官可一定要好好疼他啊。”
她说这话时的表情和口吻都颇有一股交代后事的意思,沈邪听了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顿了顿道:“你会没事的。”
沈悦清呆了两下,半刻笑道:“答非我所需了沈警官。”
沈邪往车辆呼啸而过的街道上看了看,别过头来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又说:“你会没事的。”
沈悦清笑了。
有没有事,或者说手术能不等成功,亦或是治疗下来能成什么样沈悦清自己也并不清楚,但是她既以说服自己,现如今躺上手术台让一群白衣服的推进手术室,便已经没觉得像之前那样特别害怕了,反而内心无端的特别平静,仿佛自己即将面临着的就是一简单旅程。
手术室冷门合上,灯箱亮起三个红字:手术中。
倪姐守在手术室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整个人担心得厉害,走过来晃过去的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念得很轻很碎,大概是让什么老天爷保佑手术顺利之类的话。
沈邪的担心比她少不了多少,但是面上相对来说却要平稳得多,抱手坐在休息椅上颔首看着天花板神游,过程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从来没变过,要不是他偶尔眨一下眼睛,倪姐已经有足够理由怀疑沈警官灵魂可能已经不在肉/体中了。
手术过程异常漫长,六点半准时开始亮的灯箱,十点半才熄灭,期间蒋易打过来电话问他在哪,问倪姐有没有挨着沈悦清一块,沈邪和倪姐支支吾吾半天,才打了场配合勉强应付过去。
灯箱熄了大概有半分钟左右,手术室冷门才慢慢张开,沈邪和倪姐连忙近身上前。
“都放心吧,”开口说话的便是这场治疗的主治医生,姓罗,也就是之前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沈邪听不懂的专业术语的那名医生,好在他这次没“太专业化”,直接很干脆的说:“第一场手术很顺利。”
语音落定,倪姐总算露出一脸释然和欣喜,激动着抓起罗医生的手摇晃着连连说了好几声谢谢。
做完手术确定沈悦清没什么大碍后,沈邪一颗心也暂时放回了肚里,去住院部给她找了一间环境比较优越的VIP病房后,倪姐一起和护士们将她送进病房调养。
沈悦清身上麻药劲还没完全过去,整个人始终处于半睡半醒状态,脸上的苍白和虚弱即便是妆容也难以盖住,沈邪看得格外心疼。
“清姐——”倪姐握着沈悦清瘦骨嶙峋的双手放在下巴处,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碎碎念道:“姐你会好起来的,姐妹们不能没有你,姐你一定要好起来啊——”
沈悦清睫毛动了两下,似乎是在点头,努力动了动手指想给她擦掉眼泪,最终还是没什么力气的垂下来手指。
替沈悦清掖紧被角,沈邪在倪姐脑袋上安抚性的揉了两下,留下两名护士和她照看着病人,跟上主治医生来到病房门外,轻轻合上了房门。
“罗医生,”沈邪合上门后问:“你看看大概什么时候安排第二个疗程合适。”
罗医生似乎有些为难的沉默会儿,尽量简单又含蓄一点的说:“沈先生现在情况是这样的,直至第一场治疗结束我们发现你朋友的癌细胞已经呈网状扩散进肝侧边缘,也就是癌细胞差不多完成了五分之四的侵占,早就没法做靶向治疗,即便是化疗,效果作用也只是短时效的,病况随时都可能进一步恶化,换句话来说,沈小姐的肝病发现时间太晚,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不管是用什么治疗方法都只是一个延缓之计,最终结果皆是无差无别的。”
如果要治疗,那就只能不分好坏的杀死肝部乃至周围所有细胞,但是这和将其整块肝片切掉还要殃及周围正常组织的操作根本毫无出入,结果都只能说是,病体死亡……
“那怎么办呢!”沈邪稍微落下去一点的心又揪起来,口吻有些着急起来:“那怎么办啊,放任不管了吗!”
罗医生推了推眼镜,问:“介意我说几句话吗?”
因为担心和无力,沈邪登时上了火,面色痛苦的低吼道:“有屁话就快说,你刚才说的还少!”
“那我就直白说了,”罗医生默了半天,轻叹口气道:“毫无治愈性可能的治疗过程无论是对于病人自己,还是对于家属,对于朋友来说那都是极其痛苦的,我这边给的意见是,一切听从病人自己的安排,好歹也让她给自己做一次重要决定……”
毕竟这种重要决定,这一辈子可能就只有机会做这么一次了。
沈邪眼皮神经性的突突跳了几下,面色痛苦地沉默良久,语气颤抖着低声问:“如果不治疗呢,能活多久。”
罗先生犹豫着,按医院规定,医生或护士直白通知家属朋友重患病人阳期是被坚决禁止的,……
“罗医生我求你了——”沈邪看着他,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无力而痛苦的企求道:“你就告诉我吧,我朋友她还能有多少日头——”
罗医生看着他,扶扶眼镜腿,将口罩拿出来道:“主要看病人身体情况吧,可能能有小半年,也可能是明天就……总之都不好说。”他说到这无奈摇摇头,轻轻拍了一下沈邪肩膀,边走边把口罩戴上离开了。
沈邪停在原地愣了半天,感觉脑袋异常沉重,耳朵也是一片轰鸣,就像是让突然爆发的山洪活生生震坏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病房,怎么若无其事假装很轻松的哄骗倪姐罗医生说沈悦清有康复希望,完了最后又怎么离开的医院。
每天疯完就睡似乎已经成了丽姐常态,蒋易下了晚自习去胖子家写会儿作业顺便将宝库里的紫晶弯月刀送给他,然后过来理发店接她时,人已经进入了深眠状态。
给沈悦清教学时骂得贼惨那姑娘走进里屋来,道:“小易,丽姐就让她睡这吧,折腾一整天,估计人也累了。”
丽姐这种熟睡状态下蒋易也不敢轻易挪动她,怕她醒过来不知道能疯成什么样,点了点头,坐床边陪了会儿后才从内屋出来。
“清姐呢?”蒋易问:“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