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祭望月
尹璁体会到穿肚兜的好处之后,恨不得就只穿一件肚兜出门,那样身上多余的衣服就不会磨到他被乾德帝弄疼的身体了。而且这时候外面天气那么热,如果他只穿着肚兜的话,就没有那么热了,下水玩的时候,也不怕弄湿衣服被乾德帝数落了。
可惜他并没有那样的机会,乾德帝压根不给他穿着肚兜到人前晃,就算他只待在承光殿里也不行。只有在他们俩独处的时候,在内殿睡觉的时候可以只穿着肚兜。
尹璁反抗不能乾德帝,在人前只能乖乖地穿好衣服。承光殿的宫人见他今天居然能活蹦乱跳地从内殿出来,都觉得有些惊讶,他们以为乾德帝昨晚又忍不住宠幸小公子了呢,没想到居然没有,这倒是稀奇了。
可惜尹璁并不知道他们在心里想些什么,不然一定会羞赧到晕过去。他没心没肺地跑到餐桌前,喝了例行的酥酪,又吃了几块糕点,就要去东宫上课了。
见他要用走的出门,萧令觉得他真是高估了他自己。他那个被疼了几天的身子哪里能好得这么快,说不定走到半路就要走不动了,回来又囔囔说这里痛那里痛,然后抱怨自己做得太过分。他把人喊住,让荣华去备轿,不管尹璁怎么坚持不坐轿子,都强硬地将人塞进去。
尹璁被塞进软轿里,门口被乾德帝高大的身躯堵得严严实实,连一点光都透不进去。他就仰头瞪着乾德帝看,乾德帝背着光,正面都是阴影,尹璁看不太清楚他面上的表情,只觉得他高大伟岸得不行,自己在他面前就跟个小鸡崽似的,顿时就不敢反抗了,蔫蔫地妥协道:“好嘛,那我就坐轿子去。”
萧令见他乖顺了,才弯下腰,摸摸他的脑袋,又亲亲他的脸,低声笑道:“璁儿真乖。”、
尹璁见他就知道哄自己,佯装不屑地哼了一声,转开脸故意不看他了。
萧令见他愿意好好坐着了,才退出去,对跟随尹璁的宫人说:“好了,送小公子去东宫吧,路上悠着点,别晃到小公子了。”
小包子连忙应道:“奴才晓得的。”
萧令看着尹璁的轿子离开承光殿,往东宫去了,才准备去上朝。
朝会上依旧没有什么大事,不过礼部尚书倒是有事要启奏,乾德帝便示意他说。
礼部尚书说道:“陛下,眼看太子殿下已经快满二十二岁,而东宫却迟迟没有进妃,太子年纪不小,臣认为,太子是时候选妃,繁衍子嗣了。”
乾德帝没想到礼部尚书会突然提起太子选妃的事,这事他都没怎么操心过,一直以来都是皇后来操心,他也不逼太子跟不喜欢的女子在一起。可能是因为自己有过被先帝摁头和不喜欢的女子在一起的经历,所以对太子就宽容一些。
听到礼部尚书的话,他才像反应过来太子年纪不小了那样,有些恍然地说:“原来礼部尚书说的是太子的事。”
礼部尚书见乾德帝不把这事放在心上的样子,焦急道:“陛下,此事关系到我朝根本,国家社稷,还请陛下重视啊!”
其他大臣听了礼部尚书的话,也马上反应过来了,太子要选妃的话,很大几率要从他们这些臣子家中的女儿中选。要是他们的女儿能够进东宫当妃子,以后太子继位,他们不就有可能成为国丈爷了吗?
想到这个,他们都有些蠢蠢欲动,连忙附和礼部尚书的话说:“是啊陛下,此事关系到我朝千秋大业,还请陛下三思。”
萧令一只手放在龙椅的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心里想的是这群老狐狸突然提起太子选妃的事,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来回扫视着大殿里的臣子,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站在礼部队列中的柳渊,柳渊低着头,他只能看到柳渊头上的官帽,看不出别的,于是很快就略过柳渊了。
半晌,他才问道:“既然卿家们都关心太子选妃一事,那朕就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建议。”
礼部尚书对此就很有经验了,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才回答道:“臣认为,太子妃事关重大,应该慎重选择,臣建议陛下广纳采女,择最优者为太子正妃。”
萧令认真思考了一下礼部尚书的建议。为了给太子选妃,而大费周章,劳财伤命地广纳采女,似乎有些不妥。若是真的要广纳采女,只能以皇帝的名义来做,太子是没有资格的。而他继位以来,已经有很多年不曾广纳采女了,突然来这么一出,会有什么影响,他要仔细斟酌过才行。
他就对礼部尚书说:“广纳采女关系到民生,容朕再想想吧。”
礼部尚书和其他家里有适龄女儿的大臣见乾德帝还要思考,就连忙苦口婆心地劝道:“陛下,此事不能一拖再拖了,陛下在太子这个年纪时,太子都已经上学了。太子乃国之根本,婚姻大事不容忽视啊!”
萧令怎么不知道他们这些老狐狸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怕自己不给太子选妃,他们的女儿无法进入东宫罢了,什么天下苍生江山社稷的,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
与其在这里跟这些算盘打得噼啪响的老狐狸周旋,萧令更想快点回承光殿,把时间用来陪尹璁。想到尹璁,他对这些老奸巨猾的臣子就更加没耐心了,摆摆手道:“朕会的。若是没有其他什么事,那今天就先到这里,散朝吧。”
说完,他便从龙椅起身,回朝阳殿后面的宣玉殿了。
任由以礼部尚书为首的臣子们在后面不停地喊他,他都没有回头。
礼部尚书见上谏无效,不由得颓唐地叹了口气。他转头看到身后一直低着头似乎在想事情的柳渊,想起来这事是柳渊提议的,柳渊应该会有办法劝乾德帝,就问柳渊说:“柳渊啊,你有没有什么好法子,能够劝陛下为太子选妃的?”
柳渊欠了欠身说:“下官觉得,大人应该私下里在跟陛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好好商量一下。毕竟这涉及到陛下的私事,陛下不想在那么多臣子面前讨论也是正常的。”
礼部尚书知道他说的是乾德帝跟尹璁的事,之前柳渊跟他提这件事时,说的就是用尹璁来提醒乾德帝太子年纪不小,该知晓人事了。
也是,他当然不可能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直接跟乾德帝说出“既然陛下都觉得小公子十八岁算长大成人可以侍寝了,那太子二十二岁,也该纳妃了”这种话来,这实在太不像话了,让帝王的面子往哪搁呢?
礼部尚书想通后,就觉得事情好办起来,他赞赏地看了柳渊一眼,说道:“那老夫这就去找陛下,你若没什么事,就先回衙门吧。”
就算礼部尚书不说,柳渊也不会跟着他去见乾德帝谈论这件事,他可不认为乾德帝是傻子,见到自己跟着礼部尚书劝他广纳采女,会想不到这主意是他出的,从而怀疑他的动机。他能避开乾德帝就最好避开乾德帝,于是他就对礼部尚书告辞道:“那下官先回衙门了。”
礼部尚书点点头,目送他退出朝阳殿后,才往宣玉殿去。
乾德帝这会应该还在宣玉殿里,礼部尚书过去的时候,看到乾德帝身边的宫人还守在门外,见到他来了,就连忙弯腰问道:“大人来找陛下有何事?”
礼部尚书便说:“本官找陛下有事要商量,麻烦公公帮忙传报一声。”
宫人以为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见乾德帝,不敢耽误,急忙进去为他传报了。
萧令坐在宣玉殿的龙案后面,正打算把最近两天的奏折清一清,就见外面的宫人躬着腰进来跟他说:“陛下,外头礼部尚书求见。”
听到礼部尚书求见,萧令就知道他见自己所为何事了。他不知道为何礼部尚书突然对太子选妃一事这么执着,便让人进来,看看礼部尚书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
他拿着朱笔在奏折上圈圈画画的时候,礼部尚书就施施然地进来了。他有意晾着礼部尚书,就没有放下笔,也没有抬头看对方,而是等对方先耐不住出声了,像才发现对方进来了一样,抬头问道:“礼部尚书找朕有何事?”
礼部尚书深深地对他行了个礼,才说道:“陛下,老臣依旧是为太子殿下选妃一事而来。”
萧令像是提起了极大的兴趣那样,放下笔靠在龙椅上问:“哦?朕刚才不是说了,会好好考虑的吗,礼部尚书这就急着来问朕考虑得怎么样了吗?”
礼部尚书连忙道:“陛下,太子选妃事关国本,还请陛下早日下定决策。”
萧令见他果然是来催促自己的,便不把他当回事了,而是继续拿起笔批改奏折,边批边说:“之前也不见礼部尚书这么急着给太子选妃,今天怎么就想起来提这事了?”
礼部尚书连忙应道:“回禀陛下,老臣前段时间就已经在考虑这件事了。太子选妃事关重要,老臣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才在今天跟陛下提起的,还请陛下明鉴。”
萧令漫不经心地问道:“哦?原来是这样,那好端端的,是什么促使礼部尚书关注起太子的婚姻大事呢?”
礼部尚书总觉得他好像知道自己的动机,不敢瞒着他,便如实应道:“回陛下,老臣是看陛下宠幸小公子有感。”
提到尹璁,萧令才来了些兴致,抬起头看向礼部尚书,似笑非笑地问道:“哦?礼部尚书此话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