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祭望月
萧竞像是不知道她为何要跪下那样,不紧不慢地问道:“良媛为何而跪?”
张良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跪,她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想过,但并没有做出来,太子要是治她的罪,其实也找不到正当的理由。但她却下意识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导致她面对太子的时候心虚害怕,就先跪下来认错了。
她呐呐道:“妾身、妾身知罪了。”
“哦?”萧竞端了杯茶在手中,慢条斯理地问道,“良媛何罪之有?”
张良媛硬着头皮认错道:“妾身、妾身不该两次三番,绕过殿下跟小公子走得太近,惹殿下不喜,妾身知错了。”
萧竞闻言放下茶杯,看着她说道:“良媛能够意识到这一点,本宫甚是欣慰。璁儿他心思单纯,为人善良,容易被人利用,一直以来都被父皇精心保护着,不让他被人利用,从而做出错事,误入歧途。本宫视他如亲手足,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亦不忍心他的善良被人利用,所以本宫最不喜有人在他面前搬弄是非,良媛可明白了?”
张良媛听了这话,终于反应过来太子为什么每次都在她要跟小公子说什么话的时候突然出现,每次都刚好叫走小公子不让小公子听她说话,又为什么要单独将她叫进来训话。原来并非是不喜欢她以东宫妃子的身份接近别的男子,而是担心她跟小公子说了不该说的话,怕她误导小公子。
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的苦心经营其实早就都被太子看在眼里,张良媛就羞愧得无地自容,也许在太子眼里,她早就是个满是心机的女子,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才没有揭穿她厌恶她而已。
怪不得太子到后面渐渐就不像以前那样宠幸她了,她还以为是太子喜欢上了太子妃,要为太子妃守身如玉,才不像以前那样宠她了,原来并不是那样,太子只是单纯地厌恶她了而已。
想到这里,张良媛不禁慌了起来,她好不容易从一介草民爬到东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荣华富贵还没享受够,就要被打入冷宫或者被逐出宫了吗?她都不敢想那样的下场会有多凄凉,想到在冷宫里自尽的杨充容,她就一阵阵害怕。
张良媛打了个颤,不停地对太子磕头认错道:“殿下,妾身知错了,妾身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殿下网开一面。”
太子抬抬手制止了她的自残式的磕头,淡淡地说道:“本宫知道你没有恶意,不然你连接近小公子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被本宫驱逐出去了。但本宫实在不明白,本宫也没有亏待你的地方,你为何要三番两次接近小公子,你想从小公子那里得到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张良媛见太子没有责罚她的意思,这才战战兢兢地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妾身,妾身接近小公子,只是为了能够立足于东宫。妾身担心殿下有了太子妃,就会忘记妾身,冷落妾身。妾身在宫里无依无靠,只能仰仗殿下生存,若是殿下厌倦了妾身,妾身将会无处可去,所以妾身想要一个孩子傍身。妾身接近小公子,也是想求小公子帮妾身跟殿下您求个情,让妾身怀上殿下的孩子。
妾身为了一己私欲,居然生出利用小公子的邪念,妾身该死。”
萧竞听了张良媛这番话,一时无语,他虽然知道张良媛没什么野心,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但也没想到张良媛居然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她以为一个孩子就能保住她的荣华富贵,却不知道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若是怀了太子的第一胎,会把自己置于多危险的处境。当然,以太子妃的为人是不屑于陷害她,但是其他妃子,朝廷里有野心的臣子就不一定了。
当年他母后作为先帝钦点的太子妃,刚怀上他的时候,都有后妃臣子想要置他们母子俩于死地,千方百计加害他母后。若不是有先帝和父皇处处保护,母后又贵为太子妃,身份超然没人敢光明正大动手,他们母子早就不知被害死了多少次了。
像父皇的贤妃就是,因为出身卑微,怀他大哥的时候太医诊出是个男孩,因着她肚子里是太子的第一个儿子,怀孕期间就受到不少迫害,导致她生下大哥后就患上了重病,没有几年就过世了。
他怜悯地看着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的张良媛,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怀上本宫的孩子并不会让你变得好过,本宫亦不会满足你这个请求,你且打消这个念头,安安分分在东宫做好你的事情,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待太子妃进门,她初来东宫,肯定有不少事情弄不明白,到时候还需要你来协助她。
你若是能守本分,在本宫和太子妃完婚后,本宫可以跟母后请旨,将你册为良娣,允诺你以后四妃的位置,协助太子妃管理宫中事宜,就像如今贵妃淑妃协助母后那样。其他本宫不想给你的,你也不要奢求。”
张良媛听了太子这番话,心里又惊又喜的。太子承诺册她为良媛,以后的四妃之一,就意味着只要她不犯错,她就能继续享受后宫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华富贵。不用生孩子,也不用做什么,只要她做好自己的本分,不争不抢不做坏事,没有什么比这更简单轻松的了。
有了太子的承诺,她就像吃了定心丸那样,喜不胜收地给太子磕头道:“妾身记住了,妾身一定遵循殿下的教诲,兢兢业业辅佐太子妃,让殿下无后顾之忧。”
萧竞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她摆摆手说:“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
尹璁去了趟东宫又回来,萧令见他两手空空出门,却吃得一嘴香味回来,忍不住招他过去问道:“璁儿上午去了哪里,吃了什么,这么香?”
见乾德帝问他,尹璁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跟乾德帝说:“我刚才去了太子哥哥那边,本来想问他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宫去看贞儿姐姐的,结果他说不去,我只能灰溜溜地跑回来啦!”
萧令将他拉进怀里抱住,伸手擦去他嘴边残留的饼屑,嫌弃道:“是不是还在太子那边吃了很多点心才回来的,朕看你一会还吃不吃得下饭。”
尹璁被他看出来自己在东宫吃了点心,就嬉皮笑脸地说道:“你都不知道,良媛姐姐的厨艺越来越好了,她做的饼超好吃,连太子哥哥都说好吃呢!”
乾德帝听他提到张良媛,也没有什么反应,他连自己的后宫都不理会,更别说太子的后宫了。反正只要她们不做伤害到尹璁的事情,他一向都对宫里那些妃子的所作所为睁只眼闭只眼的,也就不管那些女人每天投喂尹璁吃什么东西了。
萧令陪他玩了一会儿,荣华过来说御膳房做好午膳送过来了,就将尹璁抱起来往餐厅走,“先去用膳,皇后那边应该也把东西都准备好了,你吃了饭就出宫去吧,晚上早点回来。”
尹璁听他说用了午膳就能出宫见永康公主,别提多高兴了,迫不及待地说道:“那我可要吃快一点,早点出宫找贞儿姐姐玩。不对,现在她不能陪我玩了,她有了孩子要静养,贞儿姐姐那么爱玩,肯定很不习惯,觉得很无聊,我要去陪她聊聊天,给她解闷。”
萧令不置可否,把他放到椅子上,让荣华给他盛饭吃。
一大早就不知道去哪里玩的绒绒这会儿也从外面跑进来了,并且闻着饭菜的香味进了餐厅,见到尹璁在吃饭,就走到尹璁脚下蹲好,乖巧地对着尹璁喵喵叫。
尹璁见到它,顿时乐了,笑道:“你是成精了吧,怎么也知道卡着饭点回来找吃的?”
绒绒不知道他在打趣自己,只知道要吃的,见他不给,就又对着他喵了一声。
尹璁更加乐得不行,给它夹了块肉放到餐桌下专门给它准备的小盘子里,绒绒就扑上去叼起肉香喷喷地吃起来。
经过尹璁一段时间的喂养,绒绒比之前娜昭媛养着的时候更加健康强壮了,身上的毛发柔顺有光泽不说,连精神都好了不少,看起来威风凛凛的一只,宫里的老鼠都被它吓跑了不少。
荣公公昨天还跟他夸了绒绒呢,说自从宫里有了绒绒,老鼠都不见影了,御膳房那边还说最近都不见老鼠来偷东西吃了呢!尹璁听得别提有多高兴了,还一个劲地跟乾德帝夸绒绒厉害。
用过午膳,尹璁就要准备出门了,他太久没出宫玩了,这次出宫还是去见有喜了的永康公主,就想着换身漂亮的新衣服去。于是刚吃完饭,他就在承光殿里跑来跑去找他要穿戴出宫的东西,绒绒受到他情绪的感染,也跟着他在殿里东跑西跑,两只小东西闹腾得很,让乾德帝看着头疼。
“璁儿,你刚吃饱饭,先坐下歇一会消消食,你这样跑来跑去,一会又要说肚子疼,到时候朕就反悔不让你出门了。”
半个身子栽进衣匣子里的尹璁闻言,老大不乐意地嘟囔道:“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说好今天让我出宫玩的。”
萧令只好上前将他从衣匣子里捞出来,抱着他坐下,吩咐叶婉给他找衣服。因为担心他饭后激烈跑动导致肚子疼,就腾出个手来给他揉肚子,问他肚子疼不疼。
尹璁知道他在关心自己,瞬间就没脾气了,还把脸凑过去,亲昵地贴贴他的侧脸,乖巧地应道:“你揉揉就不疼啦!”
萧令只好又给他多揉几下,但还是忍不住说他一顿:“说了刚吃完饭不能跑,肚子疼了吧,看你一会出宫的时候怎么办。”
尹璁就没脸没皮地笑嘻嘻道:“那你多给我揉揉嘛!”
萧令要被他整得没脾气了,笑骂道:“你个惯会得寸进尺的小东西。”
尹璁于是笑得更大声了,还笑得倒在他怀里打起滚来,也是乾德帝人高马大,怀抱够他玩闹的,不然他早就摔地上去了。
萧令等他笑够了,就拍拍他的身体让他站起来换衣服。
叶姑娘给小公子找了几套他最爱的款式,乾德帝就从她手中接过衣服,亲自给尹璁换上,然后为他重新梳理头发,用绸带在他脑后简单地系了个松松垮垮的发髻。
穿戴梳洗完毕,尹璁还臭美地跑到铜镜前看了看,这才心满意足地准备出门。
绒绒见他要出去,以为他是去玩,就跟平时和他出门玩那样跟在他后面出了承光殿的门。尹璁起先并没有发现绒绒跟着他,因为他脚上的铃铛声盖过了绒绒脚上的铃铛声,他就没听出绒绒走动时发出的声响,还是他上轿子的时候,才发现脚边有只小东西在跟着。
换做平时去别的地方玩,尹璁就顺便带着它去了。但是他今天是要出宫,外面车水马龙的,绒绒又调皮好动,万一他一不留神,让绒绒跑出去了,他去哪里把它找回来?就算绒绒听话不乱跑,但是去到公主府后吓着刚有身的永康公主怎么办?所以尹璁并不打算将它带出宫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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