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军总把自己当替身 第49章

作者:伊依以翼 标签: 古代架空

  眼见勾吉士兵就要寻到草垛后,慕之明用匕首挟持着布日固德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慢慢从草垛后走出,用勾吉语大喊:“都别动,不然我杀了你们的天汗!”

  夜色昏暗,无星无月,勾吉王族眯起眼,借着上前搜寻的士兵举起的火把光,勉强认出了慕之明,以及那被他扭住胳膊用匕首抵住喉咙、狼狈不堪的布日固德天汗。

  勾吉王族嗤笑一声:“大晋人,你弄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吧,也是,你懂什么,有本事你就动手啊。”

  “什么?!”慕之明露出惊诧的神情,“这可是你们的天汗。”

  “呵呵,我们的天汗。”勾吉王族喉咙里发出讥讽的笑意,“大晋人,赶紧动手吧,你若不动手,我就让我的部下动手了。”

  慕之明咬牙,拽着布日固德后退半步:“激将法?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他!!”

  勾吉王族冷声笑道:“你杀了他,我留你一条活路,如何?”

  慕之明狐疑地看着他。

  勾吉王族不耐烦了,怒吼一声:“动手啊!杀了他!”

  慕之明好似被吓得一哆嗦,匕首随着他的手微颤,将布日固德的喉咙划出浅浅的血痕。

  “大晋人,我数三下。”勾吉王族气定神闲道,“数完后你还没杀死他,你的下场就是被砍成肉块丢去喂狼,一,二……”

  慕之明浑身紧绷,吞咽空气,忽然深吸一口气,猛地举起匕首朝布日固德的喉咙扎去!

  顷刻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慕之明手里的匕首,这一刺,将是勾吉国史书上颠覆的一笔!是勾吉改朝换代的起始!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慕之明手中的匕首高举后落下,却稳稳地停在距离布日固德喉咙一寸的地方,再未往下扎去。

  风起,火晃,影颤,天地寂然。

  有将士回头看向首领,想知他会下达什么命令,哪知一眼看去,将士倒吸一口冷气。

  那名勾吉王族的喉咙被一把长刀抵住了!他似也才反应过来,大惊失色,脸色煞白!

  “别动。”身后的男子语气冰冷,带着极重的煞气和杀意说着勾吉王族听不懂的大晋语。

  这时才有人反应过来,原来方才慕之明用挟持布日固德天汗之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顾赫炎趁机,借黑暗阴影隐藏身形,悄无声息地从草垛后绕到敌方侧翼的视线死角处,又在慕之明举起匕首的瞬间,以极快的速度、敏捷的身姿,迅雷之势冲至勾吉王族身旁将其钳制住!

  一时间,旧汗王势力之首在顾赫炎手中,新汗王势力之首在慕之明手中。

  在场无一人敢轻举妄动。

  如此对峙片刻,四周传来马蹄声、脚步声和呐喊声。

  布日固德眼睛一亮,对慕之明说:“是我的人马!”

  慕之明喊:“赫……贺逸,布日固德天汗的人到了。”

  “嗯。”顾赫炎朝他点点头,随后看向因长刀胁身瑟瑟发抖的勾吉王族,那名王族正惊恐地求饶着。

  顾赫炎目光凉凉,冷漠道:“你想把谁,砍成肉块喂狼?”

  说罢,他手起刀落,利刃割喉,血溅三尺,那名勾吉王族屹然成了一具尸体。

  人影幢幢,火光晃眼,两队勾吉人马冲撞在一起,其中一队群龙无首,很快溃不成军。

  新汗王布日固德,终是以血染军营的方式铲除了异己,将旧汗王势力连根拔除。

  这王座之上,这权谋之间,没有新事,有的只是‘胜者为王’四个大字。

  兵乱后,布日固德整肃军营将更多权势攥进手里,等一切归于平静时,布日固德于天汗营帐召见慕之明和顾赫炎。

  不过短短几日,已是物是人非。

  上次慕之明和顾赫炎身上绑着麻绳被人推搡着走进营帐。

  这次,他们以友邻大晋使臣、布日固德天汗救命恩人的身份,踏入营帐。

  胡琴奏乐庆贺,佳肴美酒待客,布日固德在众勾吉将士面前,亲口许下与大晋结盟之约,并决定日后派使臣去大晋京城觐见皇上。

  白城商道将重启,昔日荣光将重现,会有诗人为这大漠边疆书写一段瑰丽传奇。

  宴席毕,慕之明和顾赫炎回到营帐。

  旧营帐被毁,所居为新营帐,新营帐里摆设件件华丽精致、矮榻上还铺着狐裘以及红绸绣花纹被,慕之明掀帘进,环顾四周忍不住感慨:“今非昔比啊。”

  顾赫炎则往营帐外看去,见门口无守卫,可自由出入。

  慕之明上前摸摸柔软的被褥,转头对顾赫炎笑道:“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就出发回大晋吧,而后我让使团把贺礼送来,我和阿音快马回京向皇上复命。”

  “嗯。”顾赫炎点点头。

  两人正说着话,有勾吉将士来报,他行礼后看向慕之明,说:“使臣大人,我们天汗请您过去。”

  “请我?”慕之明疑惑,“只有我?”

  “对。”勾吉将士点点头,“您一个人去。”

  慕之明不解,转头和顾赫炎说了此事。

  顾赫炎蹙眉:“不行,危险。”

  慕之明说:“虽不知天汗这是何意,但如今两国意欲交好,你我又是他的救命恩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险事。”

  “使臣大人,请跟我来。”勾吉将士催促。

  事到如今,不去不行,慕之明安抚地轻拍顾赫炎肩膀:“别担心,我去去就回。”说罢,同勾吉将士离去。

第92章 我这人喜欢劝酒

  大漠秋风雁行无声,篝火噬柴,慕之明跟在勾吉将士身后,行了百步,停在一处营帐前。

  那营帐与其他营帐皆不同,穹庐顶绘着金日,用于装饰的毛毡红黄交织极其艳丽,可见其主人身份显贵。

  将士掀开布帘,请慕之明进去,帐内,暖香缭绕,三青鸟状青铜高烛台旁,栽绒红地万字大地毯上,柳木雕鹰击长空矮桌后,布日固德端坐在那,勾唇笑看来人,轻指自己对面的位置:“使臣大人,请坐。”

  慕之明行了礼,在布日固德对面坐下,见桌上摆着珍馐美馔和玉液琼浆,甚是不解:“不知天汗寻我,是因何事?”

  布日固德端起酒坛倒出一碗清冽甜酒:“勾吉的美酒佳酿,远近闻名,今日宴席上,见使臣大人您一滴未沾,想来实在可惜,所以唤大人来尝尝这百年琥珀光。”

  慕之明婉拒:“多谢天汗厚爱,只是我素来不会喝酒,倘若喝醉发酒疯冲撞到天汗,何其失礼。不过……”慕之明抬头,目光沉稳地看着布日固德,“天汗寻我来此,应当另有他事吧。”

  布日固德笑了笑:“你果真聪明,大晋皇上让人何其羡慕,能得你这样的贤才,没错,寻你来,另有他事。”

  说着,布日固德姿势由盘腿坐改成踞坐,右手前臂撑在桌上,双眸仔细观察着慕之明的神情,不紧不慢地问:“敢问使臣大人,与你同行的那位,是何身份?”

  这个问题太过模棱两可,结合顾赫炎的身份,有那么一瞬,凉意和寒栗猛地窜上慕之明的背脊。

  他眸光扑朔,极快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会的,顾赫炎隐藏得很好,而且如果勾吉人真的发觉了什么,怎么可能只是气定神闲地坐在这里询问他。

  “使臣大人?”见慕之明久久不言语,布日固德唤了一声。

  “他啊。”慕之明收敛心思,展颜一笑,“是我夫君。”

  布日固德:“……”

  慕之明:“在勾吉语,就是亲亲爱人……”

  “停停停,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布日固德忙打断慕之明,年轻的天汗似乎有些无语,抚额片刻才抬头道,“使臣大人,我们说些正经事。”

  慕之明一脸无辜:“何时不正经了?”

  布日固德干咳一声,抬头正色道:“使臣大人,我之所以单独喊你来此,是因为我不信任你的同伴。”

  慕之明疑惑:“为何?天汗你应当从未见过他才对。”

  “是,但他的脸,让我想起一个人。”布日固德道,“一个大晋人。”

  慕之明越发不解:“谁?”

  布日固德看着慕之明,缓缓开口,一言令慕之明遍体生寒、眼眸骤缩。

  他说:“大晋的五皇子,傅诣,大约一年前,他曾与勾吉旧汗王在边境处会面,而后旧汗王开始招兵买马,准备进攻大晋,若此次你没来议和,两国交战不可避免。”

  慕之明心脏震动,呼吸不顺,好半天喉咙才发出声响:“天汗您是说,大晋的五皇子挑起战乱……”

  布日固德打断他的话:“我不知你们大晋皇室之间有何矛盾,更不知你们五皇子意欲何为,我只是看见你的同伴后,突然想起此事,并将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了你,你这么聪明,定能明白什么。”

  是的,在布日固德说完那句话的一瞬,一张关乎权谋的画卷在慕之明脑海徐徐展开。

  慕之明想起前世,同样是这一年,勾吉与西戎不知为何先后举兵侵犯大晋令边疆烽火连天不休,顾赫炎战死沙场后,融焰军一时间人心涣散,屡战屡败被异族连夺五城。

  就在异族马蹄即将踏入京城时,五皇子傅诣主动请缨,冒死征战沙场,而后夺回三城,固守住了防线。

  待一切平息后,大晋失去了两座城池,而傅诣兵权在手,还获得了文武百官的赞誉。

  这个自幼不得恩宠、默默无闻的皇子,忽然拥有了能与贤王、太子匹敌的势力。

  慕之明虽然恨傅诣,但这件事他从未往阴谋上想过。

  毕竟在曾经的慕之明看来,大晋命悬一线之时,是傅诣接过重任拼死护国。

  可如今,若一切真和慕之明猜想的一样。

  那前世,顾赫炎的死,千千万万名将士百姓的死,就是刻意挑起战乱的傅诣间接造成的。

  见慕之明脸色陡然铁青,身侧的双手攥拳微微颤抖,布日固德关切询问:“使臣大人,你还好么?”

  慕之明深呼吸数下,方才平息满腔愤慨与怒火,他朝布日固德天汗抱拳行礼:“多谢天汗告知我此事。”

  “两句闲谈话而已,不必行礼。”布日固德笑道,“倒是使臣大人,当真不尝尝这勾吉美酒么?定会让你终生难忘的。”

  慕之明摆手谢绝:“拂了天汗好意,我赔罪,但我确实不会喝酒。”

  布日固德勾唇,碧眼弯起似弦月银钩,颇有大漠异域风情,他笑道:“我这人有个毛病,喜欢劝酒。”

  慕之明无奈:“天汗这是要报前几日我割伤你喉咙的仇吗?”

  布日固德哼笑出声:“使臣大人放心,我虽喜欢劝酒,但不会硬灌人酒,我喜欢看对方主动喝。”

  “那今日,怕是要让天汗失望了。”慕之明胸有成竹,“我从不主动喝酒。”

  布日固德笑意更甚:“使臣大人把话说的这么满,真是让人斗志昂扬。”

  说着,他一样东西轻轻放在桌上,推到慕之明眼前:“不知此物,值不值得使臣大人尝一尝我勾吉的美酒呢?”

  慕之明定睛一看,顿口无言。

  布日固德放在桌上的,正是那块数年前他弄丢的天子御赐镀羽林将军四个金字的银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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