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退婚边恋爱 第60章

作者:戏子祭酒 标签: 欢喜冤家 强强 阴差阳错 古代架空

  赵云忱一把推开了门,捂住了陶宪的嘴,陶宪嘿嘿一笑,乖乖闭嘴了,朝他俏皮地眨眨眼,把手里的画推给了他,呜呜啊啊地说着什么。

  赵云忱眼眸眦着,额上青筋直跳,却还是在府上人闻声赶来前气急败坏地接过了那画。

  陶宪再三向他赔罪,笑嘻嘻地走了,赵云忱一手抱着一幅画,面无表情地回到屋里,动作粗鲁地扯开了两幅画的轴封。

  两幅画卷一齐滚开,速度相同,画上内容也一模一样,只不过左边江熙沉送来的那幅底下盖的是“赵云忱作”,右边那幅原来没盖章,现在……盖了七八个“薛景闲作”。

  肯定是牢里的薛景闲托人专门去画舫楼拿回这幅真迹,盖上他的章。

  画盖新章,还盖这么多,生怕他眼瞎看不到,无非是告诉他那日包厢里呛他的是他薛景闲。

  至于送过来,无非是求他捞人。

  送的是他枕边人的画像。

  救他枕边人。

  他也真要脸,自己媳妇儿的画像送给别的男子,求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子救他媳妇儿。

  这个男子上次还救过他俩,欠的人情都还没还,就不要脸地玩这一出。

  赵云忱冷着脸扫了眼左边,又扫了眼右边。

  你俩可真是一对。

  伪小人,赵云忱似笑非笑,那他可得当回真小人。

第46章 江熙沉亲我了

  三皇子府上。

  赵云忱一踏进萧承尧殿门,就见几个伺候的满手鲜血、披头散发地跑出来。

  他们抬头一见赵云忱,立马把手往后藏了藏,赵云忱还是看到了,血肉模糊的一片,应该是按在了碎瓷器上,划得一道道的,因为手藏在了背后,身后的地面上很快落了几滴黏稠的血。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清洗上药?”赵云忱道。

  面有泪痕的几人这才连连点头,哽咽着朝赵云忱道谢,忍着疼跑下去了。

  赵云忱眼底微冷,转头见屋里萧承尧的心腹出来,登时换了一副焦心的面容,和他一道快步进去。

  心腹通报了一声,屏风后萧承尧嗤笑一声,声音沙哑:“现在也只有你会来看我了吧。”

  赵云忱半弓着身,温声道:“王爷切莫妄自菲薄。”

  萧承尧讥笑:“我算是认清了人心凉薄,假的!全都是假的!!没一个好人!!该死,都该死!!”

  心腹心下稍寒,这些日子都是他在陪伴,他就不是好人么?他只默不作声。

  又是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赵云忱扬声道:“王爷保重身体!”

  “滚!”

  “啊……”似乎是伺候的被砸到的声音。

  心腹缩了缩头,仿佛痛在自己身上,赵云忱扫了眼,他的手背上也有一条深可见骨的划痕。

  “一个个都该死,本王之前对他们不好么?!现在呢!好啊!皇兄现在肯定高兴坏了吧?!”

  赵云忱道:“王爷……”

  “云忱你来得正好,”萧承尧深吸一口气,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急急惶惶,“本王现在只有你了,只有你对本王是忠心的,就连父皇,呵呵父皇大概现在想的是这儿子不中用了吧…… ”

  心腹急道:“王爷,这话说不得!”

  他忙站起去把身后的门给关上了。

  萧承尧道:“云忱,你一定帮我,帮我杀了薛景闲,我要他给我偿命!决不能便宜了他!薛家九族都该死!我还要江熙沉的命,那个贱人,都是他勾引本王!都是他害本王!还有江家、裴家,他们居然敢跟我母后作对!该死!都该死!!那群朝臣……都给本王等着!”

  赵云忱温声道:“王爷,云忱此番前来,就是为王爷出谋划策的。”

  里面摔打的动静停止了,萧承尧像是握住了一束能救他脱离梦魇的光,立马道:“你可是有主意了?”

  “事欲速则不达,王爷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保全自己,以图来日,其他的一切交给云忱,云忱定当报答王爷‘恩情’。”

  “好……好!”

  萧承尧只惦记着报仇,并未注意到赵云忱将那句恩情吐得有多重。

  **

  薛景闲枕着两手架着腿,一边吹口哨一边晃腿,数着头顶墙上有多少个小洞,好不惬意,牢门忽然开了。

  薛景闲只当是送牢饭了,提提裤腰带就要坐起等摆饭,打眼一睨,瞅见了跟在狱卒身后的江熙沉。

  薛景闲一个激灵猛地坐起,低头看自己。

  江熙沉一进来,就看见了袒着前襟、裤腰带松松垮垮的薛景闲。

  农历五月了,天热,牢里又没窗户,闷得很,他只穿了个薄薄的极贴身的里衣,又因个高,衣服小而紧窄。

  江熙沉往他下半身卡住凸起的地方看了眼,和薛景闲对视一眼,立马背过身:“你……你慢慢穿。”

  “……”薛景闲拿过床头搭着的外袍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套上了,穿完后又嘀咕,江熙沉见过得多了去了,你这显得很没见过世面很愣头青,你应该淡定地炫耀一番。

  于是他又淡定下来,慢悠悠地系着腰带:“你这过得挺好,这么快都被释放了,来看我一眼?”

  狱卒将手中食盒递给江熙沉,示意江熙沉进去,在身后把门用大铁链拴上,上了锁。

  薛景闲表情僵在脸上。

  江熙沉倒退进了牢房,拎着食盒背对着他:“……你好了吗?”

  薛景闲见狱卒居然就这么走了,不可思议道:“……什么情况?”

  “哦,我好了。”薛景闲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江熙沉这才转身,视线直接越过了中央的薛景闲,扫着薛景闲屋内种种陈设,现实地仿佛浸泡在金钱里的寡夫,衡量着下家的家境。

  “什么情况?”薛景闲走过来道。

  江熙沉道:“……没什么,就给我换个牢房。”

  “换哪儿?”

  江熙沉看向他。

  薛景闲表情慢慢凝固了。

  “……不是我要求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江熙沉垂下眼帘。

  “不是……那你睡哪儿?”

  江熙沉望向他身后:“……这不是有床吗?”

  “那我呢?”薛景闲木木地指了指自己。

  江熙沉面无表情:“这不是有俩长凳吗?”

  他直接越过了石化的薛景闲,旁若无人极其自来熟地坐到了床上。

  薛景闲僵硬回头。

  眼前人脱了靴子,坐到了他原先躺着的床榻上,扯开了乱糟糟的素被,抱成一团推到床角。

  他并不像以往一身绫罗绸缎,簪子腰坠价值连城,一身粗麻布衣,粗粝的质感和略黯淡的色泽,反倒衬得他皮肤冷白红润。乌黑的长发宛如细腻的绸缎,容色如画,没有一点粉饰,却丝毫不影响他清冷的略显刻薄难亲的气质。

  他盘着腿,终于找到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抬头朝他望过来,皱着眉,像是在不满他的磨蹭,唇红、眸如点漆。

  薛景闲心道真是要命,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你这头发怎么这么乱?自己梳的?”薛景闲眼睛没地方放,落到了他凌乱的鬓发上,好几缕头发都漏了出来,头顶的也有一两处鼓鼓的。

  “不然呢?我喊人家狱卒好哥哥,让人家鬼迷心窍给我梳头吗?”江熙沉讽刺道。

  薛景闲懒洋洋笑道:“你喊我好哥哥,我可以给你梳。”

  江熙沉抬眸看向他的头发:“稻草人头还是鸡毛掸子头?”

  “……操。”

  江熙沉低下头去开食盒,薛景闲趁他不注意摸了把自己的头顶,是摸到一两处鼓起。

  他不知道江熙沉会来啊。

  江熙沉打开了食盒,翻了翻,好几层,一荤两素一汤还有一盘点心,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薛景闲和江熙沉眼睛微亮。

  他们一天一夜没吃过像样的饭菜了,都是馒头青菜,难以下咽。

  江熙沉从头上拔下唯一的一根银簪,插进汤里试了试。

  银针黑了,江熙沉脸色一沉,试了下来……一荤两素一汤都有毒。

  只有那盘点心没毒,是一盘花糕。

  江熙沉幽幽看向薛景闲。

  薛景闲:“……操。”

  薛景闲还是捻起一块尝了尝,咽了下去。

  “死了吗?”江熙沉道。

  “你觉得呢?”薛景闲没好气道。

  “哦。”江熙沉捻起一块也开始吃,甜的,不知道是什么花做的,当然也可能不止一种花,很香甜软糯,他虽然不喜欢甜,但是吃了一天馒头青菜,吃什么都好吃。

  江熙沉又吃了一块,挑眉道:“你知道这谁送的吗?”

  薛景闲道:“赵云忱。”

  江熙沉一愣:“你怎么知道?”

  薛景闲道:“我找他了。”

  江熙沉手一顿,转瞬若无其事地继续吃:“怎么?”

  “不然我这情况不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所以你要求他把你毒死给你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