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肥煮幼骗
叫他……一下,也没叫这样儿呀……
这汉子嘴巴最是硬,平日里话也少。
就连亲吻,也是情到浓时,零星那么几次。
遑论是拿来干别的。
小幺才是那个三不五时要讨亲的人。
但就是陈小幺,也从未想过,竟还能这般亲。
没多会儿,陈小幺耳朵根子都红了。
梁川仍是低头亲他。
如若不看他两条胳膊上暴起的青筋恐怖无比,这场面可真算得上是温柔细致有耐心。
想他梁川,山里土生土长的糙汉子,不管是娶媳妇儿前还是娶媳妇儿后,对这档子事,晓得的花花样式,都没多少。
唯一的一些,还是同陈小幺成了亲后,慢慢的摸索的。
陈小幺脾气倒乖巧,算不得太娇气,可身子骨却娇的厉害。
梁川起先是个二话不说衣带子一扯就可劲儿往里头去的,半点温存也不会,后来,也晓得需得慢慢儿的。
可也不知是“天元”的缘故,还是光梁川特别些,到底他的本钱还是同寻常人不太相同。
就是再慢慢儿的,总还是会在最开始时,让人有那么些难受。
但前些日子,梁川在那太医院的书上,读到了些东西。
太医院里,有关“天元”、“地元”的册子,有那么几册,放在最隐蔽的角落。
讲的究竟该咋“打印儿”,以及一些其他的。挺厚实的几本。
梁川抽出来,定睛一瞧,翻看了好一会儿。
学到了不少。
“地元”这类人的确是金贵娇气的,可也有法子,教他们好好儿,没那么难受。
陈小幺给捏着脚脖子。
过了许久,梁川的手往上移。
少年那细细的脚腕子,连同小腿上,恐怕都给圈出了好些道红印儿。
可他竟也没察觉出来。
他小肚子打着颤儿,眼神儿都散开了,脸上那层红,到底是混上了些除去酒意以外的东西。
窗外月亮越来越暗。
梁川抬起头来,看看陈小幺,哑声问他,“能睡不了?”
汉子眼神黑漆漆的。高挺的鼻梁上,还蹭着一层不明显的痕迹。
陈小幺没说话,也半句都讲不出来。
梁川在他手腕儿上亲一口,就要起身。
忽的,陈小幺就勾住了他。自然不是拿的胳膊。
少年声腔软软的,“还咋睡呀……”
梁川转头瞧他,呼吸都滞了片刻。
终是又挨了过去。
第50章
这一醉,就愣是醉了好些天才好。
等酒彻底醒了,陈小幺回过神来,才晓得那甜滋滋的东西不是啥糖水儿,是酒呢。还是个很有几分烈的酒。
以后可万万不敢再喝了。
再没两天,便到了除夕。
上京城的除夕夜,比起村里很是不同些。
处处都燃着爆竹烟火,推开窗去看,这一片儿四四方方的天空,就没一刻是黑的,小幺眼睛都瞧花了。
但外头这样热闹,公主府却算得上安静。
长公主年纪不轻了,精神头不咋长,闹不起来。陈小幺也因着前几日才醉了那么大一通,整个人还有点儿蔫,饭都是一点点往嘴里扒,瞧着像随时都能睡过去似的。
江湛陪着一道吃了年夜饭,又说了些吉祥话,另外三人便要收拾收拾先去休息了。
江湛也呆了没多会儿,就准备走。
他是侯府世子,除夕夜可没法子这么清闲,还是得四处走动走动的。
梁川牵着陈小幺一道回了住的小院儿,下人一瞧两人回来了,都跟着退了出去。
如今府里下人都乖觉的很,晓得若是这位在的时候,两人无论是沐浴还是用饭,一应都是不需人伺候的。就是想伺候,那也搭不上手。
梁川自个儿出去,弄了些热水进来。
一进屋,瞧见陈小幺不知道啥时候从床上下来了,正跪坐在窗边的那矮榻上,一手托着脸腮,怔怔的瞧着外头的烟火。
梁川把手里的盆儿放下,走到他旁边去。
陈小幺就跟没瞧见他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仍是看着外头。
“咋了?”梁川摸摸他后脑勺。
好半天,陈小幺才把脑袋扭了过来,问他:“……咱们啥时候回家呀?”
梁川动作一顿,“想家了?”
自来了京里,陈小幺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这也稀奇、那也看不够,这还是头一回,他问啥时候回家。
陈小幺点点头。
他又瞅了眼黑色夜幕里那些个五颜六色的烟火,轻轻道:“得去看阿奶啦。”
陈小幺脑子笨,有的事儿迷迷糊糊,但有的事儿又记得清楚。
像是他其实不晓得阿奶是哪天下的葬,但又记得那是个冬日,天冷的直哆嗦,还放了爆竿儿。
爆竿声儿噼里啪啦的,阿奶的棺木就在这声音中入了土。
上巧村只有逢红白喜事,甚至多是白事的时候,才放爆竿儿,过年的时候那都是不放的。
可不是么,年节本就热闹,光是一家人团年吃肉,串门说话烤炉子,心里那热乎劲儿就够了,哪里还需要别的。
如今头回在京里过年,陈小幺听见这些个爆竹声,竟是想起了陈阿奶。
一年了,小幺要去看阿奶的。
梁川半晌都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兜着陈小幺,从那矮榻上抱了起来。
“晚些天就带小幺回去。”梁川抱着他一边往床去,一边道,“阿奶晓得的,不会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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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陈小幺这句话,二人终于在三日后启了程。
来的时候,坐那是从清泉镇车马行租的车马,车夫也都是车马行的人,一应装备虽是齐全,但到底比不得在京中,多的是人手和车辆可以调动。
这日,江湛安排好了一应事,便来了趟长公主府。
刚进了正厅,便见数十个大小箱子摆了一屋子,还另有几个下人抬着新的进来。
江湛步子顿住了,站在那看了好一会儿,道:“母亲,这些都是什么?”
平宁长公主看都没看儿子一眼,指挥着下人将东西都收拾好,道:“自然都是路上用得着的。”
“……”
这十数个箱子,少说也要三辆马车才装得下,瞧着他母亲这架势,像还不止。
江湛看着这一屋子的东西,里头甚至还有几个是珍贵的古玩字画,颇有些哭笑不得。
“母亲,我知道您心疼小幺,觉得他在乡下过的是苦日子,想方设法也想他能过得好点儿。”好半天,江湛小心翼翼道:“但这未免太夸张了些……”
不说这些古玩字画带回上巧村里,有没有地方能用得上,就是光给村民瞧见了,恐怕就得刨根问到底。更何况这么多箱子放在院儿里,梁川要万一哪天出个门,恐怕都得担心陈小幺一个人在家遭了贼。
平宁长公主略有些不耐,柳眉蹙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这个做姑母的,竟是半点儿事情也为他做不得了。”
“母亲消消气。”江湛忙道,思索一阵,“儿子倒是有个想法,您看这样成不成。”
平宁长公主瞧他。
江湛凑到母亲耳旁,低声嘀咕了一阵。
平宁长公主听着,眉心这才慢慢舒展开来。
翌日,陈小幺同梁川便上了马车。
等过了城门,便是官道。
沿着这条官道一路北上,最多一月半,便能到距离上巧村最近的那州城。
马车车夫隔着一道门帘问,“今日便走,需得走上两日才能到最近的驿站,车上虽是备了些点心和水,但也怕不合二位口味,可要再另多备些干粮?”
梁川正要说不必麻烦,忽的听见后头另一道车马声追来。
梁川起先以为是江湛。
分明说了不用相送,毕竟往后温岑若是回京,江湛定得再北上相迎,到了那时,不愁没有再聚头的时候。
梁川撩开帘子看过去。
这一瞧,却不是江湛,而是那日在凤音楼见过一回的郑鹊。
郑鹊骑着他那匹黑马,风风火火的打主路上追来了,城门把守的一见他就放了行,半点没停顿。
郑鹊出了门,左右一瞧,便见了二人马车,一甩马鞭,疾驰奔来,在二人车旁停下。
梁川见是这人,以为他仍要劝自己留在京中的,道:“上回在凤音楼,我当已说的明白。”
“梁兄弟,你这可想错了。”郑鹊笑道,“我就不能只是来送送二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