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岑清辞
提起黎沐尘的身体裴安的小脸儿上也染上了两分愁绪
“嗯，昨天我送他回房的时候是见他不舒服，只是师伯自己吃药了，为了不打扰他休息我就回去了。”
“黎先生身体不好？”
裴安点了点头
“嗯，我小的时候师伯身体就不太好，不过我师傅也没有告诉过我到底是哪里不好，只是记得他总吃药，几个月前病了一场，后来师傅找来了一味药好像是叫，对，叫碧黄丹，师伯吃了才好些。”
萧衍侧过头来
“碧黄丹？”
“嗯，我记得听我师傅说是叫这名字，怎么了，哥你知道这药啊？”
原来姜凉冒险从边关回来找他要的药是为了给黎沐尘。
“嗯，听说过些。”
半个月的时间萧衍每日吃药，由着黎沐尘行针，气色比之半月前倒是好了不少，萧云昊几乎是每日必到萧衍的府上。
萧衍实在在榻上躺不住，在黎沐尘点头之后他便下了榻，穿着厚重的衣服由着裴安扶着出去转一转。
前一天的夜里下了很大的雪，院子里已经落叶的树枝上都压着沉甸甸的白雪。
萧衍一身玄色斗篷站在亭子里看着池塘里已经冻住的荷花梗，听见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转过身来，是暗一。
平常这个时候暗一是不会亲自来王府的，除非有了重要的消息，萧衍沉下声音道
“去书房。”
裴安扶着身边的人去了书房，这段时间下来他也知道暗一的身份，送萧衍进了书房转身就要离开。
“坐下吧，一块儿听听。”
萧衍坐定之后出声，裴安既然有了从军的心思，该让他接触的萧衍自然不会避着他，裴安笑了一下立刻乖乖坐了下来。
暗一从手中递过来一个刚刚传回来的密信出声
“王爷，鞑靼老汗王去世了。”
萧衍的动作骤然一顿之后就快速展开了传回来的消息，消息很简短，大致内容是，鞑靼老汗王去世，鞑靼内部拥护三王子吉也的呼声最大，与前王后的大王子呼塔尔行成了微妙的局面。
萧衍合上了信件，微微闭了下眼睛
“呼塔尔不是吉也的对手，北境将要不宁了。”
说完他抬头
“宫里知道了？”
暗一点头
“应该知道了。”
果然还没到晚膳的时候萧云昊便到了王府，他接到了消息便出了宫，一路上不断回想上辈子的事儿，他记得上一世鞑靼犯边是在老汗王病重的时候，如今这战事已经是迟了。
“王爷，陛下到了。”
萧云昊看着坐在书房里的人就知道他定然是全都知道了，这也不奇怪，暗一的消息当比他还要快些，不过看着桌案后那人的脸色他还是有些担忧
“怎么起身了？”
“黎先生说没什么事儿了，陛下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萧云昊天除了斗篷，直接坐在了一边的圈椅上
“朕也得到消息了，朕对鞑靼了解不多想来问问你。”
这句话萧云昊倒是没有说谎，他虽然与瓦剌和鞑靼交过手，但是对他们的了解必然和萧衍比不了，更何况这一世相比上一世很多事都已经发生了变化，他也拿不准此刻鞑靼内部会是什么情况。
“鞑靼的老汗王有两任王后，上一任王后育有大王子呼塔尔，二王子三王子都是庶出，如今这位王后的王子还小，不过鞑靼不比中原，虽有嫡庶之别，但是更为看中的是勇，三王子吉也骁勇善战，狠辣非常，是最有望继承鞑靼汗位的。”
萧云昊也只最后继承王位的是吉也
“所以现在鞑靼的内部出现了分歧，那么他们此刻应该无暇南下了。”
萧衍却摇了摇头
“不，这个时候是他们最有可能南下的时候。”
“为什么？”
萧云昊有些不解，萧衍喝了一口茶，抬头
“吉也此刻的声望要盖过所有王子的原因便是他的战功，在鞑靼众多将领中他是最为骁勇善战的一个，善兵法懂谋略，为人狡诈，野心不小，但是毕竟他上面还有一个大王子，他即便继位也未必坐的稳，但是若是他继位之初便对大梁用兵那？”
萧云昊恍悟
“若是此刻对外用兵，自然能够将整个鞑靼的人心聚拢起来，就是反对他登基的大王子一脉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有损整个鞑靼的事来，而对于普通的鞑靼人来说比起哪个王子做大汗，他们更在意的是这燕云以南的万里河山。”
萧云昊点了点头
“是这个道理，而且这一战一旦打响鞑靼必然比往次都要拼命。”
这个道理也很简单，吉也上位对大梁的第一次用兵，自然与往次的试探大不相同。
萧云昊的心有些发沉，他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怕战争。
“陛下，臣建议往北境增兵。”
萧衍站起身来，走到了那墙上的地图前
“燕云十六州是大梁门户，其中太行山以东七个州，以西九个州，调沧州大营往幽州，调定州大营往朔州。”
萧云昊直接便在地图上看见了这几个营的位置，确实是最近的增兵路线。
“朕明日就会下旨。”
作者有话说：
好了，要打仗了
不会让王爷直接去战场的
让他们坚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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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总那边暂时不用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兵犯朔州
第二天鞑靼老汗王去世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了朝堂上，一众文臣武将纷纷猜测他们之后会不会有异动。
萧云昊向北境增兵的旨意一下去整个朝堂都有些惴惴不安，他在上朝的时候便看出来了，下朝以后将户部，兵部尚书，几位大学士和在朝的三品以上武将都留了下来。
这几个月以来，任谁都看了出来这位天子的手腕，没有那么好糊弄，甚至官场上一些犄角旮旯的东西他也知道，渐渐的谁回话的时候都会小心再小心。
“陛下，可是准备对北边用兵了。”
问话的人是已经年过花甲的徐老将军，也是徐辉的父亲，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一双眼睛此刻却是分外晶亮。
“老将军征战一生，觉得此次鞑靼王权更迭可会对边境安危有影响？”
“回陛下，臣听说过那个鞑靼三王子，此人野心昭著，况且北元一支在建立前王朝之前原为北方蒙兀族，曾不止一次在王位更迭之时入侵中原，不得不防。”
“朕和瑞亲王商议过后他也是这般说的，我大梁坐拥这中原万里河山，要么不战，战则要必胜。”
萧衍在萧云昊正式亲政之后便一直听从当时萧云昊在说的那个修养不必上朝的说法，这几个月来真的就没有再出现在朝堂上。
朝臣吃不准此刻的天子对那位摄政近十年的摄政王是什么态度，所以在朝中几乎很少提及萧衍，此刻萧云昊主动提起来那人，倒是让眼前几个人有些意外。
兵部尚书宋简拱手
“陛下此前吩咐的粮草已筹措到了七成，北元到了冬天粮草不足，定然打不了持久战，此刻增兵北境正可以以防他们骤然攻击。”
“几位爱卿都是朕的股肱之臣，这一战已是在所难免，此战更要君臣一心。”
“谨遵陛下御旨，臣等定竭尽全力。”
自从鞑靼王去世的消息传回来，萧衍白日便几乎都在书房里，裴安陪着他，看他累了便劝他休息。
季柳自从和张世贵喝了那一顿酒之后便真的用了心思去了周边的村子看了看，去了才知道这里还真的像张世贵所说的那样，家家户户除了老寡妇就是小寡妇。
他自问也从军了六七年，也不是没有上阵打过仗，但是真真正正看见的这家家户户无男丁的场景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感觉。
他突然想起了上次随王爷从北境回到金陵后，他奉命去京郊大营时萧衍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为卒当冲锋陷阵，为将更要身先士卒，唯统兵者心中要时时装着身后的百姓。”
他当初理解不了这句话真正的含义，只觉得从军就要勇狠，却不知他还真是肤浅。
季柳没有再要求兵将必须住在军营，他亲自抓训练，但是在训练的间隙却和兵将打成一片，没有注意到身后一个黝黑的身影见他此刻的模样悠悠哉哉拎着酒壶走远了。
鞑靼大汗死了的消息自然也在军营中传开了，不少兵将还篝火庆祝，张世贵的神色却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凝重。
在晚上众人都散去的时候他将季柳留了下来
“将军有事？”
“季老弟，这鞑靼大汗死了可未必是什么好事儿啊，大王子势力不如三王子，那三王子吉也做梦都要踏破中原，恐怕这北境要不宁了。”
季柳也是一点就透，他只听张世贵又出声
“季老弟，我打了一辈子的仗，半截埋黄土的人，若是这次有什么不测，朔州的这帮兄弟了就交给你了。”
听见这样的话季柳心中徒然一紧
“说什么话那，就算他们来袭，我们也自可抵挡。”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张世贵一笑，黝黑的面上透着狡黠和惯常的自信，季柳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这一次季柳也上了心，整军备战，外松内紧，前沿哨更是多放出了五里。
这天傍晚出去的暗哨都没有回来，张世贵便察觉出不对，季柳立刻整军，军营一个不落全部到齐。
这一场大战来的猝不及防，朔州是北境的重要城池，城墙坚固，张世贵和季柳商议之后选择继续派人侦查，取过确实来的人少那么不防直接吃下去。
鞑靼出兵自然就是正式和大梁兵戎相见，没有和他们客气的必要。
“务必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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