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月卿酒
“相公……”
萧则绪扯了扯他的衣角。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潜意识告诉他,要想办法带这个人回去。
“不行!我们该回家了。”
他一手拉上萧则绪,另一只手扶着轮椅往外走。
青楼的老鸨龟奴堵在门口根本不敢进来,但也隐隐猜出傻子的身份。
几天前,大将军夏寒青班师回朝,迎娶三殿下,傻子配残废的故事,早就在坊间传了个遍。
甚至还有赌坊开注,赌这傻子能在将军府活多久。
现在这傻子又公然逛青楼买花魁,他们都怕夏寒青一怒之下提剑砍了这傻子。
“不走,要他……”
萧则绪抱着一旁的柱子,任夏寒青怎么拉,死活不走。
乌那雪屈膝跪坐在床头看好戏,有生之年看到殿下一哭二闹三上吊也算是值了。
夏寒青无奈之下,只能继续哄骗道:“我们没带银子,晚些时辰取了银两再来赎他。”
萧则绪看看他,一脸怀疑。
最后摇了摇头,“不走……”
夏寒青看着他满脸坚定,几乎都要怀疑乌那雪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
“买他好不好?相公……”
萧则绪突然松开柱子扑到夏寒青怀里紧紧抱住夏寒青的腰,抬头眼巴巴地望着他。
突然他在夏寒青脸颊上亲了一口,扯着他的衣角,带着撒娇的意味。
“求求你啦。”
被他这么看着,夏寒青脸色通红,根本就抵挡不住,看一眼心脏都要跳出来。
“买……”
这他妈谁受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章
买就是了。
夏寒青移开视线,摸了摸身上,他的所有银钱都在江陵那里,仅有的碎银子,方才全买了零嘴。
他从腰间摸出一块玉佩,抛给鸳鸯楼的老鸨,“这块玉价值不菲,赎他够吗?”
“够够够!”
这要是往日,她怎么也要狮子大开口狠狠宰一顿才是。
但这俩人,一个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一个是当今圣上的三子。
心知这俩人的身份,即便是残废和傻子,也不是青楼能招惹的,妈妈桑根本不敢乱说话,他怕夏寒青血洗鸳鸯楼!
收好卖身契,夏寒青这才无奈地点了点萧则绪冻得发红的鼻尖轻笑道:“高兴了?”
“嗯。”
萧则绪猛地点头,突然又低头在夏寒青脸上亲了一口,“谢谢相公,阿绪最喜欢相公了。”
夏寒青又是脸色一红。
“回府吧。”
乌那雪噗嗤一笑。
殿下傻乎乎的,怪可爱的。
要不是怕殿下醒来秋后算账,他也想逗一逗小孩子。
他麻溜地收拾了包袱,跟着萧则绪就出了鸳鸯楼的大门。
听澜和江陵在街头找两个人都快找疯了,终于在茫茫人海中看到一位红衣男子推着另一位黑袍男子穿过来。
“将军!”
“殿下!”
听澜舒了一口气,一抬眼就看到萧则绪身边多了一个人。
乌那雪看到听澜的一刻,眼神锃亮,低声喊道:“夏侯哥哥……”
听澜眼神如刀子般剜了他一眼,瞬间明白了什么事,冷哼一声,最后嗤笑似的硬憋出一句话:“衣裳好看。”
乌那雪一僵,恨不得当街把这露骨的衣服换掉。
“将军,这……她是……”
江陵不敢置信,怎么出去一遭,带了个女人回来?
“鸳鸯楼的花魁,刚买下来了。”
夏寒青面无表情地答道。
江陵看着一脸欢喜的萧则绪,再看看眼神想杀人的夏寒青,额头青筋突突地跳。
“将军,殿下他只是小孩喜欢玩具,一时心血来潮,很快兴致就淡了。”他努力安慰着可怕的夏寒青。
“嗯……”
鸳鸯楼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坊间传了许多版本,什么太子纳妾、将军血洗鸳鸯楼、什么争风吃醋、两男争一女。
风波不平,最后自然传到了皇宫内,景顺帝眉梢一挑,继续专心看奏折,倒是没说什么。
“华屋美婢,绪儿向来如此。他身边那些个宫女太监长得一个比一个漂亮。”
康德禄在旁奉茶,小心翼翼地端着茶杯放在景顺帝身侧。
“小殿下孩子心性。”
景顺帝哈哈大笑,突然落笔的动作一顿,对着康德禄道:“你觉得夏寒青长得如何?”
康德禄脸上端着笑,心下却还想着皇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是夸,还是贬?
景顺帝眯着眼睛不怒自威,根本看不出喜怒,带着天然的气场。
康德禄冷汗都快出来了,最后只能赌一把道:“夏将军相貌端正,仪表堂堂,品行甚佳,有武神赵子龙之相。”
“哈哈哈……”
“朕也是觉得这两个孩子是能相处好的,可惜夏寒青年纪是大了些。”
康德禄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暗道他这次算是赌对了。
皇帝感念昭和皇后,对于三殿下虽有不喜,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
“夏将军即将而立之年,想来能照顾好小殿下。”
“可惜了……”
景顺帝突然话锋一转念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朱笔在面前的奏折上圈了一笔,做上批注。
康德禄咽了咽口水,皇帝这是……还要对夏将军下手?
自古以来,功高震主,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那他把三殿下嫁过去又是什么意思?
跟了皇帝几十年,这一次康德禄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来缘由。
但他又不得不想,景顺帝这些年身体日渐衰退,最后这天下大业还是要交到三个儿子手上。
站好队,才能活命长。
“陛下,这是淑妃娘娘那边儿送过来的桃花酥,想着陛下爱吃。”
“桃花酥?”
景顺帝瞥了一眼,与萧则绪奉上了的一般无二。
“淑妃有心了,放这儿吧。”
景顺帝看着那盏桃花酥,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他尝了一口,味道竟比御膳房的还要可口,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吃完了几块。
“以后不要送过来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征兆。
**
“相公,你是不是生气了。”
萧则绪只穿着件红色里衣坐在床边,裤腿挽到小腿处,脚下木桶冒着热气,雪白的脚趾泡在热水里。
听澜站在他身侧伺候着,正抬手取下他头顶的金色发冠,青丝泼墨,垂落肩头。
“听澜,相公是不是生气了?”
烛光灯影中,夏寒青披着外衣坐在窗前正在翻阅一本兵书,根本没有理会这边的事情。
“相公怎么会生殿下的气呢?殿下这么乖,相公喜欢殿下还来不及。”
听澜替他铺好床铺,萧则绪的脚落在热水里,来回晃动,水声哗啦,溅在地板上,他依旧垂着头,时不时看向夏寒青那边。
[相公真的生气了,以后是不是没有甜甜的芝麻糕了。]
夏寒青将自己埋在书本中,根本就没有心思看书,从回府后,他就遣人查了乌那雪的身份。
可惜没有什么结果。
乌那雪的母亲本是波斯人,逃难途中遇到乌那雪的父亲,两个人暗生情愫,生下了乌那雪,她母亲难产而死,父亲后来也抑郁而终。
乌那雪自幼流浪江湖,平生好赌,两年前终于欠的银子越来越多,利滚利,实在还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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