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将军后 第67章

作者:明月卿酒 标签: 朝堂之上 宫廷侯爵 年下 生子 古代架空

袁宜之笑道。

言子攸输了环佩, 却不服输,他从头上取下一枚玉簪。

“你等着, 今年学考我定超你, 便以此簪为彩头。”

袁宜之伸手要捞, 却被言子攸反手又别回头上去,“尚未比试。”

袁宜之扬唇道:“定是我囊中之物。”

“那可不一定。”

言子攸说罢扬鞭纵马而去,掀起一阵尘土,徒留下风中一阵呼声,“追上我,请你喝梨花院最烈的酒。”

轻裘快马,绣鞍金络。

梨花院内三五同好正结欢,讨论着花船上哪位花娘最美。

言子攸自顾自地闷了一壶酒。

袁宜之抛过去一坛新的,在他身侧台阶上落座,“怎么了?”

“不爽!”

袁宜之笑道:“输了环佩?”

“小爷我岂是这么小气的人?昨个儿母亲与长姐进宫赴赏花宴,我长姐瞧上了那个六皇子,估摸着这会儿赐婚的圣旨已经到家了。”

“六皇子?”

袁宜之微惊。

难道言家已经挑中了六皇子?

“是不是都没听说过这个人?我长姐偏铁了心要嫁他,我瞧着四皇子都比他强。早知如此还不如你娶了我长姐。”

言子攸一把搂过袁宜之的肩膀,“要不你娶了我长姐?我管你叫姐夫。”

袁宜之面色一僵,推开他,“赐婚圣旨既然已下,我如何娶你长姐。”

言子攸气得又灌了两口酒。

“我长姐素来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偏瞧上了六皇子,她是不是疯了?”

酒过三巡,言子攸便开始说胡话,抱着酒坛子开始骂那个老六,骂完老六骂皇帝,骂完皇帝开始骂袁宜之。

袁宜之听着听着便听不下去了,捂着他的嘴便将他拖了出去,他背着言子攸将他丢到言家门口。

言家上下喜气洋洋,张灯结彩,正在庆贺言家大小姐嫁于六皇子为妃,难道言子宁真的要嫁给萧启?

袁宜之皱了皱眉头,他没看出来萧启有任何能称帝的资本,可言子宁这么嫁过去,言家就算是站在六皇子一队了。

过了没两天,言子宁带着一长串的嫁妆进了六皇子府,成为六皇子正妃,据说夫妻恩爱。

而六皇子渐渐开始在朝堂上展露头角,从前默默无闻的人竟让好几个老臣赞不绝口,他提出了许多点子都被采纳,很快就和其他几位有权有势的兄长势均力敌。

一年后

平昌候袁家长女袁秋芳嫁入六皇子府为侧妃。

言子攸听到这个消息当即一拳就打到了袁宜之身上。

“袁宜之,你是不是有病?你妹妹嫁给我姐夫。”

袁宜之捂着眼角的青黑,“我怎么知道?六皇子如今不同往日,我父亲看好他,偏偏我妹妹又一眼瞧上了他,我能做什么主?”

“袁宜之,你等着,咱俩完了。”

言子攸放下这句话便扬鞭而去。

六皇子羽翼渐满,又有袁家和言家作为后盾,很快便以势如破竹之势登上了至尊之位。

同年,长乐宫内传来喜讯,皇后有孕。

秋末,满宫悲痛,长乐宫的孩子没了。

秋末初冬,淑妃传来有孕。

年末,淑妃从石子路跌倒,险些掉了孩子,好在最后还是保住了。

第二年开春,也是景顺帝二年。

长乐宫再次传来喜讯。

夏中旬,淑妃被妃嫔陷害,孩子早产,但还是生下了景顺帝“长子”。

她自以为的“长子”,直到孩子大了,她才在冷宫偏僻院落看到那个真正的长子。

她眼睁睁看着她拼命生下的孩子从“长子”成了次子。

鹅毛大雪的冬日

长乐宫终于诞下嫡子。

当日皇城便宣旨,立为太子,上宗祠文牒,祭泰山,起名“萧则绪”。

然而昭和皇后却因此伤了身子,身体日益孱弱。

从那一天开始,言家和袁家的争斗便再也没有了停歇。

言家人丁稀少,言子攸只能提早进入仕途,在朝堂上护长姐安。

景顺五年

言子攸中探花,策马巡街。

景顺六年

袁宜之中二甲第一传胪,同样步入仕途。

袁家和言家的争斗从两家转化为袁宜之和言子攸的争斗。

从少年人的针锋相对转化为成年人的明争暗斗。

景顺九年

太子萧则绪步入朝堂;

同年,萧承允被封为端王,步入朝堂。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两家要斗得你死我活时,又一匹黑马横空出世,景顺帝南下巡视,带回来一位女子,封为“丽妃”,宠冠六宫。

景顺十年,丽妃收养景顺帝长子萧建白,同年,萧建白被封为肃王,加入争斗的旋涡。

但萧建白无母家扶持,单靠着丽妃的宠爱,却也一路冲也上去。

直到景顺十六年,年初百越侯病逝,将近冬至时,昭和皇后于风雪中病逝,举国哀悼。

第二日便有折子呈上来弹劾言家私养兵力,袁宜之被任命彻查此事。

言家门外此起披伏的马蹄声响起,火把亮光冲天,有人一脚踹开了朱红大门,黑色旗甲整整齐齐手持长枪闯入了言家的府邸。

寂静无声的深夜响起了东西碰撞破碎的声音,哭喊声与吼叫声乱做一团,到处都是乱哄哄的声音,吵得人耳膜疼。

言子攸此时已是而立之年,身披了件绛紫色衣袍,静静地站在两个士兵前,被人戴上了镣铐。

“袁宜之,我怎么都没想到今日来的人会是你。”

他抬头看了对面熟悉的人影苦笑不已。

意料之外却也是意料之中。

袁宜之整张脸笼罩在深夜之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负手而立,像是胜利者在欣赏他的战利品,他的腰间还挂着那件翠绿环佩。

“报!搜到书信数十封。”

袁宜之接过那些信筏。

言子攸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他府中从未有过那些东西。

“子攸,你我终归还是有了一个了断。”

“袁宜之,我输了,但你没有赢了,我之今日你之明日。”

言子攸嗤笑一声。

从他姐姐病逝的那天开始他就猜到皇帝要开始动手了。

可惜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

萧启被言、袁两家制衡的太久,他想独立了。

只不过昭和皇后死的早,言家就成了第一个被下手的。

淡淡的声音消失在风夜之间,袁宜之忽然想起曾经某个夜里,有个紫衫少年趴在他背上喝的醉醺醺说:“宜之,我们以后不会斗起来吧?”

怎么不会呢?

他们出生在这种家庭,背负着家族的使命,不斗就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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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宜之神色恍惚,大概也是想到了从前之事。

“我妹妹嫁给萧启,是因为我希望袁家和言家能站在一起,可是我没想到最后我们两个还是……”

言子攸终于扶着墙面重新坐起来,他比三年前老了不知多少,袁宜之比他年长,现在他们站在一起,倒显得他像是袁宜之的长辈似的。

“袁宜之,回去吧,我是死是活都和你没有关系,你我年少的情谊早就断了。”

“子攸……”

袁宜之还想说什么。

言子攸合上眼不再理会,边疆的这三年他想通了很多事,从一开始他就不适合官场,最适合接管言家的人是他的长姐言子宁。

而长姐嫁给萧启也只有一个目的,她想要实现自己的抱负。

言家有一个言子攸在,长姐便寻了一个最为势弱的皇子,一步一步助他登上皇位,可惜她没看到那势弱的背后是白眼狼。

言子攸重重地咳嗽起来。

他的身体早就垮了,便是能逃过这一劫也没多少年了。

“子攸……”

“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