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凝凝
人员调配上的事可大可小,眼看要到中秋,哪怕是为了应中秋这个景,嫣然也不愿把事情闹大。
她朝朝晖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朝晖看了锦玉一眼,锦玉也点头。
朝晖退下了。
锦玉就坐在大厅的雕花凳上,玩自己的折扇,这也是之前那位缅甸商人送的,跟鎏金风铃是一对,折扇的吊坠是颗紫水晶,锦玉搓着紫水晶,就像搓着白秋的脸。
他已经想好了把白秋安排进外院后的一切,他要在他们睡觉的屋子立一个大屏风,屏风后放一个浴桶。
小风铃就挂在屏风上,衣服丢上去,它叮的一声,而这华丽的扇子,锦玉也不打算带了,要系在床帐上。
他想到扇子的几种玩法。
像是,让白秋叼着就不错。
那家伙情*一起,眼睛就爱泛湿。
叼着扇子,把水晶悬在下面,衬着男人洁白无瑕的身体,真是好风景!
如果不叼着,举扇子跳舞也蛮有意思,那些花楼红馆不是经常有花魁持扇跳舞吗?找个嬷嬷教白秋,就教一支,白秋总能够学会吧?
白天插秧种地,晚上摇扇跳舞,尽兴之处,再用扇子去扇他细瘦的腰,颤抖的臀,接他将落未落的泪珠,再挑那圆润小巧的下巴。
他的秋哥一定会哭给他,他就咬上去,把他的哭声截住,不让他哭,让他用别的地方哭。
锦玉摩挲着扇子,越想身体越热,要不是碍着嫣然还在房间里,他真想立刻冲去后院,把白秋抓出来,再立刻塞进他安置好的外宅。
白秋不是总说他没办法给他一个家吗,他现在可以给了,不仅是住的地方,连同当初为他治病不得已卖掉的二亩地,他也还给他。
建在什么地方好呢?
前院要不要也栽棵柿子树?
锦玉记得,白秋在花溪村的老家,门前就有棵柿子树。
秋天柿子成熟,白秋会摘柿子做柿饼,那柿饼真甜,滋味和白秋一样。
“锦儿……”
男人一坐下就没再说话,嫣然定在那,定了许久,眼光随着他锁在手心中把玩的扇子,熟悉的紫水晶。
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不懂?!
风铃给了她,水晶给了她,可是缠绵的爱恋的目光没给她,关心的话也没给她,象征思念与歉意的风铃从来不是她的礼物。
白秋……
嫣然闭上眼。
一股深深的被欺骗被背叛的刺痛扎的小腹和胃又一阵冰凉,可这一回,没有酱豆腐小南瓜来暖胃了。
她做了件错事,她亲手把一个婊子,一只狐狸精领回了家!
现在,他不光夺走了自己的丈夫,还施舍般把丈夫精心挑给他的礼物送给自己,这是炫耀吗?还是怜悯呢?
嫣然的眼红成一片,忍着痛意,努力挤出抹微笑,给锦儿递了杯茶。
“这是刚沏的碧螺春,你初进府时,很喜欢喝碧螺春,我叫管家到外面寻了最上等的碧螺春给你,你说,以后泡茶的事,只要是我屋里的你全包了,怎么才半年不到,就忘啦?”
“你现在怀孕可以喝茶?”
“我又不是第一天怀孕,之前怀的时候你不问,现在要生了,再问这个是不是有些晚?”
“哦,我就随口说一下,你想喝,我都可以给你泡,今天这不是有现成吗?我不太渴,你渴的话你先喝吧。”
锦玉把茶推了回去。
嫣然默默望着被推回来的茶,突然道:“孩子快出生了,你还没给他起名字呢。”
锦玉:“我有这个权力?反正是姓上官,你起就行了。”
嫣然:“让他姓锦也不是不行。”
“为什么?不是说入赘后生出来的小孩要随母姓吗?我对这个并不很在乎,夫人决定就好。”
锦玉摇开扇子扇了扇,平日最是潋滟多情的桃花眼,此刻写满了不在意。
嫣然终究是忍不住了,她方才给了锦玉那么多台阶,锦玉都没下,他到底想怎样?准备何时和她摊牌?!
他预备把白秋娶进来吗?是填房,还是当妾?
“那我就叫他上官错或上官悔,提醒提醒他,他的到来是个错误,他爹因为他娘有了他,而万分后悔!”
第87章 恶语伤人
“你说为什么嘛!别在那刷螃蟹了,你跟我说说话!”
粉桃倚着厨房的门,故意把白秋刷螃蟹的光遮住,嘴里塞着糖糕,是白秋刚蒸了给她的,本以为用块糖糕就可以把她哄走,事实证明,白秋还是低估了粉桃的任性。
作为三小姐的贴身丫环,粉桃和春杏一样,都被三小姐宠坏了!大宅院里受宠的丫头,说是半个小姐也不为过,粉桃又是闲不住的,春杏不和她说,已经快把她憋疯,来厨房找白秋,白秋也不和她说,就会闷头动手刷螃蟹。
刷刷刷,这些又青又愣又蠢的大螃蟹,有她好看吗?有她说的事要紧吗?
“别弄了!”
粉桃生气地夺过白秋刷螃蟹用的小刷子,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极熟练地掐了把白秋的脸,嗔怪:“你一点都不关心小姐!”
“小姐怎么了……”
“还怎么了,大家都在说,你聋了听不见?今天我和其他丫头去迎姑爷,姑爷都不理我们,也不理小姐,所有人都传,姑爷不想跟小姐过了呢!”
“姑爷回来了啊……”
“哎呀!我说的重点是姑爷不理小姐了,你究竟有没有在听!”
白秋恍恍惚惚的,鹦鹉学舌般粉桃说一句他重复一句。
粉桃气的要炸开,这宅子确实越来越奇怪,平时对小姐最体贴的姑爷变冷漠了,一向爱和她打闹的好姐妹春杏也变得沉默寡言,就连白秋……
行吧,白秋是没怎么变。
他总是这样温吞吞,白天在炊房里闷声干活好像个哑巴,到了晚上,叫的比发/情的猫儿都欢。
“我说是姑爷有钱了飘了,心思多了,她们说不是,你评评理,姑爷冷着小姐,是不是外面有了人?”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外面有没有人,总知道一个男人的秉性吧,你自己不就是男人吗?我问你,你有了钱,会不会变坏?”
“变坏是什么意思?”
白秋眨眼。
锦儿不是一直这样坏?他一个情场浪子,偷心刺客,坏是本性,和有钱没钱无关。
“粉桃姑娘,你别问了,我还得清理螃蟹呢,后天不就中秋宴了?”
不管锦儿怎么对小姐,白秋自认帮不上什么忙,锦儿从来也不听他的。
他唯一能做的事,是办完中秋宴后离开,当然,他的离开,也未必会使锦儿回到三小姐身边,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心好受一点,而且他有种预感,再呆下去,他会卷入更大的漩涡……
白秋不说话了。
粉桃不还刷子给他,他就从橱柜里又找了一个,照旧刷盆里吐沫的又青又愣又蠢的大螃蟹,合计着这些螃蟹的做法。
一半拿来清蒸,一半拿来辣炒?要腌点醉蟹吗?用什么酒好呢?黄酒,还是女儿红?
“白秋!”
还是黄酒吧,女儿红太烈了,用女儿红的话,三小姐怕遭不住。
“白秋!!”
我的蒸笼去哪了?要不今天先蒸一点给嬷嬷们尝尝?
“白秋我在和你说话!”
眼看着男人从不吱声到无视,粉桃简直气疯了。
一天两次被无视,锦玉无视她也就算了,白秋凭什么不把她放在眼里?
还有那个看着就讨厌的小厮,不问好,也不报家门,这个院还有没有规矩了!
“我不准你再做了!”
第二把刷子被粉桃夺走。
白秋彻底无奈,小妮子好像就黏上他了,可她到底要他说什么呢?他实在是无话可说啊!
“你是不担心了,你那么骚,小满哥就是有了钱也离不开你。”
粉桃用刷子打了打白秋的半边脸,又滑下去戳他顶在襟前的两粒。
“别在这跟我装老实人,我知道你背地里一点都不老实!”
“我怎么不老实了,粉桃姑娘……”
“你还顶嘴!”
刷子头狠狠碾过白秋的胸膛。
粉桃抵上来,总算逮着一个出气筒,铁了心地要在白秋身上出气。
“你成天叫啊叫的,夜夜勾着小满哥,你说你老实?跟了那么多男人,走街串巷般一条炕一条炕地躺,屁股比我们姐们都大,你说你老实?”
“……你是不在乎男人变坏了,反正变坏了你就找下一个,兔子是最没廉耻心的,也不会跟我们女人共情。我们想的是和自己的丈夫长长久久地过一辈子,兔子就不同了,兔子想天天住新房,夜夜当新娘,说的就是你,白秋!你别跟我装,全院就属你最骚,姐妹们都知道!”
“粉桃姑娘……”
“你不说话,心里是笑话咱小姐呢,你想,小姐那么漂亮那么能干都把握不住姑爷的心,还不如你,你只要骚起来,靠屁股就能把握住。诶,你哭什么!”
一滴眼泪从白秋腮边流下。
粉桃的后半句噎在了嗓子眼,人也慌乱起来,她其实并没有想故意奚落白秋,只是在前厅丢了脸,便迫不及待地在后院给自己找回场子,而找场子最合适的人肯定就是白秋了。
粉桃也是仗着白秋脾气好,才来找他说话的,结果说着说着没收住……
恶语伤人六月寒。
她刚才都讲了些什么!
骂白秋骚,还骂白秋是兔子。
她伤着白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