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湖涂
小小年纪,半夜学习。只能白日里找点机会睡觉。
作为师弟,他要好好掩护谢来,让谢来睡好点。
林夫子朝着谢来走过去。
杏花和桃花紧张起来。赶紧要护着弟弟,让夫子别打扰弟弟睡觉。
然后就看到令她们惊讶的一幕,林夫子竟然在给弟弟盖披风。
然后还压低了声音,“以后上课,我们可不好昨天那样了,要好好上。我会以教授谢来的标准来教授你们。”
杏花惊讶道,“夫子,我们也能学弟弟的那些书吗?”
“是。”林夫子点头,“我会对你们更严厉,两位女公子可想好了?”
“想好了!”杏花高兴道。
桃花也点头。“夫子,我们能学会吗?”
杏花道,“当然没问题啊,来弟都可以学呢,咱们也可以学。”虽然是自己亲弟,但是来弟念书真不行。
这个得承认。要是能替来弟念书就好了。
林夫子严肃道,“话不能这么说,来儿那是天纵之才。”
杏花:“……夫子,那大概我也可以学的很好的。”
林夫子道,“好,既然你们有此信念,以后我就对你们严厉教导。今日我就正式为你们开蒙。”
谢来睡着了,他的开蒙书也用不着,杏花和桃花就共着用了。
两人翻开第一页书的时候,手都是抖着的。
这是书啊。
男人们念的书。念好了,是可以去做官的书。
不知道怎么的,她们总觉得,学了这书之后,她们就不一样了。
……
“先生,你心情不好啊。”谢来进了学堂的时候,徐夫子没来。
他担心徐夫子生气不来。所以心情忐忑的等了一会儿,幸好徐夫子还是来了。就是脸臭着,很不高兴的样子。
他还很不识趣的去关心夫子的心情。
徐宗元板着脸,废话,他心情能好才怪。
他的老妻,今天一早就提出回娘家去了。
没有老妻的伺候,他觉得哪儿都不对劲。早上脾气都暴躁很多。
以前发脾气都有人来劝他,今天就让他发了个够,越发越火大。
都怪谢来!
“夫子,虽然你生气,但是我还是要说。女孩子念书就是不输给男儿。”
这是原则问题,谢来必须争取。要不然对不起他曾经的女儿身份。
他现在就特想告诉夫子,他谢来,就是女儿心!
看到徐夫子黑了脸,他认怂道,“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上课要紧。是不是啊夫子?”
“你这混小子,迟早要气死老夫。”徐宗元吹胡子。
“老夫说的是女子不该识字吗?老夫是觉得让男先生教女学生,有辱斯文。”
谢来:“可是如果没有第一个识字的女子,后面哪里来的女夫子给女学生教课呢?没有女学生,其她女子就会失去识字的机会。要我说,勇于打破陈规的夫子和学生,都是为了传播学问勇于牺牲的勇士。”
徐宗元:“……强词夺理。”
“您是夫子,您说的对。”谢来小声道。
徐宗元板着脸,“你说什么?”
“没什么,夫子,我们上课吧。”
他赶紧转移话题。
反正夫子和他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这个功夫说服夫子,他还不如去说服自己世界的人呢。
徐宗元虽然斥责了谢来,但是心里也有些微妙的变化。
虽然心情不如以前那样好,但是徐宗元是个合格的夫子。上课之后,就完全摒弃了那些负面的情绪。好好的给谢来讲课。
当然,这只是谢来一时的想法。
等上完课之后,面对堆积如山的课业,谢来只有一个想法,当老师的果然都喜欢以布置作业来惩罚学生。
徐宗元又问林夫子的情况。
谢来本来想说自己已经把林夫子给忽悠了。
但是想到,万一徐夫子知道了林夫子这么好忽悠,以后不给林夫子布置课业,也不指点了怎么办?
所以就低着头道,“还是和之前那样,全靠学生机灵加上老师出的题目,所以他也没时间影响学生上课。”
徐宗元满意的摸胡子,“我那题目,够他想两天了。”
然后和谢来道,“来儿,不是为师容不下人,你家那家主给你请的这夫子,实在不怎么样。误人子弟罢了。就他这样的教法,十年也教不出一个秀才来。对了,他自己也才是个秀才呢。”
谢来恭维道,“是是是,您简直就是天上的文曲星官,专门来给学生授予学问的。”
谢来哪里知道,徐宗元虽然学生很多。但是学生们都是高门子弟,一个个矜持的和什么似的。唯一尽孝的方式就是给徐宗元敬一杯茶,把他当爹伺候了。
至于拍马屁这种低级手段,他们怕被夫子认为是哗众取宠。
徐宗元咳了咳,“不可如此恭维为师。为人要谦恭。”
然后加上一句,“这种事情,也只能偶尔为之。多了就过了。”
谢来:“……”
你想听马屁就直接说嘛,我有说不完的彩虹屁。以后学会写诗了,咱还能吹文艺范儿的彩虹屁。
下学后,谢来再次醒来的时候,学堂里就只有杏花和桃花了。
两人都激动的看着谢来。
谢来道,“夫子呢?”
“早下学了,我们等你呢。”桃花道。
杏花道,“我们今天学了开蒙的书了,就是你学的那种。”
“哦。”谢来起来收拾书包。然后发现自己书包都收拾好了。
这就是有姐姐的幸福。
杏花激动道,“弟弟,你说,咱要是学了这书,咱以后也能和当官老爷的那样有学问吗?”
谢来道,“当然可以,咱都是有脑子的人,谁还比谁蠢啊?远的不说,就说咱们爹都能当秀才,咱还不行?”
桃花杏花:……
胆子太大了,连爹都编排上了。
……
谭玉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然后很是不满的看着对面坐着的朱夫子孙夫子。
讨厌,他今天才回府上,准备弄点钱就走呢,就被这两人给拦着了。
然后还拉着他一起去找夫人。
有什么事儿不能和他说的?
朱夫子和孙夫子认为这事儿还真不能和他说。
两人可和林夫子不一样,都打听清楚了,知道这府上谁能做主。
这谭老爷只不过是他们见谢夫人的一个工具人罢了。有这个工具人在,才合规矩。
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了,谢夫人才风尘仆仆的回来。
如今到处春耕的,她忙坏了。明日还要去更远的地方巡视田地。
要不然担心一些管事的阳奉阴违,耽误了农时。
收租子是小,就怕到时候收成少了,佃户们日子难过。
刚回来就听着谭玉带着两位夫子找她。
谢夫人衣服都没换就过去了。
和两夫子见礼之后,就吩咐曹妈妈,“让厨房摆饭,今天我和老爷款待夫子们,对了,去把林夫子也请过来。”
谭玉道,“我没空,我有正事儿要办。”
朱夫子和孙夫子也尴尬道,“今日这场合,林夫子在,只怕不妥。”
谢夫人就让曹妈妈走了。
然后问道,“两位是有事儿?是我府上招待不周?”
谭玉心说,这种人就是事儿多。他都不爱搭理。
朱夫子道,“今日是有关于林夫子教授两位女公子的事情,我和孙兄有想法。”
谭玉一听,顿时惊了,“哪两位女公子?”
谢夫人忍着没翻白眼,“你的两个女儿,你忘了?”
谭玉:“……”还真忘了。他只知道有四个儿子。最近的事儿都是围着儿子转的,他都快忘了两个女儿了。
朱夫子严肃的阐述了林夫子的无礼行为,觉得他简直丢了读书人的脸面。
简直不要脸。
孙夫子也表示,他们不想和这种人做同事。
谭玉问道,“所以你们这是要请辞?”就为了这屁事,耽误他去城里?要走直接走行吗?他自己可以教!赚了钱还可以养心上人。
谢夫人轻轻的咳嗦了两声。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