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鸦鸦不牙疼
他说完就想抬起手去推搡水行时的胸口:“我累了, 想要休息一会儿,慢走不送。”
水行时顺着他的力道直起身来, 长发被一根同色发带束着, 此时有些松散开来, 不少发丝都散落在了胸前。
他把对方刚才的那番话听到了心里,此刻也不由得自我怀疑了起来。
难不成自己并不喜欢云栖迟?
但看着现在躺在床上装睡的人,水行时说不出来自己不喜欢他这句话。
云栖迟闭着眼睛,能够明显地察觉到对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但还是一言不发。
他算是明白了,水行时心里或许是有几分喜欢他的,但对方明显不懂得什么是喜欢,有一些做法略显强迫意味。
一只微冷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像是初春的一块冰一般,刚一接触就让人忍不住缩脖子。
水行时的手上带着那股熟悉的熏香,冷冽的像是冬季的冷空气一般,其中还夹杂着几分潮湿的水汽。
“你呢?”水行时把手紧贴在云栖迟的侧脸,突然开口问道,“你对我又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他垂眸看着眼睫颤动的人,语气不冷不淡:“是利用更多?”
水行时并非是什么都不懂,他一直知道云栖迟是在利用自己。但他愿意纵容对方,因为是自己的所有物。
但时间长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不能用言语来解释了。
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定义,包括他们的关系和感情。
云栖迟睁开双眼,一眼望进了水行时的水蓝色眼眸之中。
“我承认,一开始确实是在利用,但现在……”
他话并没有说完,说到一半之后就停了下来,侧过头去,抿着唇,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现在如何?”水行时似乎一定要听到他的回答,又上前了一步,垂眸看着他。
云栖迟抬手打落了对方的手,深吸了一口气:“现在也一样。”
他低垂下眼眸,冷淡地说道,仿佛刚才说话时的停顿只是错觉一般。
水行时没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他,没过多久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帐篷里。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对方身上冷冽潮湿的水汽味。
在床上躺了片刻,云栖迟猛地坐了起来,眉宇间俱是风情烦躁。
他也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不满什么,明明两个人之间是自己收益最大,水行时已经给了自己想要的,只是一点独占欲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但……
云栖迟转过头,床边的矮几上放着一件水蓝色的水晶石腰链,此刻,一缕阳光落在了上面,折射出点点光芒。
“真是的。”他皱着眉,探身过去把那个腰链拿在了手上,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来这个在水行时身上的时候。
分明是发链,到他手上却成了腰链。
想到这里,云栖迟仿佛是被水晶石腰链烫到了一般,猛地抬手扔到了床内侧,听到了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
他心里一惊,以为摔碎了,连忙转过头去查看。看到东西完好无损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等反应过来之后,又懊恼地抬手拍了一下额头,脸上出现了些许的恼怒。
这种紧张倒是显得他很在乎水行时的东西。
云栖迟心里这般想道,嫣红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整个人看上去心情不佳,犹如一座马上就要喷发的火山一般。
但这个时候偏偏又人要往他枪口上撞。
云栖迟冷眼看着一声招呼都没打就闯了进来的人,上下打量了了一番后,开口问道:“怎么?难不成没学过规矩?”
进来的是一个少年,锦衣在身,额头还束了一条两指宽的抹额,上面还镶嵌着一颗圆润的绿松石。
“就凭你?”少年不屑地看着云栖迟,“这就是七殿下的待客之道?客人来了还在床上待着。”
云栖迟勾唇一笑,只不过眼里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身体不适,父皇特令我卧床休息。”
他说完之后掀起眼皮,语气平静:“还未请教姓名。”
“哼。”少年唇红齿白,娇纵起来看着也不会让人生气,“我是丞相府嫡子。”
云栖迟了然,只不过他挑了一下眉:“听闻丞相府嫡子已经而立之年,今日一看,当真是不可貌相。”
他这番话听起来没什么,却让少年脸色大变,怒气冲冲地说道:“那个废物怎么能和本少爷比?!”
“哦。”云栖迟拉长了声音,听起来莫名地挑衅,“原来丞相有两个儿子。”
“听说丞相夫人是续弦,相比你就是小少爷了?”
少年最讨厌别人说这件事情,他娘是续弦,虽说他也是嫡子,但不管哪个方面都比不上那个原配的儿子。
就连提及他爹的儿子,外人的第一反应也是那个人。
“哼。”少年看着云栖迟,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罢了,抛去这个身份,他哪里比得上自己?
“看来丞相府的家教就是如此,当真是大开眼界。”
云栖迟笑着说道,下一秒就扬声喊道:“来人!有人无故硬闯,拉下去!”
他话音刚落,从外面进来了两个侍卫,只不过犹犹豫豫地看着少年不敢动手。
丞相在朝廷的权势不低,他们也不敢对少年动手。
云栖迟见状,不怒反笑:“怎么?本殿下的话没听见?”
他看着少年,只觉得对方愚笨不已:“原来这里不是皇家说了算,而是丞相说的算,不过是一个没有官衔的少爷都能硬闯本殿下的住处。”
此言一出,少年哪怕再娇纵也听出来了不对劲:“你在瞎说些什么?”
他恼怒不已,看着半卧在床上的云栖迟:“哼,我告诉你,迟早有一天大人会抛弃你!”
少年说完之后便甩袖离去,只留下了站在原地的两个侍卫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云栖迟冷笑一声,他说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人怎么会突然来他这里耀武扬威,原来是水行时的迷弟。
原本心情就不好,现在更差了。
云栖迟冷眼,漂亮精致的脸上仿佛是覆了一层冰霜似的,令人望之生畏。
“殿下……”
那两个侍卫看见他这副表情,连忙低下头去。
“怎么?本殿下就这么吓人?”云栖迟笑了起来,眉梢轻挑,眼角微弯,“这么害怕干什么?倒是让我心里不安。”
“殿下恕罪!”
“你们有什么罪?”云栖迟装作疑惑不解,眉头紧蹙,“依我来看,有罪的应当是我。”
他笑着说道:“毕竟我让丞相府嫡次子生气了,不是吗?”
看着连忙跪下来的两个人,云栖迟叹了一口气:“你们快些起来,我可受不起这个礼。”
听完他这番话,那两个侍卫浑身出了一身冷汗,心里不禁想起来外面的传闻。
究竟是谁说的七殿下温和好欺负?这明明是一个笑面虎!
云栖迟哼笑一声,看着进来查看情况的落霜,抬起了手:“落霜,快扶我起来。”
“殿下?”落霜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走过来扶着云栖迟起来了。
“我这就去找父皇请罪。”
“殿下!是奴才的错!是奴才鬼迷心窍了!下次不敢了!”
云栖迟披上斗篷,眉头皱着:“你们能有什么错?快些起来吧。”
“落霜,走。”
落霜扶着云栖迟往外走,看样子一副铁了心要闹到皇上那里模样。
这下还跪在地上的两个侍卫是真的慌了,要是让皇上知道这件事,他们两个怕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殿下!”
其中一个人在云栖迟路过他的时候连忙伸手去拽对方的衣角,却被落霜一脚踹翻。
“放肆!”
落霜看起来软弱无力,实则力气不小,一脚就将人踹翻了。
“落霜,你怎么能这么做呢?我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连人都使唤不懂,又怎么能对□□脚相加?”
云栖迟低垂下眼眸,宛如菩萨低眉:“还不给人赔礼道歉?”
“抱歉。”
云栖迟径直往外走,根本没有再看那两个侍卫一眼。
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急需发泄。
太子今天回宫,阵势不大,想来他自己也觉得这次计划失算,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云栖迟确实是去找了云渐燃,对方此时正在处理公务,跟前站了一众大臣。
有人眼尖,远远地就瞥见了一个身形消瘦的人走了过来,等人走近了才发现是七皇子。
“儿臣求见父皇!”
正在低头看奏折的云渐燃闻声太淘气,刚好看见一身白衣的云栖迟站在不远处,眼尾泛着红,一副强忍着泪水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
他微侧过头,询问侍奉在旁边的吴海安,看似担忧,实则满目冷漠。
“回陛下,听说七皇子刚才住处出来就直奔这里,怕是出了什么事。”
“让他在一边等着。”
云渐燃眉头紧蹙,继续处理公务。
“殿下,这是?”
“放心。”云栖迟低下头,低声问道,“你可知太子妃母家是谁?”
“诶?”落霜愣了一下,回答道,“是丞相府……”
她话说一半,瞬间明白了云栖迟的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觉醒后被暗卫以下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