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百百
何大娘提着篮子去看何冬冬,一路上脸上的笑都没下去过。
“何大娘,去看冬哥儿呢。”
“哎,去送些东西过去。”
何大娘走后大家都还在说:“你看何大娘高兴的,我都羡慕。”
“哎,你说会不会是和他那床被子有关,冬哥儿成亲的时候大家可都看见了,被面上两个娃娃绣得真好看,这一生下来也是两。”
“还真有可能。”
大家更深信是因为被面上的两个娃娃,何冬冬这才生了个双胞胎。
何大娘篮子里装了些红糖给何冬冬送去,看着床上两个小幼崽,何大娘怎么看都看不够,“娘给你拿了些红糖过来,你煮鸡蛋吃。”
何冬冬躺在床上打着哈欠,“知道了娘。”
“家里的羊奶够喝不够?”
“石头说了在去牵一头回来,谁知道是两个崽呀,这准备的衣服都不够穿的,一会儿这个尿了一会儿那个尿了,尿布换都换不过来。”
刚进屋的林渔就听见了何冬冬这句话,他噗嗤笑了出来,他进院子的时候就看见石头在洗尿布呢,好在现在天气暖和了,用冷水洗也不冻手了,挂了一院子的尿布。
一看见林渔过来了何冬冬这才有了精神,“渔哥儿来了,快过来看看这两个小家伙。”
林渔还没见过这两个小家伙呢,来到床边看着在襁褓里睡着的小家伙,“哪个是大的,哪个是小的?”
“那,这个黑一些的是老大,是个小子,白一些的是个小哥儿,我怎么看都是小哥儿长得好看。”
何大娘嗔怪地看了一眼何冬冬,“都当小爹的人了,还这么乱说,我看两个都长得好看。”
几人说话间小的那个小哥儿就握着拳头哭了起来,石头娘正在厨房给何冬冬做饭呢,听见哭声赶紧进屋了,一看屋里冬哥儿的娘还有林渔都来了。
何大娘把小哥儿给抱了出来,“石头娘,你忙,我来看看咋了这是。”
何大娘一摸屁股湿乎乎一片,“呦,是我们小哥儿尿了。”
何大娘麻利地给换着尿布,林渔站在一边看得稀奇,襁褓了小幼崽就穿着一件单薄的小衣服,看起来真小呀。
石头娘也端了红糖鸡蛋过来,“冬哥儿,吃些东西。”
何冬冬坐起来吃了起来,红糖水里卧着两个鸡蛋,他家鸡蛋不少现在,石头买了一篮子,林渔送过来二十个,他娘也给拿过来二十个,一天两个鸡蛋他都吃不完。
何冬冬咬了一口想起了什么,“渔哥儿,你尝尝红糖鸡蛋啥味。”
林渔连连摆手,“我又不坐月子,你吃你吃。”
石头娘忙说道:“不知道渔哥儿你来了,你等着我在去给你打一个去。”
林渔赶紧阻止了,“大娘,我真不吃,你就不要忙活了。”
林渔劝了半天才打消了石头娘给他做一碗红糖鸡蛋的想法,鸡蛋不便宜,这红糖更是昂贵,冬哥儿刚生产完身体虚,他哪能和冬哥儿抢吃的。
何冬冬把碗举到林渔面前,“你尝口,还挺好吃的。”
林渔架不住何冬冬的劝,低头就咬了一口鸡蛋,又喝了一勺子的红糖水,何冬冬这才满意,“好吃吧。”
林渔点了点头,“好吃,挺甜的。”
何冬冬眼睛弯弯的,“我记得你去年成亲那天,你吃的是鸡蛋汤面,我闻着可香了,我帮你拎着盖头,你还让我吃了好几口呢。”
说起这个何冬冬咯咯笑了起来,鸡蛋金贵,他没出嫁的时候家里的鸡蛋都是给了他两个小侄子吃了,这在坐月子,石头心疼他备下了一篮子鸡蛋,他娘家和渔哥儿还给他送了,足够他月子里吃了。
在说了乡下人家在有钱大人也不可能天天吃鸡蛋啊,那外面卖还三文钱一个呢,到了冬天鸡不下蛋的时候有时候得五文呢还。
何大娘给小哥儿换完尿布小家伙还在不停地哭,何冬冬伸手接了过来,“娘,给我抱着。”
何冬冬抱着小幼崽哄了哄,小幼崽还在闭着眼睛哼哼唧唧地哭,“哎呀,你怎么还哭了,你看你哥哥都不哭。”
小哥儿哭得被窝里小小子也开始哼唧了,这要是一下子两个都哭了有得何冬冬头疼。
林渔下手拨弄了一下小幼崽的小手,小幼崽抓着他的手指不哭了,何冬冬赶紧把怀里的襁褓往外送,“渔哥儿,渔哥儿,你抱抱他,这小崽子哭起来没完没了。”
林渔抱过来晃了两下,小幼崽哼唧哼唧不哭了,何冬冬松了一口气,“你是不知道他多能哭,明明是个小哥儿,比他哥那个臭小子还闹腾呢。”
林渔可喜欢小孩子了,抱着逗弄了两下一脸的笑意。
何大娘也在一边调侃,“还说你,你小时候可不也是这样,你上面两个哥哥都没有你难哄。”
何冬冬吐了吐舌头,“谁说的,我可是个哥儿,小时候肯定很乖。”
林渔没忍住笑了一声,要不是知道何冬冬小时候能把村里的小子都打翻了,林渔估计还信。
何冬冬哎呦了一声,“渔哥儿,你竟然笑话我!”
林渔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小家伙可爱。”
林渔在这和两个小幼崽玩了一会儿就回去了,两个小家伙软乎乎的真可爱。
一直等到五月份马上要入夏了,今年依旧没有下下来雨,天气还格外的炎热,地里的稻谷没浇上水的几乎枯死绝收,临近河水的还能浇浇,估摸着收上来的粮食也不多。
魏青山一路赶着骡车从镇上回来了,这天气热得他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林渔过来帮他把骡车的上的木桶给提下来。
魏青山一回来就先给骡子饮了水,他擦了擦额头上汗,“今年怕是不太好过了,镇上的米价现在飞涨,一石都要二两银子呢。”
林渔有些吃惊,“这么贵呀。”
要知道去年村里的稻谷刚收下来那会,他们一石粮食才要了五钱银子,两石才一两银子呢,就算是今年开春那会拉回来的粮食,翻了一倍也才一两一石,现在米价竟然涨成这样。
今年真出现旱情的话,乡下人家的日子还好过些,家里有地多多少少有些存粮,而且现在正值春夏,勤快些去山里挖些野菜什么能也能填饱了肚子。
但镇上的人家日子就没有这么好过了,大多数吃粮都要自己买。
林渔轻叹了一口气,“好在刚开春那会你又买了不少。”
眼看第一茬稻谷要收了,稻谷该扬花抽穗的时候出现了旱情,临水的地还好些能浇浇水还能有些收成,但远水的旱地就惨了,几乎干枯到绝收。
村子里人心惶惶的,就算现在米价飞涨,也没有人愿意把家里的粮食卖出去,要是今年一直不下雨,是命重要啊,还是银子重要啊!
明天是冬哥儿家办满月酒呢,魏青山明天就不出去了,一早拎了些留下来的猪肝一对,又拿了一吊肉,这礼算是重的了。
三人一起去了何冬冬家吃酒,今天石头家院子里很是热闹,何家一家人都过来了,帮忙着洗菜做饭,乡下穷苦,就算出生了孩子也不会大办酒席,只请一些亲近的人过来吃顿饭就行了。
春哥儿那会出了月子,直接连满月酒都没有办,石家这次请了何冬冬的娘家,石头的舅家,然后就是村里关系好的魏青山一家。
人来的不少,看样子得摆上两桌的,妇人夫郎都在厨房帮忙,男人就去找邻居借些凳子,要吃好的了,小孩子围着大人的腿吵吵闹闹的。
何冬冬带着两个出了月子的小幼崽在堂屋门口晒太阳呢,林渔原本想下手帮忙做菜,被何冬冬叫着不许过去,“渔哥儿,哪里还用你帮忙啊,我娘和嫂子她们弄就行了,你快过来坐。”
何冬冬逗弄着两个躺在竹篮子里的小幼崽,“你快过来看看,长开了些呢。”
林渔就带着赵月月过来了,赵月月没见过小孩子很是新奇,伸手就逗弄着两个小幼崽玩。
林渔挨着何冬冬坐了下来,“起名字了吗?”
“起了,大的小子叫石小磊,小的哥儿叫石小云。”
林渔一听就笑了一声,“一个磊,一个云,倒也是应景。”
“可不是吗?这半年没下过雨了,我都快急死了,家里今年估计就只能收上一亩地的粮食,要是一直不下雨第二茬粮收不上来,紧吧着才能吃到明年呢,就连我娘家那边估计也是这种情况,好在有几亩水田,都是旱田的话一家人可怎么办啊?”
何冬冬轻叹了一口气了,“对了,渔哥儿你家咋样了,听说现在镇上米价可贵了,你家没地得早做打算了。”
“嗯,青山一开春就买了些,恰好那是家里的粮不多了,那会买的时候还不算贵呢。”
“那就好,那就好,你家没地,像我们这还能收上来一些,你家这纯靠买着吃。”
见林渔家里有粮了,何冬冬这才放心,这现在家家户户都不敢往外借粮卖粮,这村里第一茬的稻谷还能收上来一些,能支上些日子,要是这么一直旱下去,第二茬收不上来,这村里就得闹饥荒了。
何冬冬想着要是林渔家没粮了,他家就匀过去点,渔哥儿对他这么好,他家就是紧吧了些,也不能看着渔哥儿他家挨饿啊。
第59章
不仅何冬冬和林渔在屋里担心,站在院子里的男人们也都说着今年地里的庄稼能收上多少粮食。
何大柱长叹一口气,“我家还有五亩水田能收,就刚开春的时候引水饮过一遍,之后就再也没水了,能顶上去年三亩的量我就谢天谢地了。”
“可不是嘛,旱田就不要想了,要不是家里有水田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尽管今天是喜庆日子,大家高兴的同时不免唏嘘了几声,这田地可是关系着老百姓的身家性命,这可怎么办呀?
大人的愁苦小孩子并不知道,院子里的几个小孩子嬉闹成一团,又闻着厨房的香味嘬了下手指,纷纷围到门口去了。
石头家这次带了两桌,一桌上炒了两个荤菜,魏青山拎过来了一副猪肝,又添置了一碗炒猪肝,再加上几个素菜,一桌子上菜也不少,现在这个时候谁家敢大鱼大肉的,都只能紧着点过日子。
林渔三人吃了饭就回去了,魏青山只觉得今年这旱情弄得人心惶惶的,不仅粮食贵了就连猪肉也连带着贵了,“今天就不出去收猪了,现在一头猪涨到了五六两银子,先拉咱家的猪用着。”
林渔点了点头,猪肉虽然涨价了,但他家收猪的价钱也涨了,算起来赚得还是那么多,家里的几头猪也算是长成了,能用上个一两个月呢,比收猪划算多了。
“明日我和一起去镇上一趟,我总觉得心里慌,在去镇上买些盐糖这些。”
“行。”
魏青山下午就挑了最大的一头猪给拉了出来,用自家的猪的话,算去吃掉的谷物麸皮这些,一头猪怎么也能挣个四五两银子呢,可比他收猪来宰挣得多多了,他收一头猪也就能挣个一两多银子。
第二天一早魏青山就套了骡车去镇上了,林渔和赵月月也跟着去了,林渔把这些日子绣的绢帕给带上了,骡车上还放了一篮子的鸡蛋。
天气热了之后他家的鸡也陆陆续续下蛋了,那几只老母鸡一天能收六七蛋,去年孵的那窝小鸡还没长成呢,估摸着等在过上一两个月才能下蛋呢。
林渔和赵月月跟在骡车的后面,累了就换着坐在骡车上歇歇脚,一路走去能看见一片片枯黄的旱田,就连该灌浆的稻谷底下都卷起了焦叶。
地头不时地能看见庄稼汉老妇用担子挑着水一株一株地灌溉,从镇上来的的骡车拉着人往乡下赶,还有妇人挑着箩筐里面是哭闹不已的孩子。
林渔看得有些心惊,他有一段时间没有去镇上了,怎么都严重成这样了,一路行去,碰见了几波从镇上往乡下赶的老百姓。
乡下今年还能有些收成,但镇上的人买粮吃日子就不好过了,已经有人开始返回乡下或者投奔村里的亲戚了。
炎热的天气中响起小孩子尖锐的哭闹声,人人脸上都带着苦相,气氛莫名有些焦灼。
赵月月抖了一下拉住了林渔的袖子,“哥,我有怕。”
“没事,有你青山哥在呢。”
这才刚第一茬稻谷收成不好,现在看起来还好,若是第二茬稻谷也受影响了,那事情就大了,林渔听村里的老人说过,十几二十年前也起了旱情,大旱三年,流寇四起,易子而食。
林渔想起来也不由得抖了一下,只希望这场雨早些下下来。
到了镇上他发现就连路边的乞丐都比之前多了,三人一到集市的巷口石小柳就忙迎了过来,“林小嬷,姐姐,今天你们也来了。”
石小柳麻利地拎下来东西然后干活,过去了一个冬天石小柳都长高了些。
林渔带着赵月月去布庄卖绢帕去了,两人进去的时候布庄只有掌柜的在打盹,听见了脚步声才睁眼,“客官要点啥。”
等睁开了眼睛才看清是林渔,林渔经常在这卖绢帕,两人已经很相熟的了,“是林夫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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