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鞍玉勒
赵氏瞪了他们父子一人一眼,“我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个小臭崽子。”
小臭崽子丝毫听不懂,咧嘴露出六颗小米牙。要是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单从外表看还以为他是个漂亮的小天使。
姚瑜真诚建议赵氏,“不听话就直接动手打吧。”
姚瑜本是个慈父,赵氏也是个溺爱孩子的,如今都被这破孩子逼的日渐暴躁,他们继宋凉之后,纷纷开始对善善实施棍棒教育。
不是他们没耐心太暴躁。
但,姚广善,他配不上平和的教育方式。
母子俩说话的功夫,被姚瑜放下来善善已经匍匐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去撵小青蛙了。
赵氏看了呼吸急促,就要过去将他拽起来,“兔崽子,我刚给你换了衣服!”
姚瑜拦住赵氏,“算了,他爱在地里打滚就让他滚吧,一天也别给他换洗这么勤,每天上床睡觉时换一身就行了,其他时间就别管了。”
赵氏自他八个月大就备受折磨,听到姚瑜这般说,她忍不住心动了。
真不想天天在家给这小破崽子洗衣服。
因为洗不完,根本洗不完。
姚瑜只要确保善善在他视线内就行,然后就不再管姚广善小朋友,任由他在四处撒欢。
赵氏也放弃了,帮姚瑜干起活来,只是两人时不时还会看一眼那个小身影。
只见那小身影从地西头爬到地东头,从地北头滚到地南头,时不时还翻个跟头,自己把自己逗得嘎嘎笑。
有些过于癫了。
赵氏忍无可忍,想把人拎起来打屁股,却被姚瑜拦了,“让他自己玩去吧。”
连滚带爬的。
让人看了都怀疑姚广善小朋友这般悠哉是不是来到了他家的床上。
而不是他家的田里。
第97章
十个月前姚瑜听人夸善善机灵聪明,总会觉得很迷茫,迷茫之后会忍不住小骄傲。
十个月之后,他就很少听人夸善善了,人们说起他会说,这小家伙精力真旺盛,跟小牛犊似的,力气大之类。
姚瑜疑心小东西放任下去会不会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就好像现在,他拿田里当床滚。
许彤也看不下去了,“赵姨,真的不管管吗?”
赵氏扭头不想看,“他都已经成了这幅样子了,就随他去吧。”
来忙工的人偶尔休息时,抬头见善善在土里滚,忍不住哈哈大笑。
许彤欲言又止,但见他的小侄子跟个脱缰小马一般根本拉不住,他也放弃了。
不知过了许久,许彤余光撇了一下,突然脸色一白,“善善怎么躺在那里不动了?”
刚刚还衣服开明老父亲模样的姚瑜慌忙跑了过去。
只见小家伙面朝蓝天,整个人呈大字型,瘫倒在地上,半截小短腿还被土覆盖着,应该是他自己扒上去的。此刻小圆眼紧闭着,完全没有刚刚的生机与淘气,一副毫无生气的样子。
姚瑜忍不住摸了一把,小身体还是热乎的,可他一摇,人却又半天不醒。
纵使能看到他小胸脯一起一伏,肯定是活着的,可他还是忍不住慌了神。
姚瑜又摇了摇。
善善他终于睁眼了,嘴巴一瘪,嘟嘟的就要哭。
还不忘伸手要姚瑜抱,姚瑜见他脏兮兮的样子不是很想抱,可他中气十足,嚎声震天,有种顷刻就要把嗓子哭哑的架势。
姚瑜只好把他抱进怀里。
姚瑜很嫌弃。
“宝宝怎么了?”
“爹爹~”
“嗯。”
“爹爹~”
“嗯。”
然后一头扎进姚瑜怀里,又睡着了。
姚瑜:……
总不能继续把他埋进土里让他睡,姚瑜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无奈了。
他只好把善善外面一层最脏的衣服扒掉,然后脱掉自己的外袍,将人裹起来,又找了个巾帕垫到他小脑袋下面,最后将他小心翼翼的放进篮子里。
晚上回去后,姚瑜第一件事就是烧一大锅水,然后把善善扒了。
扒了之后,不光衣服脏的不能直视,他本人也是如此。
小兔崽子太能造了。
连叽叽都成了土黄色的了。
这么小的叽叽,又软又脆弱,姚瑜根本不敢使劲儿搓,只能拿了块湿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拭,生怕一不小心搓掉一层皮,或者造成别的什么遗憾。
兴许是姚瑜擦的他痒痒了。
小兔崽子熟睡中,无意识的伸手自己随意抓了把小叽叽,挠痒痒一般。
姚瑜都无语了。
他这个当爹的这般小心翼翼,小兔崽子自己就那么粗暴。
…
这之后,姚瑜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得想办法让小兔崽子释放掉过于旺盛的精力。
新手父亲姚瑜愁了好几天,一日突发奇想。
他决意在种完甘蔗之后给善善修一间玩乐屋。
有了这个想法,姚瑜便开始构想了。
他打算将里面的地面都用砖瓦铺成的,有露天有室内的,砖瓦之上再铺一层毯子,里面将会放一些善善的玩具。
姚瑜参考《婴戏图》初步打算往里面设一个儿童靶场,再放几个不同样式的木马,几架秋千,投壶的,踩高跷的,傀儡戏、木质滑梯、一台儿童版大鼓……
姚瑜越想越兴奋,他今年二十岁,心中尚未完全褪去的玩乐之心顿时冒头了。
他要给他家善善打造一个让所有小孩子都羡慕的巨大玩具房。
对了,还得添加上读书习字之处。
虽然,进了这房子的人不一定还会有读书的想法,但放在那里做提醒之用也是好的。
还得有玩水的地方,弄几个小木船,小鱼。
这个想法放在村里,任谁知道都会说他有病。
毕竟那么大的场地,还有用青砖铺。
粗粗估计,预算都得三十两之多。
对于有些家庭而言,可是好几年的开销了。
如果给人知道,别人肯定会说姚瑜疯了。
所以姚瑜谁都没说,连宋凉都瞒了。
他不知道善善会怎么想,但如果他是善善,能有个这样的玩乐房,他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
…
“啥?又要买地?”村长很不解,“还要买这么大一块地?这没个十两银子下不来啊!”
“银子不是问题。”反正现在日子好了,不愁吃喝的,银子搁着也是搁着,就算他花了也还会再挣回来的。
他只有这几个他爱的家人,银子给他们花了总比一直存着吃灰的好。
村长思考再三,“这么大一块地,也就只有村塾旁边那块才符合要求。”
那块地姚瑜知道,“行,就那块了。”
不过有一点,姚瑜不想让人知道,“村长,这件事要麻烦你帮我瞒着,连我娘和宋凉也别说,我不想让人知道。”
村长合理猜测,“你小子不会有点钱了就想金屋藏娇吧?”
“叔?我是那种人吗?”姚瑜嘴角抽抽,“你多想了。”
村长只好道:“不是最好,如果最后被我发现你小子真的干这种事,别怪我不替你隐瞒。”
姚瑜是个行动派,有想法就立马去做了。
地很快划好了,砖姚瑜也偷偷买了,工匠也让村长帮忙请了,只要钱到位,随时都能开工了。
姚瑜每月就村塾里那点钱,实在不多,都供不起善善一个人的开销,每年就等着庄稼收了卖钱呢。
可眼下二十亩麦子还要两个月才能有收成,四十二亩的甘蔗也要到下半年了,姚瑜实在等不及了。
无法,姚瑜四处找做司仪的活,还写了好几个话本。
姚瑜本就效率高,只要心中有故事,那话本对他而言就更简单了。
姚瑜毕竟是个举人,虽然眼下既不为官也不考举,但他有别人没有的应试经验。听说姚瑜决定指导他人科考,不少人捧着银子上门拜师。
姚瑜并不是所有人都收的,他收之前会先同对方谈一谈,考较一番,若是此人心地善良,不过于迂腐,对普通百姓富有同理心,又踏实肯用功,他就收。
几天下来,姚瑜收了五个人。
这一个月里,姚瑜忙得不可开交,连家都不怎么着。
如今日一般,姚瑜披星踏月而归。
“你这几天怎么回事?”赵氏抱着善善在门口等他,“整日早出晚归的,我们三个都见不着你的面。善善每天爹爹爹爹的喊,觉都不肯睡了。宋凉整日忙着生意都有时间看看孩子,你倒好,一天天的见不着人。”
闻言,姚瑜嘴上回答着赵氏的话,眼睛却看向她怀里的小宝宝,“娘这几日我就忙得差不多了,后面就闲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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