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鞍玉勒
姚老头和他寒暄一番,王员外直接进入正题,“听姚安说,卖粮之事有变动?”
姚老头笑着道:“姚安年纪还小,我不放心他主事,他说的话做不得数的,若是有让王兄误会的地方,还望不要跟他个孩子一般计较。”
王员外没接他的话,反问:“姚老弟可是嫌粮价压的低了些?其实这是姚安这孩子一片孝心,他怕晒粮收粮折腾,让你这个当爹的劳身又劳心,才主动提出来让我来帮忙晒粮收粮运粮,但他又不好意思白让我帮忙,才提出稍微给我些实惠。
姚老弟你可别怪姚安啊,他是个好孩子。”
姚老头笑笑,“王兄多虑了,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是我提早已经许诺了郑记粮行的郑老板,我实在不知道姚安居然背着我去找你了。真是对不住了,让王兄费心了。”
三言两语,把责任都推到姚安身上。
至于是不是许诺了郑老板,谁又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王员外脸色有些不好看。
不过他到底是老油条,很快调整回来。
“既然如此,我就不为难姚老弟了。今年我来晚了一步,明年姚老弟可要先考虑我啊。”
姚老头也是圆滑,“如果价格合适,明年我一定把粮食给王兄。”
听到这里,王员外哪能不知道姚老头就是嫌他压粮价了?
可是他又不能挑明,甚至还要继续陪笑。
姚老头不好应付,可那姚安是个傻的,若是能一直和姚家保持关系,等姚安当家的时候,他何愁捞不到好处?
也因此,王员外还跟姚老头说了一些姚安的好话,但这好话他不能直说,他从赵氏那里切入。
“上次姚老弟你跟我诉苦,说小儿子儿媳不孝,撺掇弟妹与你和离,如今如何了?”
他不说这话,姚老头还想不起这事呢。
要不是他劝自己,自己哪会狠得下心来与赵氏和离?
而且,王员外与姚安走的那般近,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已经和离了,还与小儿子分了家?
姚老头心中冷笑。
如今看来,这其中必有姚安的手笔。
只是姚老头还无法和他撕破脸皮,“不孝子的事,我实在不想再提。”
王员外自以为顺着姚老头的意,安慰道:“老弟也莫太伤心了,娇宠出来的小儿子大都是这般德行,我家那小的也是,不省心啊!
不过幸好我家那大的省心,但也比不上姚安一半。有姚安这个儿子,姚老弟有福气啊!”
姚老头脸色难看,实在不知该怎么接话。
“姚安是个能干的,老弟你也该把你手下的事交给他练练手,将来也好接手你的家业。
他是我侄儿,若是有什么不会的,尽管让他来找我,我能帮的一定会帮他的。”
这话王员外以前也说过,但当时他以为王员外是真心关照小辈,还很感谢,如今经过现在这一遭,他很难不多想。
“小儿子嘛!成不成气候不要紧,只要不短他吃喝,继续娇养着便是。大事还得看老大。”
姚老头点点头,敷衍的过于明显,他弄不清王员外到底图的什么,只好岔开话题,“王兄难得来我家一次,不如在此用顿饭,不知王兄可有什么忌口的?”
王员外摆摆手说:“不用不用,我来是听说你们村子里出了个秀才,不知姚老弟可否帮忙引荐一二?”
姚老头有些诧异,“王兄竟不知?”
姚安没告诉他吗?
“知道什么?”王员外不明所以,“我听说这小秀才今年不过十九,第一次考就考了第十名,这般才学,有这般青年才俊,他日考上举人也不是问题。
听说他还是大才陆先生的高徒,想来前途不可限量。”
姚老头还是第一次知道姚瑜这么多事。
原来他考了第十名。
他还背着自己拜了师傅。
姚老头一拱手,“王兄所说的小秀才,正是不才小儿子。”
他看着刚刚满嘴贬低他的小儿子的王员外,脸色青了白白了青,竟然还有心情苦中作乐的想,真是痛快啊!
……
这两日,姚瑜被县令所征,和江恒一起帮忙收税。
后来县令又找了些人,姚瑜身上的压力总算轻了些。
第三天的时候,大中午就忙完了。
县令为了感谢他们,还在万家酒楼摆了宴席,请他们几人吃饭。
徐掌柜听说了也跑来跟县令打招呼,结果被县令拉着一起吃了个饭。
“这几天本官真是感谢各位了,特别是姚秀才和江恒,忙了这么多天。”
徐掌柜道:“能帮上大人,是姚瑜的荣幸,大人不必同他客气,往后若有需要,你只管差遣他便是。”
姚瑜陪县令喝了一杯,“我师傅说的是,大人有事只管差遣。”
姚瑜知道徐掌柜这话是帮他攀交情,他也很识趣。
话虽然这么说,但人家一个县令,好端端的怎么会找他帮忙。
江恒闻言诧异的看了眼姚瑜。
这徐掌柜进来时,他还以为是什么什么大人物,吓得都不敢插话,没想到竟是姚瑜的师傅?
“众位吃好喝好,我就不多陪了,店里还有客人等我呢。”徐掌柜喝了几杯就想走。
姚瑜不太能喝,闻言一把拉住徐掌柜的胳膊,“掌柜的,你在这里陪大人喝着,我去楼下看着,不会出岔子的。”
徐掌柜对姚瑜那是一万个放心,闻言便由他去了,姚瑜顺道把江恒也带走了。
“哟,小姚先生,许久不见,听说你考上秀才了?”以前的老客人可不会专门和他打招呼,但是现在今非昔比。
姚瑜硬着头皮和人寒暄,一边叮嘱江恒算账。
江恒僵硬的拨着算盘珠子,他知道姚瑜在县里酒楼当账房先生,却不知是在最大的酒楼当账房先生。
“是三两六钱?”江恒目前是外人,拿不到账本看不到账,只是根据客人的饭食拨动算盘珠子。
姚瑜挥动笔杆记下,同时点头,“不错。”
待客人走了,江恒才僵着身子问他,“这就是你上工的酒楼啊?”
姚瑜点点头,“是啊!你回家可要好好练练,过阵子我好把你推荐给掌柜的。”
江恒道:“你把我推荐给掌柜的,你怎么办?”
姚瑜笑笑,“放心,你现在的水平还撑不起一个酒楼,我这两年应该还是要和你一起留下来的,等你能独当一面时,我才会考虑辞职。”
江恒闻言放心了。
看着姚瑜翻动账本,查看之前的账目,江恒陷入沉思。
他之前只知道姚瑜变了,却从未像现在这般体会深刻。
姚瑜变了。
或者说,姚瑜本来就有本事,只不过今日他的潜能才被挖掘出来。
他开始展露头角了。
可笑他本以为他和姚瑜是一样的,姚瑜靠他爹娘混日子,他则靠奶奶外公混日子,一起玩闹一起摆烂。
但人跟人其实不一样。
可是江恒一点也不嫉妒他。
他有什么理由嫉妒姚瑜呢?
若不是姚瑜,他怎么会有机会接触到现在这些事情?
他怎么会有机会跟县令一桌吃饭?
姚瑜给了他机会,他感谢姚瑜,他觉得自己应该紧紧抱住姚瑜的大腿。
江恒自认为能力平平,若是没意外他一辈子都会这么平平无奇。但现在他兄弟愿意提携他,这是他的机会,他若能抓住这个机会,以后必也能过上好日子。
送走县令,徐掌柜终于有机会好好跟姚瑜聊聊。
“小兔崽子你真是狠心,考完七八天了也不知道来接替我,让我是又当掌柜又当账房。丝毫不知道体谅体谅我这一把老骨头,差点累散架了。”
姚瑜笑嘻嘻的给他捏了捏肩,“我本来是想来的,可谁知宋凉提前生了,他一个人又是坐月子又是照顾孩子,我实在不忍心,就在家多呆了些日子。”
徐掌柜闻言也替他高兴,“孩子都出生了?几天了?”
“二十三天了,过几天就满月了。”
徐掌柜嗔怪,“这么大了也不知告诉我一声,我这什么也没准备。”
“啥也别准备了,小孩子什么都不缺。”
话是这么说,可徐掌柜不可能真不准备。
说话间,徐掌柜目光挪到江恒身上,“这位小兄弟是?”
姚瑜狡黠一笑,“这位是我兄弟,江恒,认得字,也算过账,县令缺人手,我俩一起帮忙收粮了。”
江恒也及时打招呼,“见过徐掌柜的,我是姚瑜发小,听他说起过您。”
帮县里算账收过粮?
徐掌柜忍不住高看他几分。
此刻并不是推荐江恒的合适时机,姚瑜一直干到傍晚,让徐掌柜难得休息了半天,才和江恒一起回了家。
接下来的几日,姚瑜把主要目光放到田里。
谢猎户最近很是焦虑。
他见到姚瑜后,忍不住发愁,“人家的粮食都收了,咱这咋还是光长杆儿,不长粮食呢?”
姚瑜忍不住笑道:“谢叔,我当时要跟你解释清楚,你当时非不听。”
见姚瑜一点也不愁,谢猎户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那可是二十二亩地啊!
“那你现在跟我说说,是咋回事?”
“咱们地里种的这叫甘蔗,他是不结粮食,只长竿子的,天气暖和雨水充足的话,半年就成熟了。这甘蔗成熟了是甜的,我们可以从中榨取甜汁,提炼出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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