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arey
晋云宗也有人学,韩不见更专门研究过解奚琅的剑术,却始终不得要领,未能参悟透。可籍此来认人,那是没问题的,但也正因此,韩不见才会惊讶。
韩不见原本等着疑似解奚琅的男子用剑,未想他不仅没用剑,使的武功招式,也不见一点沧海院的影子。
这人不是沧海院的。
可若不是沧海院的,谈夷舟又为何会与他走的近?谈夷舟才不是什么好心人,不会随便与人熟稔的。
“师兄,是不是我们猜错了?”郭沛也看出了不对,他压低声音问韩不见。
韩不见脸沉如墨,没有立马回答郭沛,而又盯着台上的人看了一会,才收回视线,压低帽檐往谈夷舟那边看了一眼。
韩不见没回答郭沛的疑问,闷声说了句走:“回山上。”
郭沛心里有许多疑惑,不过他没有多问,跟着韩不见就走了。
谈夷舟虽视线没离开过解奚琅,但他对视线敏感,韩不见扫了他一眼,谈夷舟就察觉到了。看着韩不见跟郭沛走远的身影,谈夷舟眼神暗了暗,心里闪过杀意。
*
精彩的数百招后,柴昀终究不敌解奚琅,被解奚琅一脚踢下比试台,台下爆发出欢呼。
解奚琅不为所动,收起扇子就往台下走,不欲在这多留。柴昀被解奚琅狠狠教训了一顿,鼻青脸肿的,看解奚琅要走,他还不带停顿的,立马站起,朝解奚琅小跑过来。
“等等。”柴昀叫住解奚琅:“我有话说。”
若是平时,解奚琅肯定不会搭理柴昀,只是现在他们刚比试完,四周又有很多人,解奚琅不想惹麻烦,便停了下来,安静地看着柴昀,等着他说话。
开口前柴昀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打好了腹稿,可等对上解奚琅看过来的眼神,柴昀还是愣住了,连带着大脑空白,忘了要说的话。
比试前扶桑说有要事要禀报,解奚琅急着回去听扶桑说事,结果柴昀竟然叫了他,害他不得不停下,这已经让解奚琅不爽了,而柴昀却还半天憋不出一个字,解奚琅开始觉得不耐烦了。
解奚琅主动发问:“你要说什么?”
柴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避开解奚琅看过来的视线,给自己壮了壮胆,如同十六七岁的莽撞小子,大声道:“我想请你吃饭。”
还以为有要事的解奚琅:“……”
柴昀第一次做这种事,紧张得快吐了,不过柴昀掩饰得很好,没将紧张流露出来。
“江州有家酒楼的厨子是西南来的,特别会……”柴昀话没说完,就被解奚琅打断,他客气婉拒:“吃饭就不用了,柴公子自己去吃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不等柴昀反应,解奚琅便转身走了,柴昀没想到会有人拒绝他的邀约,顿时一愣,等回过神来,解奚琅已经走出了比试场。
谈夷舟本就对柴昀很不满,看他输了不觉得丢脸就算了,还不要脸的往解奚琅跟前凑,嘴巴张张合合的不知道说了什么,谈夷舟便觉气血上涌,快要忍不住了。
幸好解奚琅没有给柴昀好脸色,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话,就转身走了,独留柴昀傻站在原地。
谈夷舟满意地笑了。
解奚琅走了,谈夷舟也没必要再留下,只是刚才韩郭二人在现场,谈夷舟暂时没弄清楚他们出现在这儿的用意,不敢直接去找解奚琅,怕有麻烦。
“你先回去。”谈夷舟侧头看扶桑道。
扶桑是解奚琅的属下,如今主子走了,不用谈夷舟说,扶桑都会离开。
扶桑扭头就走。
*
回到住的地方后,解奚琅先是去沐浴,换下身上沁了汗的衣服,才起身去书房,而解奚琅港踏进书房,扶桑就凭空出现,无声立在解奚琅身后,恭敬道:“主子。”
解奚琅走到书桌前坐下,没给扶桑反应的机会,立马问:“查到什么了?”
“郭沛回晋云宗后,除了韩不见下山跟踪主子,马无名还写了一封信。”扶桑直入主题:“信是写给无涯长老的。”
“玄剑阁?”解奚琅眉头紧蹙:“马无名跟玄剑阁有交集?”
玄剑阁是武林第一大宗门,而且和晋云宗不同,玄剑阁并不是后来居上,它一直是名门名派,只不过之前称不上武林第一宗门。
晋云宗这几年虽然发展得越来越好,在江湖里也排得上号了,可像玄剑阁这般有底蕴的宗门,向来都是只与和他们一样的宗门交好,晋云宗还入不了他们的眼。
那为什么马无名竟然认识无涯长老?要知道无涯长老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宗门长老,他是玄剑阁三大长老中唯一还存于世的,就算是玄剑阁阁主,想见无涯长老也不容易。
马无名一外宗掌门,又如何能与无涯长老通信?
“对。”扶桑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走上前递给解奚琅:“这是截下的信。”
扶桑的话打断解奚琅的思绪,他回过神来,伸手接过信,拆开来看。
武林尚无盟主,各宗门各有心思,想要成为下一个武林盟主,在这种情况下,不同宗门间的联系比从前密切,有互相结盟的,有利益交换的,从这个角度想,晋云宗跟玄剑阁有交集,并不是很难理解。但就算两宗相交,马无名该联系的,也该是玄剑阁阁主聂云晖,而不是无涯长老。
解奚琅思绪转得飞快,拆信的时间里,他脑中已经闪过好几种猜测,解奚琅甚至分出一点精力去想马无名的信写了什么。解奚琅觉得马无名应该写了封长信,毕竟这个节骨眼上能让马无名联系无涯长老的,绝对不会是小事。
可等展开信纸,解奚琅却只看到了一句话,然而就是这句话,让解奚琅急火攻心,噗地吐出一大口血。
“疑解家小子未死,危,望小心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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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占有欲超强且超爱吃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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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份小剧场:
解奚琅除了有很多漂亮的饰品,还有不少漂亮的发带,因为发带太多了,少一条也不会被发现。
于是谈夷舟偷拿了一根发带,以前他胆子小,拿了发带也只敢在自给自足时搭在鼻子上闻,可等在一起后,谈夷舟就没了顾虑。
谈夷舟或用发带遮住解奚琅眼,再低下头吻师哥,或用发带绑住解奚琅手,然后附身去做别的事。
第32章
确定身边没人跟着,谈夷舟才敢去找解奚琅,但这次他却吃上了闭门羹,扶桑站在门口,抬手挡住去路,不让谈夷舟进。
“主子歇息了。”扶桑神情冷淡,语气却是不容人质疑的坚定:“你请回吧。”
谈夷舟来找解奚琅找的勤,和扶桑说不上熟悉,却也绝对不陌生,否则下午就不会一起去看解奚琅比试了。也正因如此,扶桑此时的表现让谈夷舟觉得奇怪,且不说解奚琅不会睡这么早,光凭这些日子和解奚琅的相处来看,谈夷舟就不信解奚琅会让他吃闭门羹。
联系到今天发生的事,谈夷舟脑中闪过一个猜测,他觉得解奚琅不肯见他,一定跟晋云宗有关。
“我就看一眼。”谈夷舟没被说动,直视扶桑道:“看完我就走。”
扶桑不为所动,还是刚才那句话。
谈夷舟担心解奚琅,看扶桑仍在阻拦,没有变化的意思,谈夷舟没了耐心。谈夷舟不再征求扶桑的首肯,伸手推开扶桑的手,径直走进屋内。
扶桑愣住了,她没想到谈夷舟会不顾解奚琅的意愿,而强闯入屋,毕竟从这些日子来看,谈夷舟是唯解奚琅是处的。不过扶桑也就走神了一瞬,她作为解奚琅的属下,执行解奚琅的命令是她的指责。
扶桑表情恢复如常,转身跟着进屋,同时手握住盘在腰间的鞭子,打算动用武力将谈夷舟赶出屋。只是扶桑手刚握住辫子,还没来得及行动,床帐后便传来解奚琅的声音:“扶桑,出去。”
扶桑一顿:“主子?”
“出去。”解奚琅重复道。
“是。”扶桑很听话,解奚琅说让她走,扶桑就真的走了,但在离开前,她却抬眸看了谈夷舟一眼。
谈夷舟一颗心都挂在解奚琅身上,因而并没注意到扶桑在看他,等听到门关上的声响,谈夷舟飞快地走到床边,隔着床帐往里看:“师哥今夜怎么睡的这么早?”
床帐是纱,屋内又只点了一根蜡烛,光线较暗,谈夷舟看不太清解奚琅。可从刚才解奚琅说话的声音来看,谈夷舟总感觉解奚琅和平时不一样。
谈夷舟一边等解奚琅回话,一边在头脑风暴,猜测解奚琅遇到什么事了,才会这样。
“你来做什么?”解奚琅避开谈夷舟的问题,直接发问道。
“来看看师哥。”谈夷舟如实道:“师哥赢了柴昀,我本来准备请师哥吃饭,好好好道喜,只是临时不便,便拖到了现在。”
谈夷舟本来想说他看到了韩不见和郭沛,但转念一想,韩不见跟郭沛也没做什么,会来看比试,大概也是为了确认身份,而既然他们没有确认成功,谈夷舟就不想说这些话给解奚琅添堵了。晋云宗这些烂人,没资格让解奚琅为他们烦恼。
谈夷舟设想得好,甚至想好了接下来要聊什么,然而解奚琅却一改往常状态,竟然主动追问起来:“临时不便?发生什么事了?”
解奚琅的话让谈夷舟意外,他心思几转,暗暗分析起解奚琅这么问的缘由。只是解奚琅转变的突然,谈夷舟掌握的信息又少,他想不明白解奚琅为什么会这样。
解奚琅问了话,却不催谈夷舟回答,按理来说谈夷舟不该着急,他可以慢慢思考的。但解奚琅对谈夷舟来说是特殊的,谈夷舟并不想隐瞒解奚琅,就更别说花心思去想该怎么编一个合理的答案,好瞒过解奚琅了。
“师哥比试时,我看到了韩不见和郭沛,他们乔装打扮成弟子,也在看师哥比……”谈夷舟实话实说,还准备说说下午去干的事,只是话才说了一半,床帐后却传来类似呕吐的声响,紧接着温热的鲜血穿过床帐,溅到了谈夷舟手上。
“师哥!”谈夷舟被吓了一大跳,忙掀开床帐,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床帐一掀,只见解奚琅脸色惨白,嘴唇被被血染得鲜红,而他白色的里衣上更是被血沁透,人也昏迷过去。刺眼的红映进谈夷舟的眼,刺得他大脑轰的一声巨响,忽地空白一片,失去了思考能力不说,双手更止不住地颤抖。
“师哥,你怎么了?”谈夷舟遵循本能,想要给解奚琅擦嘴角的血。然而等他手碰到解奚琅的嘴,谈夷舟才猛地清醒,大喊道:“扶桑,叫大夫!”
解奚琅脸冷的像冰块,已然没了人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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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来的很快,诊看一番后就去开药了,候在一旁的下人,也手脚麻利地帮解奚琅换好了衣服。
谈夷舟一直陪在旁边,见解奚琅安静躺在床上,他手紧攥成拳头,骨头咔咔响,掌心被指甲划破流血都没察觉。
“扶桑。”谈夷舟脸色阴沉,声音也很沉,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此时心情很不好。
扶桑没有深想,也没有回话,只是抬眸和谈夷舟对视,无声询问他有什么事。
扶桑是解奚琅的人,若是今晚之前,如论如何谈夷舟都不会多嘴,更遑论审问解奚琅的人了。可今晚解奚琅身体不适吐血,浑身更冷的像冰块,仿佛在冰窖里冻了许久似的,这种情况下,谈夷舟就再冷静不了了。
事关解奚琅,他必须小心以待。
“师哥怎么了?”谈夷舟开门见山道:“为什么会吐血?为什么浑身冰冷?”
谈夷舟强调说:“你必须实话告诉我。”
刚才大夫说解奚琅会吐血是怒火攻心,加上身体没完全恢复好,两者相加,解奚琅才会昏迷。大夫的话犹如惊雷,在谈夷舟脑中炸开,叫神思恍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夫说师哥身体没恢复好,师哥受伤了?可这些日子他并没察觉到不对啊,还是说师哥一直病着?谁伤了师哥?师哥为什么会变这样?
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甚至扶桑可以回答得很详细,只是她是解奚琅的人,哪怕谈夷舟是解奚琅师弟,且谈夷舟这么问是出于关心,在得到解奚琅的应允前,扶桑也不能多说一个字。
“抱歉,无可奉告。”扶桑不仅拒绝回答,还开口赶人:“主子这边有人照顾,谈公子还是先回吧。”
扶桑的回话在谈夷舟意料外,他被噎住了,完全没想到扶桑会这么说。但解奚琅还没醒,他又什么事都没弄清,谈夷舟怎么可能走?
看出扶桑什么都不会说,谈夷舟便没继续追问,反正无论他怎么问,也问不出东西来。只是谈夷舟也没走,无视了扶桑刚说的话,走到床边坐下:“师哥这有我,用不着你们。”
谈夷舟话说的生硬,完全没有商量的意思,他以为扶桑还会不同意,便做好了争论的准备。谁知扶桑却没有说不行,顿了片刻会应了好,还直接退下了。
谈夷舟有些意外,摸不准扶桑是什么意思。
不过谈夷舟也就思考了一会,就没有继续琢磨了,而将注意力集中在解奚琅身上,看解奚琅脸色惨白,谈夷舟像被人剜肉剔骨似的,疼得不行。
“师哥。”仗着解奚琅没醒,屋内又没别的人,谈夷舟胆子大了起来。
谈夷舟伸手去摸解奚琅的脸,手指从眉毛往下滑,抚过鼻尖,最终落到解奚琅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