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arey
解奚琅闭嘴不言,秦星河以为他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便改嘴开始夸人:“你声音真好听。”
秦星河不吝啬夸赞,咧嘴笑道:“长得也好看,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人。”
解奚琅不为所动。
秦星河撇撇嘴:“你不喜欢别人夸你?”
“好吧,那我不夸了。”秦星河不等解奚琅回话,就接着说:“你能告诉我你名字吗?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江湖闯荡,多个朋友多条门路,谁知道哪天就用上了。”秦星河笑呵呵的,没有被解奚琅的冷漠打击到:“我叫秦星河,你可以喊我星河,也可以叫我阿河。”
解奚琅还在想黑衣人的事,秦星河叭叭地说个不停,就像早睡时在院子里啼叫的鸟,聒噪得很,听得解奚琅心烦。
解奚琅拧眉,准备让秦星河闭嘴。
“这也不想聊,那再换个话题?”秦星河朝前边努嘴:“要不我们聊聊他?”
谈夷舟牵着马走到树下,那里靠近溪水,方便马饮水。秦星河抬高下巴,点点谈夷舟说:“这人是你朋友吗?他好像很宝贝你,都舍不得你受累。”
看秦星河提到谈夷舟,解奚琅咽下到嘴边的闭嘴,顺着秦星河的视线看去,见谈夷舟在栓马,启唇道:“不是。”
秦星河习惯解奚琅做哑巴了,说这些也没想着得到回复,说完就要找新的话题,哪想高冷的美人竟然说话了。
秦星河差点咬到舌头:“你理我了?”
“不是?什么不是?”秦星河没理解解奚琅的意思,他觑了眼谈夷舟,试探道:“你们不是朋友?”
解奚琅又不说话了,还闭上眼了。
秦星河快急死了,最受不了话说一半的人,他又喂喂起来:“回答完再……”
“闭嘴。”谈夷舟放好马回来,看解奚琅闭着眼在睡觉,而秦星河还在旁边说话,便压低声音呵斥。
谈夷舟走到秦星河跟前,怕吵到解奚琅休息,声音低低的。冷脸警告道:“再说话我割了你舌头。”
秦星河吓了一跳,虽然打心里觉得面前的两人不会把他怎么样,但秦星河不敢拿自己赌,万一他们改变主意了,那他就惨了。
秦星河紧抿唇,小声哦了句,开始做哑巴了。
谈夷舟不管秦星河,看他安静了,便走到解奚琅身边坐下。此处四周空旷,背后又有大树,荫出一大片树荫,徐徐微风吹过,还算凉爽。
不过谈夷舟不太放心,怕解奚琅热,仍摘了一片大树叶,动作轻轻地煽动起来。
不远处坐着的秦星河看到这一幕,不由咋舌——有必要这么关心吗?不是有风么?
秦星河在心中吐槽,这两人看着关系不普通,别是断袖吧?
*
秦星河如何在心中吐槽的,解奚琅是不知道的,他小睡一会,起来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又收拾好上马,继续赶路了。
露宿条件差,又睡不好,解奚琅不想再在野外过夜,而只要不耽误时间,傍晚他们便能到一处客栈。
虽然条件很一般,但到底比睡在野外好。
下午一路骑行,几人顺利达到客栈。客栈依山而建,名为山水间,专做来往行人的生意。
客栈生意一般,一楼只三两坐着几个人在喝酒,老板娘一袭红衣,头顶插了根羽毛,耳环也是羽毛做的,正坐在前台把玩算盘,见有人进客栈,堆起笑抬头:“打尖还是住店呐?”
“住店。”解奚琅回道。
老板娘视线扫过解奚琅三人,看他们都戴着面具,也没好奇多问,只眯着眼笑:“普通房?”
只要有外人,解奚琅和谈夷舟就会戴面具,虽然抓走秦星河后破例了,让秦星河见了他们真长相,但现在来客栈,他们又戴上了面具,还给秦星河戴了一张面具。
这次回话的变成了谈夷舟:“一间普通房,一间上房。”
进客栈前,秦星河双手得了自由,没再被绑住,此时听到谈夷舟只要了两间房,他没忍住问谈夷舟:“两间房怎么睡?”
他们可是三个人,以秦星河这两天对谈夷舟的了解,他可不觉得他有房睡。
“你和我一间。”谈夷舟难得耐心好,回了秦星河一句,才继续跟老板娘说:“上房备好热水,等会他要洗澡。”
老板娘看出不对劲,但她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点点头说:“我马上让小二搬水上去。”
谈夷舟嗯道,没再问别的,拿起解奚琅的包袱,放柔声音道:“走吧,先回房。”
上房在顶楼,解奚琅转身去走楼梯,谈夷舟紧随其后,犹如解奚琅的下人,护着他往上走。秦星河心里气愤,却无法发泄,看两人上楼了,他也跟了上去。
刚走到二楼,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响动,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饿死了饿死了,先给我上一桌好菜。”
解奚琅没回头,谈夷舟却动作一顿,微微侧头往下看。只见说话的是一位着黄衫的女子,头戴蝴蝶发簪,走路时头上的发簪上的蝴蝶一晃一晃的,煞是好看。
但女子却似是嫌麻烦,坐下后一把取下发簪,将簪子扔到桌上,然后扭头朝后大喊:“阿鸿你再慢点我就饿死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晏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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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最开始就是干巴瘦小的流浪小狗,性格也闷闷的,长得也不好,而师哥那时已经是大美人了,两人本该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结果两人不仅成了亲师兄弟,美人师哥还对他这么好,师弟怎么可能不喜欢上师哥?
但师弟是个怂货,只敢偷偷喜欢,完全不敢透露,怕被师哥讨厌。
不曾想后来师弟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天天要跟师哥说n句喜欢,还逮住机会就要亲师哥。
又一次被师弟亲得下巴湿漉漉的师哥,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就想着和师弟约法三章:“一天只能亲三次。”
师弟用嘴堵住师哥嘴,不让他再说话了。这哪行?亲三次简直是要了师弟半条命。
要不是知道师哥不会答应,师弟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抱着师哥亲。
第47章
秦星河这次没被打晕,谈夷舟给他点了吃的回房,留下一句别跑,就离开去找那个美男子了。
谈夷舟到解奚琅房间时,解奚琅正坐在桌边擦剑,谈夷舟在他对面坐下,主动开口道:“楼下是晏笙跟归鸿,他们不知道怎么来了这儿,兴许和我们一样,也是来参加玄剑阁冬宴的。”
沧海院不参与江湖纷争,其下弟子学习到一定程度也会一一离开沧海院,或独立闯荡江湖,或再加入别的门派。不过除此之外,江湖上还有个派别一粟——一个由在沧海院学习过的人组成的宗派,晏笙和归鸿就在其中。
“我上次见晏笙还是前年,那时她已经加入一粟了,正独自游荡江湖,至于归鸿,”谈夷舟如实道:“我很多年没见他了,不知道他后来做什么去了。”
晏笙也好,归鸿也罢,这都是他们在沧海院时相熟的人,后来各自离开沧海院,回归到原本的生活,便渐渐少了联系,若非今天在这碰上,也许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
“师哥,我们不确定晏笙他们是来做什么的,若他们也要去玄剑阁,那我们是不是要稍作伪装?”谈夷舟道:“不然会被他们发现。”
虽然解奚琅没有明说,但从两人平时的相处中,谈夷舟能够感觉出解奚琅不想和过去有太多牵扯,否则解奚琅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赶他。晏笙和归鸿作为曾经的师妹师弟,谈夷舟不认为解奚琅想和他们接触,既如此,那只能躲着了。
解奚琅插好剑,拿起剑鞘套剑:“明天一早就走。”
就像没想到会在扬州遇到谈夷舟一样,解奚琅同样没想到会在山里的客栈遇到晏笙、归鸿,尽管曾经同在沧海院学武,可他们跟谈夷舟不同。一则二人不是他的亲师弟亲师妹,二则就算解奚琅不想承认,晏笙和归鸿之于解奚琅,就是没有谈夷舟和他亲近,如今又隔了数年,解奚琅并不想和他们接触。
“明白。”谈夷舟点点头,没有离开,而紧紧看着解奚琅,迟疑地喊了声师哥。
解奚琅装好剑,看谈夷舟还没走,他斜了他一眼,问:“还有事?”
解奚琅没有应谈夷舟这句师哥,谈夷舟习惯了解奚琅这样,他不觉得难过,对于谈夷舟来说,哪怕解奚琅一句话都不跟他说,只要能在解奚琅旁边待着,他就很满足了。
“明早离开后,之后的路会越来越难走,甚至还要走雪地,估计小十天才能到下一个城镇。”谈夷舟说:“平宁城是离玄剑阁最近的县城,县里有众多玄剑阁弟子,我们进了平宁城后,大概要伪装一下。”
谈夷舟解释说:“虽然现在武林里没别人知道师哥活着的消息,但我们才离开晋云宗,还抓走了肖仲觞,马无名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马无名等人或许不知道那人是师哥,可他们一定认识我,这些年我做的事不是秘密,如果有人看到我出现在平宁城,身边还跟着人,他们一定会调查你的,这样怕是会影响师哥行动。”
若只谈夷舟一个人,他并不怕这些,但多了个解奚琅,谈夷舟就不得不慎重了。解奚琅活着却不公开行动,反而创办冯虚楼,藏在其后活动,这说明解奚琅不想被人知道他还活着的事。
解奚琅不想的事,谈夷舟不会反着来。
谈夷舟说的没错,马无名传信给赵无涯,提醒他小心为上,而后晋云宗长老肖仲觞离奇消失,玄剑阁只会更小心,此时他去玄剑阁,必然危险重重。
“这是必然的。”解奚琅赞同道。
谈夷舟松了口气,说之前他就怕解奚琅不同意,那就麻烦了,还好解奚琅没有拒绝。
谈夷舟笑了起来,语气轻快:“那师哥打算怎么伪装?”
解奚琅名声大,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更是他的标志,如今长发变短,他也不再佩戴各种各样的发簪饰品,甚至都不爱笑了,和从前的他差别很大,若非关系亲近的,大概都认不出他。可偏偏解奚琅长得好,哪怕别的方面都变了,那张脸却没有变,但凡见过他的,再见到也能一眼认出。
其实谈夷舟心里有几种伪装方式,不过他没有说出来,怕解奚琅不喜欢他提的伪装方式,索性让他自己选。
纵使他已经七年没有公开露面了,可解奚琅心里明白,若伪装得不好,他一出现就会被认出来。
解奚琅手搭在剑上,屈指轻敲剑,垂眸沉思。
解奚琅皮肤白,睫毛也很长,像扇羽一般,投下浅浅的阴影。谈夷舟视线落在解奚琅身上,看着他长而微卷的睫毛,心像被猫尾巴挠了似的,喉结上下滚动,吞咽了下。
早在还没走近解奚琅时,谈夷舟就知道院里有一个貌若潘安的大师兄,而且大师兄人还特别好。后来幸运地成为解奚琅的亲师弟,每天大把的时间待在一起,谈夷舟不仅每天都会被解奚琅的美貌震惊,更惊觉解奚琅不是一般的好。
如今也不例外,谈夷舟依旧会震惊于解奚琅的脸。
谈夷舟忽然觉得燥热,他垂下眼,视线从解奚琅的睫毛滑落到他嘴上。解奚琅嘴型很好看,颜色略淡,像刚成熟的桃,看起来软软的,和他表现出来的性格相反。
谈夷舟猛地想起那晚,心跳骤然加快。
解奚琅不知道谈夷舟思绪已经跑远,他想了一会,抬眸回话时,却蓦地撞进谈夷舟像是要把他吃了的眼神里。
解奚琅一顿,随后脸冷了下来。
解奚琅虽然没有和谁在一起过,于情爱方面更是小白一个,可他又不傻,不至于看不懂谈夷舟这种眼神,何况上次谈夷舟也是这样眼神。
“谈夷舟。”解奚琅表情冷淡,警告道:“再露出这种眼神,你就有多远滚多远。”
谈夷舟回过神来,看解奚琅生气了,他立马道歉:“对不起师哥。”
解奚琅不应他的道歉,只是问:“听懂了吗?”
“听懂了。”谈夷舟低头认错。
被谈夷舟要吃人的眼神给烦到,解奚琅暂时不想看到谈夷舟,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后,解奚琅开始轰人:“出去。”
谈夷舟不想出去,但他知道解奚琅正恼怒,他留下也没用,还不如先出去,让解奚琅消消火,过会儿再进来。
“我就在隔壁,师哥有事叫我。”谈夷舟叮嘱道。
解奚琅没有理人,直到谈夷舟退出房间,解奚琅都没看他一眼。
然而等大门合上,解奚琅却发觉他耳朵在发烫。
*
与此同时,二楼房间里。
晏笙吃饱喝足开始犯困,她手撑着下巴打哈欠,问一旁在写信的归鸿:“阿鸿,你确定夷舟师弟在玄剑阁吗?”
归鸿写信的动作不停,头也没抬道:“夷舟师弟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扬州城外,那时有人看着他往西行,而扬州往西,夷舟师弟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玄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