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 第307章

作者:羽春 标签: 生子 布衣生活 种田文 成长 日常 古代架空

等他俩到了灶屋,就让赵佩兰跟顺哥儿先打水洗漱。

灶屋和水井都在前院,方便得很。

顺哥儿说不急,看他俩过来,不想酸倒牙齿,就去畜棚喂马。

陆杨带谢岩把大骨头从锅里捞出来,拿去喂威猛。

根据顺哥儿的说法,狗狗是要吃认爹饭的,以后就跟他亲。

谢岩之前常来府城,跟威猛不亲。今天买了大骨头,让谢岩去喂。

谢岩拿着狗碗。狗碗是陆杨特地去杂货铺挑的,是个中号的浅口汤盆,能装很多饭菜,放汤都能放很多,喝汤吃饭都方便。每天给它洗得干干净净的。

因黎峰说小狗会认饭碗,他们搬来府城,这么远的路,人的饭碗都没拿,把狗的饭碗拿了。

大骨头装到碗里,陆杨还盛了汤水出来,让谢岩端着去。

谢岩说:“这不像认爹饭,像婆婆茶。”

陆杨不爱听:“那我是什么?我是狗儿子了?”

谢岩靠着他笑,“我没有,我就是说我像小媳妇。”

陆杨说:“你跟我是一起的,说你的时候,要多想想我,要说好话。”

谢岩听着喜欢,可惜汤盆太大,不然他要抱抱陆杨。

威猛的狗窝在畜棚对面,都在前院,搭畜棚的时候一起搭了个小窝,因它熟悉了竹筐的味道,陆杨收拾完行李,就把竹筐拿来,给它放到了狗窝里。

它都等急了。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它在桌边都流口水了,吃完也没它的份儿,把它委屈得趴在窝里呜呜呜的。

闻见肉香,它又爬起来摇尾巴。

陆杨让谢岩把狗碗放下,夫夫俩一块儿蹲它面前。

陆杨让威猛叫谢岩爹,威猛不知叫了没,总之它汪了一声,陆杨就当它叫了,允许它吃饭了。

这顿饭把它香迷糊了,吃得喉间咕噜噜的。

谢岩看着很感慨:“我们家的日子真的好过了,养狗都能喂肉喂大骨头了。”

陆杨伸手摸摸狗头,想说个什么,被谢岩伸过来的脑袋打断思绪,他失笑,推推谢岩的脑袋,“你跟小狗争什么?”

威猛已经不算小狗了,站起来有半人高,身型像三两多一些,只是身上肉多,体型是那个体型,整体不如三两矫健。要有个地方给它撒欢消耗体力才好。

谢岩听陆杨嘀嘀咕咕说狗的体型与身材,忍不住摸了摸肚子。

他最近饿得快,饭量大,课业重,有锻炼,总体强度不如干体力活的汉子,他不会也长成个胖子吧?

魁梧和肥胖是两回事,他想要好看点。把陆杨迷着。

陆杨侧目:“怎么了?你饿了?”

谢岩没饿,他想散散步。

他们的新家是个假二进的房子,可以散步走动,从前院走到后院,进了卧房,还能从门口走到书房,再从书房走到外头。

顺哥儿喂了马,看他俩手拉手的走来走去,目光顿了顿,再不拖延,麻溜儿打水洗漱,早点回房歇息。

陆杨侧头看谢岩:“你看看,那就是小孩子。”

谢岩也不拖着了,也打水洗漱。

他晚上要写功课,陆杨先泡好了红豆,醒着面团,然后回屋坐他对面,拿本书看。

看得懂看不懂的,坚持读一读,养养语感。谢岩会跟他讲一些典故,他偶尔读到相关内容,会感到惊喜。这是他读书的动力之一。

等谢岩停笔,收拾书包,陆杨也放下书本,对后面的内容毫不留恋。

谢岩问他:“怎么不看完一篇再停下?”

陆杨答话直白:“看不懂,记不住,下次看的时候,都跟新的一样,停在哪里都一样。”

谢岩没这个体验,很难懂。

他稍稍想了想,这感觉,大概就是陆杨跟他讲人情关系的时候,他跟听天书一样。

睡晚了,夜里不折腾。

今夜无话,次日早起。

今天陆杨蒸了包子,他开店后,做包子的手艺愈发纯熟,这两笼酱肉包子光看卖相就把人馋得口水直流。

再做个面疙瘩汤,让谢岩一并带到府学去。

他中午会给谢岩送饭,让他不要在外面买饭吃。

谢岩不想他太辛苦。灶屋里做饭,点菜的时候简单,操办起来特别累,洗菜备菜,收拾料理,弄完了还要洗碗擦灶台。

做一顿饭就够累了,一天三顿的来,陆杨别说做其他事,歇息的空闲都没有。

陆杨说:“也就这阵子了,等黎峰再来府城,我就会去码头转转,到时就偶尔给你做个糕点吃吃,间隔着送个饭,不会这么勤。”

谢岩说:“我知道你,你是要帮我维系一下人脉。其实不用,等乡试考完,不知有几人跟我是同窗。”

陆杨好惊讶,“你变霸道了。”

说完话,陆杨收拾食盒,跟他一起去府学。

“这事不能这样算,我听你们辩论的话题,这应该不是所有同窗都能参与的,他们允许你旁听几回都够善良了。可能撵过你,你没品出意思。现在能拉你一起探讨,是把你当朋友,不管这里面有几分利益,能把你当朋友,我们也该有所表示。一点吃喝而已,也不是天天供着,不要紧。”

谢岩听到“朋友”二字,对这种情感陌生。他没几个朋友,乌平之算一个,别的人,他还以为就是同窗。

陆杨让他不用多想,“你跟人相处舒坦,就不用计较太多。”

谢岩应下了,不知黎峰什么时候来府城。

陆杨说:“应该是过了清明再来,大概三月半左右到。”

等他们来了,乌平之也该从县城出发,来府城备考。

谢岩恍惚:“日子过得好快。”

乌平之是四月来,陆杨的生辰也是四月。

他又长了一岁,岁月给他带来的痕迹都沉到骨肉里,让他沉淀了性子,变得大方从容,少了尖利。

相比去年的温柔坚定,今年的陆杨,有种成熟韵味。

谢岩侧目看他,差点撞到行人。

陆杨拉他:“你在想什么?”

谢岩说:“你的生辰要到了。”

陆杨点头:“我想好要什么礼物了,今年你跟我一起去码头,买块石头。我年年都在变,不会每年都是破石头,也许多年以后,你就要给我买玉石了。”

谢岩现在就想给他买玉石,陆杨不要。

“我还不算是玉石,你不要急,我也不急。我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我们一起雕琢。”

谢岩差点听哭了,他的净之很好,是块宝玉。

两地离得不远,到府学门口,陆杨不进去,也不让谢岩出来,让书童把食盒送出来就行。

谢岩心中有感触,早上吃个肉包子,吃得眼泪啪嗒掉。

跟他分食包子的几个同窗都顿住,问他这是怎么了。

谢岩不告诉他们石头和玉石的事,他擦擦眼睛,跟他们说:“前年年底,我跟我夫郎刚成亲的时候,我们就是卖包子起家的。那年很冷,我们厚棉衣就一件,穿脏了舍不得换,出门一点体面都没有。当时还住在村里,家里连驴车都没有,第一回到县里,我们是顶着风雪走去的。每天做几十个包子卖,起特别早,卖完再回家,一文文的数钱,一文文的算成本,算着每天要卖出去多少个包子,才能把我的束脩攒够。现在日子比从前好,可以请朋友们吃包子了。”

同桌吃饭的几人,都知道谢岩休学的原因,再听这一段往事,思来想去,只得一句:“你夫郎对你情深义重,难怪你常念着他。”

谢岩又擦擦眼睛,三两口把手上的包子吃完,招呼他们趁热吃。

“肉包子要趁热吃才好吃。”

吃过饭,他们去上早课。

中午陆杨来送饭,做了三菜一汤,酱烧茄子、麻婆豆腐、竹笋烧肉,肉丸菌子汤。

大份菜,大盆汤,数量少,分量足。

食盒最下面,还有一盘驴打滚。

接连数日的好吃好喝,全府学的人都知道谢岩有个好夫郎了,见面都说羡慕。

家里,顺哥儿看了几天,还是不懂陆杨这样做的原因。

陆杨告诉他:“开书斋需要大成本,银子之外,还要很长的时间来筹备。除非我是接手别家书斋,否则雕版到印刷,需要数月的筹备时间。而接手书斋,会让我立刻变成穷鬼。

“卖书是这样,成本高,利润高,零散卖书却很难快速回本,没有一本大爆的书,就需要细水长流,慢慢回本。这个生意,是有钱人做的。我手里的银子,够起家,却熬不到回本。”

他已经跟干爹说好了,让他们在县城准备一些雕版。这些是书斋必备的书籍,像启蒙书、四书五经、诗集文集,游记传记,还有大热话本,都要有一些。

筹备要半年左右,他正好要先送谢岩上考场,书斋也需要个时机。

开书斋,银子两头花,筹备的银子拿出去,铺面的租子,以及刻印作坊需要的银两,就要缓一缓,这会把他的老底掏空。

所以这期间,他照顾好谢岩,把码头的生意稳步扩大就够。

而且人脉是很重要的事,谢岩现在交好的人,都不是只会读书的书生,他们会思考,会往实践的方向去讨论。结交他们,没有坏处。

顺哥儿听他这样算账,把事情记下了。

清明有雨,陆杨看看天色,跟他说:”等天晴,我带你去书斋逛逛。你看看他们有多少书,各自是什么售价,心里估摸一番,就能粗略算个账了。”

顺哥儿知道雕版,问过纸墨的价钱,能算个粗账。再算算人工和损耗,把铺面租子加进去。月盈余、年盈余粗粗算来,回本的事,需要几年,明明白白。

这样算,顺哥儿就觉着开书斋好不划算。

陆杨笑道:“只靠小铺子,我们来不了府城。”

第一次卖书挣的银子,让他们把山菌生意做起来了。第二次拿到的定金,让他出手阔绰,谢岩的府城之行,他吃药的银子,以及各方面的人情往来,家里的吃穿用度,提升了不止一点点。再到尾款送来,家里置办了那样一份祖产,手里还能有多的银子,能到府城讨生活。

长远来看,书斋比一般小生意挣钱。

只是他需要合适的时机,能像《科举答题手册》那样大挣一笔,度过最初的困难。

要么就只能拆东补西,用一个生意,养另一个生意。拿钱置办产业,再用产业来生钱,过一阵清苦日子。

陆杨说:“你熬熬性子,我让你读书识字,不是耗着你。我们不考科举,却要开智明理,越是大生意,越是跟聪明人打交道。你莽莽撞撞送过去,在别人看来,就是一只笨鸟。”

顺哥儿问:“为什么不是笨猪?”

陆杨上下打量他,“太瘦了,笨猪不是谁都能当的。”

顺哥儿鼓鼓劲儿,说:“当肥羊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