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锦瑟烟霞
在姒门内各种隐蔽机关从来不缺,刑堂此等重地,更是多了,只有历代姒门门主才有机会知晓每一处机关,姒弄月好歹做过姒门门主,自然对此了解得一清二楚。是故,他一进刑堂里,便提气掠过曲折的走道,凭着记忆里的资料,使了内力,往旁边壁上一处微微凸起的青砖击去。
伴着机关运作的沈闷“哢哢”声响,一道石门从不起眼的地方移动着开始封闭从走道通向刑堂深处的道路。
湛长老原本自信向来依赖自己的姒弄月听了自己一番解释便能作罢,没料到对方会突然发难,等湛长老反应过来,已是慢了一步,才追到一半,石门便在他眼前合上了。
那石门足有一尺厚,由不知名的玄色石料制成,湛长老就是本事通天,一时半会儿也是弄不开的。
湛长老见无法,便又在另一边苦口婆心劝着:“弄月,你向来是几位少主里最出色的,何必为了一时意气,而坏了姒门规矩,给人留下把柄去?”
姒弄月嘴角勾了弧度,溢出一声嗤笑,不再搭理湛长老,任对方去喋喋不休。
姒弄月这人有一张温雅的皮相,心底里却是眦睚必报,别人欠他一点,他便要千倍百倍地要回来。
这湛老头欠他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姒弄月怎可放过?此刻,姒弄月自知功夫上还比那湛老头差许多,但明的不行,玩阴的却可以,他方才动了石门的机关,刑堂的另一些机关也同时被触动,相信湛老头要从刑堂走道去到外面的这一小段路不会轻松。
其他的,他以後会找机会一点一点报回来,而现在当务之急,是确认吟风没事,他没太多时间和这老头耗着。
避开湛长老,在刑堂里行刑的门人根本不足为惧。
刑堂花样百出,据说便是骨头再硬的人,到了刑堂也终逃不过出声求饶。牢房中时有呻1吟惨叫断断续续地传出来,配着黑暗潮湿的环境,格外阴森。
姒弄月疾步向深处走,视线扫过一间一间牢房,意图找出关押吟风的那间。他几度见着了与吟风体型相似的人,仔细端详了却都不是吟风。
他原本还扬着的眉渐渐蹙起来,依那看守刑堂的小卒之言,吟风确实在此处不错,可此时快要走到尽头,依旧没那人的影子,莫不是哪里出了差错?
姒弄月当然不会轻易放弃了,粗略看一遍找不到,他便一个个牢房间反复确认过去。近一炷香,他停步在一间先前被自己忽略的牢房前。
这间牢房在一个拐角处,孤零零的,从姒弄月走的主道看不见里面的人。里面安静得诡异,没有一点因行刑而泄露出的痛苦声音,也没有听见狱卒在呵斥。若不是耳边充斥着鞭子打在皮肉上的响声,他险些要当做没有人在里面。
姒弄月心中忽地一动,才记起来吟风身中奇毒,拖到此时可能已然完全失去触觉。
念头一起,姒弄月不做犹豫,便径直推门进入。
狱卒像是没觉察出姒弄月的到来,手中鞭子仍旧有规律地一次次挥出去。
姒弄月一步走上去,按住那狱卒挥鞭的右手,听得“哢啦”一声,那手腕在他的力道下直接脱臼,
狱卒惨叫一声,打破了寂静。
而後,姒弄月听见了铁链子哗啦啦清脆地在响,他循声望去,便看到被绑在刑架上的男人。
对方似乎是听见声音,把垂着的头抬起来。
刑堂的光线并不好,姒弄月看过去,却一眼便能认出,这个人──是吟风。
吟风的四肢是被铁链固定在刑架上的,大概是怕他逃脱了去。他略微挣动一下,铁链又是几声响。
身後是那狱卒边抽气边在求饶,姒弄月恍若不闻,朝被绑在那里无法有太多动作的吟风靠近。
近了,才能看清楚吟风身上有多少伤,有些结了血痂,有些还在渗血。更触目的是斑斑鞭痕交错纵横在一起,几乎布满了眼前这具精壮赤~裸的躯体。
姒弄月神色沈了,眼中杀气一闪,这鞭子未免下手太重了。
这倒也算不上狱卒刻意为难。吟风失了触觉,也就感受不到痛,鞭子狠狠抽上去,吟风却能一声不吭,不知缘由的狱卒自不会甘心,於是下手便愈发地重,就等着手下受刑的人能露出软弱的神态来。长久的得不到回应,狱卒的狠劲虽然慢慢被消磨去了,却还在那里麻木地动着鞭子,力道也没半分改变。
最终,吟风受的鞭伤便也比寻常的重了许多。
姒弄月伸手摸了摸对方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一触上去是冰凉的。
吟风纵然不怕痛,伤口造成的虚弱却在,他坚持到此刻仍能醒着,已经叫姒弄月惊讶了。这种坚持简直是在像,等候着什麽一般。
姒弄月忍不住用手指抹去他脸上的血污,想把他的神情看得更真切些。
“主子?”男人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声音。
“是我。”姒弄月回道,眸子一转,不期然对上吟风的双眼。
他的眼睛明明空茫没有焦距,姒弄月却生出种对方在专注地看着自己的错觉。
还不待姒弄月细想,就看见吟风眼睑垂下去,接着他感到手上一沈……是对方的下颔无力地抵在了他手上。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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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姒弄月眼底掺进几丝柔软,抬起另一只手细细为吟风擦去脸上沾着的血污。
擦完了血迹,他就动手想弄开捆住吟风的链子。吟风的情况比预想中要严重,已经不是简简单单运功疗伤能缓解得了的,他需要带对方出去找大夫治疗。
可那链子竟是由上好的精铁打造,姒弄月用上几分力没扯开。他怕伤了吟风没敢再加力道,这时候他才想起旁边还有个狱卒,就对着还趴在地上没敢起来的狱卒说道:“这人我要带走,把铁链的钥匙给我。”
“少主……从刑堂带人走需要……”那狱卒好容易才忍住痛,说出断断续续的话来。
姒弄月轻笑两声,帮他把话接下去:“要长老或者门主的同意是不是?你觉得我是擅自闯进刑堂的?”
姒弄月这笑声算得上要人如沐春风,但在刚被他扭断手腕的狱卒听来真真是毛骨悚然。
这般威胁,加上不经过允许,擅自闯入刑堂的便是姒门的少主也要承担不小的後果,所以那狱卒不再犹豫,用完好的左手抖抖索索地在怀里掏了半天,取出一把小巧的铜质钥匙给了姒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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