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锦瑟烟霞
吟风点点头,目光落定在姒弄月腰间的佩剑上,斟酌片刻,缓缓地说道:“属下可否借主子佩剑一用?”
一把带在身边常用的剑,无论好坏,对剑客来说都等同於自己性命的一部分,一般境况下,绝不会将剑交到他人手中。
除非那人是极其信任可靠之人。
因此吟风说得很慎重,他深知姒弄月待人虽算温和,但心底里对人的防备恐怕极深。
他这段时间跟在姒弄月身边,姒弄月似乎从一开始就对他赋予了极大的信任,并且越来越纵容他的那些僭越的所作所为,所以他此时才敢在姒弄月面前提出这个要求,可他不确定这些信任是真是假,又可以保持多久
姒弄月对自己这把花哨的佩剑可没什麽珍惜,他一笑,干脆利落地把腰间剑解下递给吟风。
吟风看着姒弄月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他接过剑,抽出剑身,屈指一弹,一丝精纯内力顺着指尖没入剑身。
剑猛然发出一声清鸣,而後竟似有灵性般微微颤动起来,或许常人难以察觉,可在习武之人锐利的眼神中,这轻微的颤动却是清晰无比。
吟风神色一肃,手握紧了剑,人如离弦之箭般,朝一个方向冲去,倏忽间已经远了几尺。
姒弄月也知道吟风的法子见效,他嘴角含笑,没问吟风缘由,便优哉游哉地随了上去,不过,他的轻身功法极好,就这样看似随意地跟着,也不落後吟风太多,只维持着几步远的距离,坠在吟风身後。
凌长老仿佛意识到了什麽,脸色变了变,柳眉微锁,也跟了上来。
当看到,那玄衣的侍卫停在她方才带两人来过的收藏珍贵兵器之处时,凌长老已经不笑了,她神色间颇为懊恼。
本以为姒弄月在剑意阁闹腾一会儿达不到目的,会知难而退,但她却怎地忘了还有这一茬!
姒弄月也有些惊讶,他想过吟风能帮到他,却没料到这麽容易。
直到吟风把他的剑双手奉还,他才奇道:“吟风,你是如何找到此处的?”姒弄月知道玄机定在自己的那把剑上,这把剑莫非是真人不露相,其中有什麽秘密不成?
凌长老没好气道:“小弄月,你便从来不知道自己佩剑的来历?”
姒弄月摸摸鼻子,他真是没注意过,在他上一世的时候,他嫌这剑太显眼,早就被他扔到一边。
“地方既然已经给你找到,我就不多说什麽了。”凌长老懒得与姒弄月解释,她心中虽是不甘,但她言语在先,又不能出尔反尔,只好水袖一挥,不再理姒弄月,一个人出去了。
姒弄月也不可惜,反正从凌长老口中得不到想知道的,还有吟风可以问。
吟风定定地盯着自己面前的一排宝剑,说道:“主子,可否让属下自己选一柄剑?”
姒弄月欣然点头道:“自然可以。”
吟风不再踌躇,伸手便取下正对在他面前的那把剑。
姒弄月看了一眼,又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他先前没有注意,但此时一看,才发现吟风取下的那剑也是剑鞘华丽异常,除却比他的佩剑细了些,短了些,活脱脱他那把佩剑的翻版!而且看这剑的尺寸,应当是特意铸给女子用的。
“就要这把?”姒弄月拿过吟风选的剑凝视了半晌,又在手上掂了掂分量,怎麽也看不出有可取之处。
吟风坚定地点点头。
姒弄月叹了口气,没把那剑给吟风,反而把自己的佩剑给了吟风,他说道:“这剑太轻,你定然使得不顺手,你若是真喜欢这样的,便换上我的罢,反正这两把剑长得也差不了多少。”
说完,他便要把手里的那把女子用剑放回架子上。
吟风突然说道:“这把剑与主子的佩剑是一对雌雄剑,分别名为花影和月影,花影为雄剑,月影为雌剑。因着是由同一块天外陨铁所铸,两剑之间会有一些联系,只要注入内力,便能感受到另一剑的所在。”
姒弄月感兴趣地挑了挑眉:“所以你就凭这剑之间的感应在这迷踪阵中寻到了此处?”
“是。”吟风抿了抿嘴唇,下定了决心般继续说道,“属下原想找到月影剑,便可在主子需要时,尽快赶到主子身边。”
不过现在姒弄月把雄剑花影给了他,他自是不敢要求姒弄月将雌剑月影佩戴在身边了,那毕竟是女子之物,姒弄月就算脾气再好,被与女子相比,也是要大发雷霆的。
姒弄月听了吟风说的,沈默片刻。
过了会儿,姒弄月说道:“吟风,你是不是想要我带上这把月影剑?”
听到姒弄月的话,吟风身体有些僵硬,却依然缓缓抬头对上姒弄月含笑的眼眸,动了动唇,说出一个字来:“是。”
见吟风在看他,姒弄月忽地一笑,这笑如同最和煦的春风。
他收回手,说道:“那便如你所愿。”
说着,月影剑已是被他系在腰间。
作家的话:
T T终於码完了,居然过2000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密谋(上)
姒门主堂,辰时。
神色冷淡的青年端坐在首座,静静听着下面人的禀报,他不发一言,那张面孔上也没什麽波动,让人分辨不清他内心的喜怒。
好在,大多人已经摸清了这位代门主的性子,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动怒,便只管安安分分地把自己该说的都说了,便退到一边。间或有意见不合而到了要争执地步的也不过是门下掌管低微事物的几个管事,在青年冷漠的目光下,很快便平息了争执,乖乖退回自己的位置。
青年一直都没有开口,直到所有人都说完了,才说道:“若无事了,便都下去吧。”
他的语气很淡漠,就好像他并不是目前正在掌管姒门的代门主,而只是一个旁观者。
下面的人却没因为他这漠不关心的态度而轻视他,反而是对着他的话语不敢不从,人一个接着一个都出去了。
主堂慢慢变得空旷,但竟还是有一人留在原地,却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
首座的青年看那老人一眼,缓缓道:“湛长老还有何事?”
上一篇:与梅同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