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三观
主要还是柳椒翻的牌子。
柳椒想找谁玩儿,就翻谁的牌子。
狼贵人深吸一口气:“牛逼!”
也不知该说雪狼王牛逼,还是柳椒牛逼。
过了一会儿,柳椒又问:“我能坐下来吗?”
“坐吧。”狼贵人说。
柳椒便像流体一样瘫了下来,尾巴摆摆。
狼贵人看着柳椒这样不成体统,便说:“你是这样坐的?”
“我是猫啊。”柳椒答。
狼贵人无言以对:果然犬科和猫科没有共同语言。
过了好一阵子,才听见红狐狸宣布:“大王驾到!”
狼贵人慢悠悠地站起来,准备恭迎大王,瞥了一眼柳椒,发现柳椒还是流体状态,心想:真是恃宠生娇!看来白皛皛真的很宠他!
雪狼王阔步走进了室内。狼贵人见之下拜:“参见大王。”
雪狼王看他一眼,说:“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一支的神圣雪狼?”
狼贵人道:“我叫雪里笋儿,是永河支的,因百年前的雪河之战丧乱,辗转流落天都。如今再次回到北国境内,不胜欢欣。”
雪狼王道:“行,那你也累了,先歇下吧。本王还有国事要处理。”
说完,雪狼王便对柳椒说:“小椒,你也跟我来,别打扰贵人休息。”
“是的,大王。”柳椒这才从流体变回固体,站立起来跟雪狼王走了。
雪狼王抱着柳椒回正殿,卿卿我我的。新来的贵人却独守空闺。也很符合雪狼王独宠雪豹的作风了。因此,后宫里谁都没有感到意外。
柳椒枕在雪狼王的臂上,忽然说:“那个狼贵人啊……”
“怎么了?”雪狼王问。
柳椒缓缓说道:“那个狼贵人刚在车上问我,说我会不会酸?”
雪狼王不解:“什么酸?”
“就是——宫里来了个新的贵人,还要我送他去偏殿侍寝,问我会不会酸。”柳椒缓缓解释说,“这问得很奇怪。”
“确实很奇怪。”雪狼王笑着摸摸柳椒的脸,“小椒是甜的,怎么会酸?”
柳椒却道:“但从前确实会。”
“哦?”雪狼王仿佛很意外。
柳椒说道:“从前,您让绥绥去了偏殿侍寝,我就觉得不开心。”
雪狼王便说:“那是本王的不是了。”
“不是……角儿说了,不妒忌是后妃之德。我妒忌是我不对。”
雪狼王只说:“你现在已非后妃了。”
“那也是。”柳椒豁然开朗,却又笑道,“可我现在却真的不会不开心。”
“哦?”雪狼王有些惊讶,“不会吗?”
“对啊。”柳椒道,“因为我知道,无论如何,大王还是会陪着我的。”语气里都是轻快的乐观情绪。
雪狼王也笑了,揉了揉柳椒的尾巴:“你知道就好。”
柳椒躺在雪狼王怀里,沉沉睡去。
雪狼王却坐起来,缓缓走出了内室,见红狐狸在那儿站着。雪狼王便看着红狐狸,默默半晌,红狐狸也低着头,默默半晌。
过了一阵子,雪狼王才开口:“你是伺候过前狼王白青肆的内侍……”
“嗯……”红狐狸垂头答。
雪狼王又问:“那你看狼贵人长得像不像……”
红狐狸的头垂得更低了:“仆……仆哪敢抬头看贵人呢!”
看红狐狸这反应,白青肆,就是狼贵人,没跑儿了。
红狐狸是伺候过两代雪狼王的老人了,头脑精明。他在停机坪那儿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所谓的“狼贵人”就是当年的雪狼王白青肆。但红狐狸看起来波澜不惊,脸上一点破绽都没露出。
而白皛皛作为贵族,和白青肆也有过几面之缘,但都是远远看着的,倒不如红狐狸这样的近侍与白青肆熟悉。所以,雪狼王看见白青肆生疑,便找红狐狸求证。红狐狸的回答也很足以说明问题。
雪狼王越发头痛:这“狼贵人”可真是个烫手山芋!
天子可真会给人出难题!
雪狼王又问红狐狸:“宫里跟你一样伺候过白青肆的还有多少人?”
红狐狸回答:“当年白青肆遭到弹劾之后,大部分的内官都被清理了。只有冥后那一片的还剩老人。但现在冥后也被清理了,宫里能认识白青肆的,恐怕只有仆。当然,白子大人应该还是见过白青肆的。此外,应该再无他人。”
雪狼王淡淡点头:“我明白了。”
大概天子也是打了这个主意,北国后宫里没有人认识白青肆——除了红狐狸、雪狼王兄弟,而这三人是都不会乱说话的。
雪狼王只道:“你多跟狼贵人交流交流,让他一个人在宫里,别闷坏了。”
“是的。”红狐狸答。
“注意点儿,别让朝臣看见他。”雪狼王想了想,“尤其是徐御史。”
“是的,大王。”红狐狸也挺担心这个:徐御史那么喜欢叩阁,老往宫里跑,嘴上没把门儿的,而且他又认识白青肆。当年还是他带头弹劾白青肆的。白青肆干啥他都能批判一番,把白青肆气得要杀了他。可惜,御史不可杀。
有一次,徐御史还效仿先贤,要坐在棺材上面上朝劝谏。结果,棺材太大,过不了地铁安检——没错,徐御史虽然很烦人,但为官清廉,穷得每天上朝都是挤地铁的。
第77章
其实,雪狼王见了白青肆不敢相认,还有一个很大原因,就是气质太不同了。
从前的白青肆多么的恣意放肆,嬉笑怒骂,自尊心极强,谁敢说他一句不是,他立即铡刀伺候。现在,白青肆看着雪狼王,头也不抬的,直接就跪下拜他,低眉顺目,确实像久居深宫的,而不像以前那个胡作非为的王。
红狐狸也不太敢认他,但雪狼王既然叮嘱了,要红狐狸看顾白青肆。红狐狸也只得去了。
红狐狸入了偏殿,便见白青肆对着蜡烛滴泪。
红狐狸忙说:“怎么了?”
白青肆只说:“没什么,我这是被**多了的PTSD,见到蜡烛就想哭。”
红狐狸忙让人把香薰蜡烛撤下去,换上了无火香薰。谁知道,白青肆看着无火香薰也流泪。红狐狸问:“是味道不对吗?”
白青肆摇头,说:“没什么,我这是被**多了的PTSD,看到棍状物就想哭。”
“……”红狐狸暗叹:天子真是人中之龙!
红狐狸便说:“那我们不熏香了,可好?”
白青肆便说:“劳烦红君了。”
红狐狸让人撤走了熏香。白青肆又扶腮说道:“大王是不是已经认得我了?”
红狐狸猛地瞪眼:“贵人……”
白青肆说:“这儿只有你我了。我看大王让你来,也是这个意思吧!”
“这个……”红狐狸不知该说什么。
白青肆却握着红狐狸的手,说:“你都不知道我多可怜……刚进去的时候,我天天想着逃跑……谁知道,我一身的X环、X钉、X塞的,一过安检机,那都是哒哒哒的响啊!”说着,白青肆哭道:“我命好苦啊!”
红狐狸安抚白青肆一阵,又说:“贵人是雄性,怎么怀上的?”
“这是龙种!”白青肆流泪说,“龙生九子,和谁都没生殖隔离。杀千刀的……”
红狐狸可不想参与辱骂天子的话题,立即说:“贵人舟车劳顿,我伺候您沐浴更衣,早些安歇吧。”
说着,红狐狸便伺候白青肆更衣,一脱衣服,就发现许多不同了。红狐狸脸上不显现,但心里是有点儿吃惊的。毕竟,他伺候白青肆多年,知道白青肆全身长啥样。起码,白青肆的某个位置以前是有毛的,现在没有了。
白青肆被关在天宫,多年没有一个说话人,如今好不容易遇着故人,便吐苦水说:“这是激光去毛!你敢相信吗!”
“激光!”红狐狸这久经风浪的都大吃一惊。
“他说激光的是永久的,比较省事儿。但是你想想啊……激光激那个地方!!!”白青肆血泪控诉,“还说我是神圣雪狼,受伤也会好的——但也确实如此,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年大大小小的受了多少伤……”
红狐狸心想:我又不想知道!你别告诉我啊!我完全不想知道这些细节!
白青肆洗完澡,也累了,便躺下来,却说:“我现在无论多累都睡不着,一定要吃安眠药才行。”
红狐狸说:“贵人身怀六甲,不适合吃这些药吧!”
“这是龙与雪狼之子,不会抵不住的。”说着,白青肆径自服药,又想:就算胎儿真有什么问题,也是天子作孽太多,所以生个儿子没屁//眼!
红狐狸哄着白青肆睡下了,便回去正殿回禀雪狼王,又转述了白青肆的话,说白青肆对天子颇多微词。雪狼王听得很平静,只说:“我知道了,你继续回去看着,别让他出什么事儿。”
“是的,大王。”红狐狸便立即回了偏殿。
柳椒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的,只对雪狼王说:“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
“天子的性格本来就很古怪。”雪狼王沉吟半晌,“但白青肆这人倒也不是清纯无害的。也算是两个祸害凑一处去了。”
柳椒好奇地说:“您怎么这么说天子?不是说您和天子是朋友吗?”
“谁说的?”雪狼王惊讶,“我可不敢当,充其量就是老同学——只能说,在所有人之中,我算是比较知道怎么能不得罪他的那一个。”
柳椒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问:“这就是所谓的‘伴君如伴虎’了?”
“没错。”雪狼王点头道,“大概是这样。”
柳椒挨着雪狼王的手臂,却说:“可我现在就伴君啊,怎么都没觉得如伴虎呢?”
雪狼王便笑了,道:“因为我不是你的君。”
柳椒半知半解,只说:“哦,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了?”雪狼王笑问,“你说你知道了什么?这是为什么?”
柳椒其实也不太懂,便道:“横竖就是你喜欢我吧!是不是这样的意思?”说着,柳椒又爽朗地笑了起来。
闻言,雪狼王解颐一笑,露出少有的灿烂笑容,抱着柳椒道:“不错,就是这样的意思。”
柳椒伸出尾巴来,卷着雪狼王的腰,双臂环住他:“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