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钟晓生
直到天快黑之时,柳惊风才终于在数里地外找到一队自己的人马和几名军官。
他质问军官出了什么事,没想到军官们见了他,起先是惊吓,随后激动异常。
军官禀报道:“柳校尉,今日你刚走不久,忽然有人在军中大喊,说柳校尉已被建武将军杀害了!,所有人都吓坏了,军营一下就乱了。这时候马束那逆贼率领的淮南军突然冲进军营,见人就杀!我们受到突袭,一时来不及反应,加上大家以为你死了,也就没了斗志,才会……”
众人这才全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嚎哭痛骂道:“我们都中了马束那畜生的计了!”
原来当柳惊风派人去找马束说降之时,马束简直大喜过望,却不是因为柳惊风许诺能保住他的性命——他很了解柳惊风这个人,柳惊风这人也就擅长和和稀泥罢了。就算柳惊风有心周全他,这事也不由他做主,陈国朝廷不可能放过他——马束大喜,是因为他想到了绝地反击的好办法。
他表面答应和谈,让柳惊风和陈**都放下戒备,他又把柳惊风骗到郊外,自己则亲自带兵在陈**营附近布下埋伏。等柳惊风离营不久,他就派人去军营中大喊“柳校尉被建武将军杀害了!”
柳惊风手中虽有兵权,可他却是个不好战的人,他手下不少军官都是跟他交好的纨绔子弟。这支兵马本身就不善战,再加上听说柳惊风死了,众人失去了主心骨,转瞬就被人数不多的淮南军杀得大溃了。
军队溃逃之后,很快就四处逃散了,柳惊风遇到的也不过是支百余人左右的小队,其他人逃到哪儿去了他们全然不知。
柳惊风得知原委,真是又惊又怒又后悔,更是百般想不通:“我拼命想周全他,他竟这样对我!真是个疯子!我都说了能保住他们性命,那些淮南兵也都疯了吗?缘何还肯替马束送死呢?!”
军官们义愤填膺道:“定是马束欺瞒哄骗了他们!”
柳惊风之所以没什么戒心,相信自己能够劝降马束的残兵,是因为之前他说降驻淮南的军队就很顺利。他以为人们都是一样的,谁也不想拼死作战,尤其是不愿意打内战。可他却忽略了当时他那么成功,是因为马束被蜀军牵制在徐州了。一旦有马束坐镇,此事怎会这么容易?
正如军官们所料,当时柳惊风的使者去见了马束,许诺保全士卒们的性命,马束一转头却对士卒们谎称那是他安插在陈军中的眼线给他送来消息,说朝廷已下了旨意,要把所有淮南军士卒及其家人全部斩杀!绝望的淮南军们无路可退,悲愤之下反而勇武至极,就把陈军杀得屁滚尿流了。
如今仗已打成这样了,柳惊风知道被分散的小股兵马留在淮南更危险,随时有可能被马束追上来吃掉。他只能无奈下令道:“你们去找寻附近的人马,找到了就让他们退出淮南,到潞州重聚吧。”
作者有话要说: 蜀军:我们三天可以打跑马束
马束:我两天就能把陈军打跑
陈军:???
这章仍然是在飞机上存的稿子,知道这说明什么吗?说明断网是第一生产力……
315、第三百一十五章
淮南陆家庄。
傍晚时分, 田庄里锣鼓喧天, 热闹异常, 似乎今日庄里有人操办喜事。可若走进庄里一看, 又会发现今日的喜事和往常不太一样, 并没有新婚的年轻男女,也没有做寿星的老太公,每户人家都在自发地庆祝。
庄户们各自从家里端出鸡蛋、面食、糖糕和自家酿的酒水,庄主陆太公则让人宰了两头羊和八只鸡,申时,人们在土地庙前团聚,共享盛宴。
“咱们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咱们一起敬土地公、敬陆老庄主!”
“敬陆老庄主!”
“敬老庄主!”
陆老庄主坐在主座上, 满面红光:“多亏朝廷派了柳校尉来, 咱们以后总算有太平日子过了!”
今日他们在此大摆盛宴, 不为别的, 是为柳惊风前日成功收复淮南之事。自从马束在淮南建军, 就不停向淮南百姓征粮,后来更是变为开始明抢,淮南百姓简直苦不堪言。
淮南许多大户人家都跑了,陆家庄因为老太公年纪大了跑不了, 而且庄民们都在此生活好几代人了,谁都不愿背井离乡, 所以一直咬着牙忍声吞气。其实他们也快忍到极限了,庄上很多年轻男子已经躲去别地了,不光是庄上快没粮吃了, 也是为了躲避被强制征兵。而庄上缺少了年轻人,也就少了劳力,今年田里很多地都荒着,等到明年,又是一波苦日子。
如今得知淮南军被收降,对老百姓们来说简直是喜从天降!为了庆祝如此重大喜事,庄民们勒紧裤腰大摆宴席,如同过节一般。
众人已憋屈了大半年了,如今心腹之患得除,全都敞开了又喝又闹,转眼,一群人都已酒酣耳热,东倒西歪。
就在天半黑之际,一名年轻男子从庄外跑了进来,打断了这场宴席。
“老太公,老太公,大事不好了!!”
陆老太公本来就上年纪了,又贪杯多喝了几盅酒,已经稀里糊涂了。他隐约听得有人在叫他,眯起眼睛看了半天,认出站在他面前的年轻男子是庄上的陆阿秋,惊喜地拉住陆阿秋的手:“阿秋,你回来啦?回来得好,回来得好啊!大伙儿都该回来了!你听说了好消息没有?——淮南就要太平啦!”
陆阿秋就是庄里曾经为了躲征兵而逃出去的年轻人之一。他又急又无奈道:“太公,你喝醉了么?我是阿秋啊!我好几天前就回来了!朝廷派兵收复淮南军的事还是我回来告诉大伙儿的呢!”
“啊?”陆老太公迷迷瞪瞪地看着他,有些糊涂。
陆阿秋前头虽然逃走了,但他没有躲得太远,就在十里地外找了个表亲家躲起来了。后来他听说柳惊风带着大军来平乱了,就跟着跑回来了,每天外出打听消息。前两日就是他把好消息带回庄上的。
陆老太公想了一会儿,拍拍脑袋,想起来了:“哦,是阿秋啊!”
阿秋也不管他到底想明白了没有,急赤白脸道:“太公,糟糕了,出大事了!赶紧把宴席收了吧。姓马的又把朝廷的兵马给打跑了。现在淮南又让姓马的给占了!”
陆老太公还迷瞪着,桌上没醉的人却都跳起来了。
“阿秋,你说什么?”
“柳校尉被打跑了??真的???”
“怎么可能!那不是朝廷的军队吗!怎么就会被打跑了?!”
“那可是王师,是王师啊!”
“咱们每年给朝廷纳多少粮,他们养的兵怎么会连姓马的都打不过??”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陆阿秋被人吼的耳朵嗡嗡作响。他欲哭无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马束在徐州被蜀军给打败了,就带了一群兵从徐州退回来了。他又带了那群兵去打柳校尉的军营,结果一打就把柳校尉给打跑了!明明柳校尉带了那么多人,怎么就被打跑了呢……”
人群再度炸了锅,质疑声、哭喊声、谩骂声越来越响。
“老天啊,谁来收了这个姓马的祸害吧!”
还有人不相信陆阿秋所言,打算自己出去打听消息。
就在这时候,忽然“砰”地一声闷响,人们还在喧哗着,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直到有人惊呼:“老太公!老太公你怎么了?!”
众人回头一看,才发现陆老太公已经昏厥在地,不省人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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