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绾刀
尚廷筠神色暧昧,不置可否。
韩若壁料想尚廷筠这么说必有用意,于是如他所愿地问道:“尚堡主可是有什么好的提议?”
尚廷筠直截了当道:“银子和箭簇各留下一半,到达‘嘉裕关’之前,你们一行的安危由‘神光堡’担下了。”
韩若壁笑道:“恕我孤陋寡闻,此前还未知‘神光堡’也兼做打行的买卖?”
黄芩低头沉思,暂时没有言语。
知道拿主意的人是黄芩,尚廷筠道:“黄捕头,这买卖你觉得怎样?”
不等黄芩回话,韩若壁上前一步,道:“既然是强买强卖的买卖,你漫天要价,也要容别人就地还钱啊。箭簇不但是证物,也是大明的军器,黄捕头自然不好舍与你。”回头,一指驼着口袋的马,他道:“银子分你一半好了。那里大约有八千两,分你一半,就是四千两,如何?”
尚廷筠道:“你可做得了主?”
挑逗似的向黄芩处飞去一眼,韩若壁笑道:“这八千两银子,我还是做得了主的。你说是不是,黄捕头?”
黄芩抬起头,道:“他说的不错。这样吧,我们也不需‘神光堡’庇护,只要尚堡主不从中作梗便罢。”
尚廷筠和王定商量了一阵后,点点头道:“好,那便如此说定了。”
韩若壁笑道:“正好我们要先去‘神光堡’整顿一番,再上路回京,尚堡主可愿头前开路?”
如果能有‘神光堡’精锐护驾,这一路回去当是无忧了。
尚廷筠考虑了一下,道:“有何不可?”
转瞬他又咛嘱道:“那四千两银子,你可莫要忘了。”
韩若壁哈哈笑道:“放心,银子跑不掉的,到了‘神光堡’就分给你。”
他笑得畅快,说得豪迈,背后却感觉一片冷汗浸湿了中衣,紧紧贴于肉上。
而黄芩,虽然瞧上去神色安然,可返身重新登车操鞭时,手心里也几乎粘腻到握不牢鞭柄。
须知,如果尚廷筠不顾一切地带领属下冲杀上来夺取财物,以二人目下的状况,极可能真要双双命丧于此。是以,此番对阵,韩若壁和黄芩表面上瞧不出异样,可心底里,不但紧张,而且紧张到出冷汗。
还好,尚廷筠不是沙飞虎,他的算计太多,顾虑也太多。
随着尚廷筠一声令下,‘神光堡’一众后队变前队,一行人前前后后地调
头回程了。
到神光堡时,已是晚间,黄、韩二人照约把银子分了一半给尚廷筠,接着找了家客栈,要了间大屋住了进去。
黄芩先捆了迷迷糊糊,不知是睡是醒的冯承钦扔在角落,然后独自运功疗伤起来。
韩若壁唤了他几次,没见他应,便先叫了桌酒菜以便充饥。
等酒菜备好,见黄芩仍在专心运功疗伤,韩若壁索性不唤了,一个人占着一大桌子菜,痛快无比地大吃大喝起来。
没吃多久,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门一打开,江紫台出现在外面。
原来,忠顺王调派了二个护卫给他,方便差遣,他则让这二个侍卫守在神光堡大门附近,单等黄芩一到,就跑来向他通报。之后,得了侍卫通报,江紫台立即找到了黄芩这里。
韩若壁一见是他,抹了把嘴边油,侧身让他进来,淡笑道:“还打算明日寻你去,没想到你今日就找上门来了。”
江紫台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微愣了下神,才道:“你们怎么在一起?莫非你也要跟着我们一道进京?”
韩若壁眼波一转,故意笑道:“谁叫我和黄捕头是有缘人,想躲都躲不开呢。”
江紫台听得一阵别扭。
这时,黄芩听得动静,已从里间出来,招呼江紫台道:“那倒卖军器的冯承钦被锁在里面了,你自己瞧去。”
江紫台一阵欣喜,立刻迈步进去瞧看。
到了这时,他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可还没来得及长舒一口气,江紫台却见缩在角落里的冯承钦不仅少了只手,且明显神智不清、烧得脸色通红。
他急忙奔出门,叫人去请大夫。
转头,江紫台质问黄芩道:“他怎会伤得如此之重?”
黄芩撇撇嘴道:“我只答应你抓活的回来,可没说不能受伤。”
江紫台顿时无语。
幸得大夫来得快,经过一番诊断及处理,烧退了,伤口也重新细细包扎了。但大夫嘱咐说冯承钦至少要安稳休息几日,若是立刻车马劳顿,只恐性命不保。
大夫走后,三人围桌而坐,商谈起出发的相关事宜。
江紫台道:“此次押解事关重大,不如请忠顺王派一队官兵,助我们押解冯承钦回京城稳妥些。”
话是这么说,但他也不能确定,若真提出这样的请求,忠顺王是否会应承下来。
黄芩摇头道:“一旦有官兵加入,目标必然过大,不妥。”
韩若壁道:“何止是不妥,简直是招惹事非。人多嘴杂,还是防着点好。况且此地的官兵若真有用处,又怎会弄得哈密人人自危?”
江紫台点头道:“也是,若是太早走漏了风声,让京城那边的人提前有了应对,就不好了。那么,我们干脆乔装成行商,运货入关好了。”
他相信,有黄芩和韩若壁这样的高手护送,已经足够了。
黄芩道:“这个法子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