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ilentcarol
童临渊张嘴接菜,待咀嚼咽下,方才腾出一口气,叹道,“鸿鹏万里,英华外发,兄台既叫鸿英,想必令尊令堂对你有极大的期盼,恕在下僭越,即便兄台身陷风尘,也大不必妄自菲薄伏小做低,方不负这鸿鹄之名。”
美人一听,随即吃吃地笑了起来,他整个人都靠在了童临渊身上,纤长的睫毛一扇一扇地蹭在童临渊的侧脸脖颈处,惹得他心思越发乱了。
“公子好会说笑咧,哪是那个鸿英。”
美人贴着童临渊的耳朵,软声道,“奴家叫红莺,是被翻红浪的红,莺莺燕燕的莺。”
“呃”童临渊一时语塞,脑中也是越发迷糊了,只觉这男美人好像妖精一般,像是要把他的魂魄都吸走了不行,可不能再这样让他抱着了。
“兄台,你坐回去吧。”
童临渊挣扎着去推他,“我在下”
“呜呜呜公子不要,不要推开奴家。”
美人一把揽紧了童临渊的脖颈,靠在他身上嘤嘤哭了起来,“这四处都是妈妈的眼线,我若伺候不周,妈妈定会打死我的,你可怜可怜奴家吧。”
正当这时,好巧不巧的就有人猛地推开了门,又一个穿红衣的女子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蓝公子,我从姐妹处找来了这种叫‘桃花腮’的胭脂,你要不试呃?”童临渊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去推怀中美人,却根本推不开分毫。
怀中美人却猛地冷了脸,一记眼刀锋利地甩向来人。
“哎呀,对不住啊姐妹,我走错了,啊哈哈真是,喝多了,喝多了”红衣女子扶着脑袋,摇摇晃晃侧身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吁,好险。”
美人轻轻地吁了口气,再次将身子软绵绵地靠在童临渊身上,委屈巴巴道,“我说什么来着,到处都是妈妈的眼线,呜,公子,莫要再推开奴家了,奴家命好苦”
“”童临渊默然不语地,伸手拥住了怀中美人。
至于刚刚退出去那位真的红莺姑娘,这时候一头雾水地站在廊上,一把揪住了路过的龟公:“喂,我房间里那书生是谁?”
“你怎么在外头?”龟公惊道,“自然是刚来的客人,妈妈让你接待的。”
红莺无语:“我房中有客还塞客人来?”龟公奇道:“有客?刚刚那个公子不是早已走了吗?”
“走什么走啊,我看他今晚都不想走了。”
红莺哭笑不得,“我道他只是爱扮姑娘,哪知连咱们姑娘的活都要抢着干,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第44章
如诸君所料,这位蓝公子不是别人,正是那魔教教主蓝暄。
这蓝暄对凌无奇还未死心,他想着只要自己还当一天魔教教主,就得跟武林盟主凑一天的爱侣,这是信仰,是使命,是他作为魔教教主必须做到的事。
本着这个目的,他天天关注着怡红楼里安乐和凌无奇的动静,就想着什么时候逮到机会可以趁虚而入。
哪知道趁虚而入没等到,这一日日的关注倒让他有了新想法:别说,怡红楼里姐姐妹妹们的妆容还真是好看啊。
说来这三水集虽是个乡下地方,然而南来北往客商却多,确实有些新奇玩意儿,时尚品味也与时俱进,姑娘们画的妆那可是现下最全国最流行的呀。
蓝暄早前去安乐家挑衅时被凌无奇打伤了胳膊,伤虽不重,手却不是太稳,画眉毛的时候老画歪,为这个,咱们爱美的蓝教主迫不得已,已经素颜了好些日子。
这人天生臭美,自然觉得自己就算素着脸也是极美的,可是美则美矣,还是少了些灵魂。
终于伤好了,又到了可以往脸上涂脂抹粉的时候,蓝暄却觉得,他的灵魂也许不纯粹了吧,原本那浓妆画着怎么就觉得不好看了呢?还不如怡红楼的姑娘。
于是今天蓝教主揣着大把银两,大大方方踏入了怡红楼的大门,一眼挑中了最符合他审美的红莺姑娘,关上房门讨教起了美妆这门学问。
“蓝公子,我若有你十分之一好看,恐怕就是艳冠全城的花魁娘子了,到时候谁不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红莺帮蓝暄点完最后的一点胭脂,对着他明艳的脸庞由衷感叹。
说来今天这客人她接的十分开心,不猥琐,不下流,亲切的好似姐妹一般,可看着这张绝顶美艳的脸,又着实让她有些自惭形秽。
“当真?”蓝暄看着镜中的自己,亦十分满意,“当花魁娘子有什么好处?可以自己选客人?”
“该是比一般姐妹多些选择,可终究还是身不由己。”
红莺叹了口气,“来此处玩乐之人,无非是高矮胖瘦不同,钱袋鼓憋不同,说到底还是来寻乐子的,只把我们姑娘当作玩物罢了。
不过公子,你不一样”
“你千万不要喜欢我哦。”
蓝暄说,“我好龙阳。”
红莺:“”
“哎,红莺姐姐,你觉不觉得这个妆面有些暗淡,像是脸色不好似的?”蓝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暗紫衣衫,像是发现了问题所在,“不如你借我一身红衣服穿穿?红衣显气色。”
“该是公子运气好,我正好有一件做大了的新衣。”
红莺说着从柜中翻出一身红衣给蓝暄换上了。
蓝暄打量着镜中明艳照人的自己,一时间有些恍惚,又有些困惑,心说:那凌盟主也不知什么毛病,这么大的美人竟然瞧不上眼,到底是眼睛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中原武林这些年还行不行了?红莺不知他心中所想,只道他还不够满意,自告奋勇说:“蓝公子你稍等,我去问问姐妹有没有更好看的胭脂。”
蓝暄心不在焉地应了,听到红莺小跑着出了房门,不多时房门却又开了,像是有什么人被别人推了进来。
蓝暄侧过脸,正巧看到童临渊那手足无措想逃跑却逃不掉的窘迫,待看清自己这张脸,更是一副魂都飞了的模样。
他眼睛没瞎,脑子也不坏,蓝暄心想,真好呀,他喜欢我。
事到如今,童临渊眼看这人推也推不开,只好任由他坐在自己膝上,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放,只虚虚地揽着,一面尴尬地任由他喂酒饲菜,一面还不忘打听他的来历,只求能探得一点案情的蛛丝马迹:“兄台,不知你有何难处?为何会沦落青楼?”蓝暄哀怨道:“奴家打小便被卖入了南风馆,如今年长色衰,便又被贱价卖来了此处,命运使然罢了。”
童临渊问:“你是被拐卖的?”
“被生母所卖,算不算拐卖?”蓝暄道,“我父亲早亡,幼年便跟着母亲改嫁,哪知那继父禽兽不如,竟侵犯强暴了我,奴家当时才六岁呀。”
童临渊闻言,一时间愤慨万千,火气直冲上脑门:“岂有此理!当真是禽兽不如!”蓝暄哭泣道:“我母亲见状,不救我便罢了,回头竟将我卖了,说我是狐媚子,勾引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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