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燕孤鸿
当两人额头贴在一起时,炽热的温度从傅清南那里传来,滚烫犹如发烧一般。这绝不正常,巫嵘拧眉望向他,额头相贴的两人眼睛距离也极近。巫嵘一下就望入了傅清南的双眼中,将那黑眸中饱含的无数情绪映在眼中心底,同时他注意到了那似乎是在傅清南眼底燃烧的,一小撮白金色的火苗。
“有正阳火在,我无事。”
“灵魂完整后,我实力增长,功法就快要大全了。”
傅清南声音很轻,犹如气音一般,却震得巫嵘心跳略微加速,二人气息交织缠绕在一起,略显炽热的气息令巫嵘微眯起眼,如午日阳光下的猫。阴阳本是敌对,但有契约在其中,一切敌对转为了吸引。孤阴不生,独阳不存,这本就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等等。
“为什么我们之间的阴阳契还在?”
巫嵘略微后仰,拉开了他和傅清南之间的距离,疑惑问道。按理说灵魂融合相当于重新洗牌,一切曾在灵魂上设下的契约等都会随着整合消散,而他和傅清南之间的阴阳契约甚至不算完整,不可能再继续存在才对。但巫嵘分明觉出自己与傅清南之间仍有若有若无的联系,仔细感觉那似乎与阴阳契不同,而是种更久远,更模糊,却也更坚韧的契约。
“我们之间没有阴阳契了。”
果然,傅清南的话正如巫嵘预想到的:“你现在能感应到我们之间的契约吗?”
“有一点,不清晰。”
“那就是时间还没有到。”
傅清南垂眸望向巫嵘,两人之间的距离虽然略微拉远了,但巫嵘却感觉自己仍在他目光构成的囚牢中。傅清南的睫毛真的很长,这个念头划过心底的时候巫嵘一愣,他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关注如此无关紧要的事情,事实上傅清南目前的动作他该是不喜欢才对。
巫嵘不喜欢被命令,不喜欢被束缚,更别说被某个人如此具有侵略性的注视,虽然那侵略隐藏在冷峻面容下,很难觉察到。
但很奇妙的,巫嵘并没有产生上面那些感觉。他本不是习惯剖析自己内心,分析情绪的人,他更喜欢一切都跟着感觉与直觉走,比如说现在,在傅清南正说话,巫嵘的注意力从他的睫毛移到了张合的嘴唇上,下一刻他们亲在了一起。
这并不是个普普通通的,青涩的,只是两人嘴唇相贴的吻。而是更加深入,更具侵略性的吻,本就后仰的巫嵘顺势躺倒下去,双臂搂住傅清南的肩背,仰着头同他亲吻,面对他用舌尖轻叩齿关的暗示时纵容张开嘴。这种感觉很新奇,巫嵘没有多少的经验,于是他下意识想起那有数几次与傅清亲吻的时候,他们之间更多是阴阳气息的交融,双唇只是简单贴在一起,巫嵘也一直都认为亲吻就该这么亲的。
“你在想傅清吗?”
几乎是在巫嵘走神的瞬间,便听到了傅清南在他耳畔轻声问道。一向对他真诚的巫嵘刚想承认,但本能却令他悬崖勒马,面对傅清南的微笑,巫嵘觉得答‘是’并非是个好选择。于是快到嘴边的‘是’便改成了‘我在想你’
“我在想你。”
巫嵘道,这句话当然没错,他们两人一魂本身都是同一个人。他抬手抚过傅清南耳畔,将他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傅清南的头发很长,但不像许多人虽然头发很长,但越到发尾发质越差,他的头发如乌黑的缎子,十分柔软,很合适绕在指尖。
巫嵘也这么做的,他将傅清南的发丝在指尖缠绕两圈,微用力将不知为何有些怔愣的傅清南向下扯。对方顺从低下头,于是两人又亲在了一起。这个吻比刚才更长,而且比之前更激烈,让巫嵘根本无暇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傅清南:你是不是在想傅清和南?
傅清:你是不是在想傅清南和南?
南:你是不是在想傅清南和傅清?
山荣:。
山荣:你们是不是在说绕口令?
第264章
当分开时傅清南微喘,而巫嵘原本缺少血色的唇瓣被磨得殷红,隐约可见牙印。
傅清南刚才实在有些过了,简直就像一头狼,巫嵘拧眉抿了抿嘴,他被咬的有点疼。这个吻也很好,但是有点太激烈了,甚至让巫嵘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沉浸其中。这种情况是很危险的,如果有人在他们亲吻的时候偷袭,那巫嵘的反应速度可能会比平日要差。
而傅清南甚至比他更投入。
巫嵘严肃的想,他得让傅清南人情这种情况有多危险,以后不能再这么亲了,会降低他们两人的战斗力,说不准会遭遇袭击的时候没反应过来就会造成不好的后果。
“我很高兴。”
但在巫嵘开口前,傅清南却先一步低声道。他凝望着巫嵘,目光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情与毫不作假的快乐。面对巫嵘有些疑惑的目光,傅清南手臂用力,让两人的距离再一步拉近,而他枕在巫嵘的颈窝处。炽热呼吸抚过巫嵘敏感的颈后,令他不自在动了动。
这个姿势他看不到傅清南的表情,巫嵘想推开他,但紧接着就听到傅清南喟叹般轻声重复道:“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
我说什么了?
巫嵘陷入一瞬的迷茫,不自觉回想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最近的那句便是对傅清南说的‘我在想你’
难道就因为一句我在想你,就让傅清南如此高兴?
巫嵘不理解,有些诧异,但与此同时他的心尖却像是被谁掐了一下,不自觉软了下来。于是在傅清南再亲来时,巫嵘没有拒绝,完全将刚才想到的‘危险论’抛到了脑后,甚至更添几分主动纵容。
再亲一下吧。
这一下就让半天过去了,在确定傅清南身体发烫是因为功法正在快要大成的原因,五脏六腑奇经八脉要经受正阳火的煅烧考验。虽然这种炙热痛苦是常人难以忍受的,但傅清南丝毫没露出半点异样神情,他告诉巫嵘,最初为了让他能尽快扎下火种,龙虎山正一观的观主,也就是他的师父,曾将自己的功力灌输进他体内。
那时的痛苦比现在更甚,但年幼的傅清南却也忍下来了。现在的疼痛对
他来说没有半点影响。
而在傅清南功法进阶到最后阶段时,还有一件好事发生,那便是巫桡苏醒过来了。
“你姨婆比预料中醒的要快。”
巫婆与巫嵘说起这件事时,年迈的脸上现出几分担忧:“太快了,这才刚过了不到一周。”
巫桡身上受到的伤害比库库卡更重,尤其是曾盘踞在她心口与脑中的是最精纯的大天坑之力。就算那些力量已被玛瑞亚蝴蝶完全吸收,对巫桡造成的伤害也是永久的。她甚至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就算能恢复正常也会有严重的后遗症,想要苏醒至少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往后再调养多久更是漫长的功夫。
但现在巫桡醒的太快,带来的不只是惊喜,也有惊吓了。巫婆患得患失,被桐傅远抽过本源之血的老人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么担忧几天下来身体也撑不住,和巫桡住进了同一间病房里。
病房是曾经恶苗寨边缘废弃矿山的矿洞改造出来的,距离过去巫山大天坑裂缝不远不近。巫嵘早就发现在这里巫桡身体恢复的速度要更快些,再加上她现在不合常理的飞快的恢复速度,他心底有了猜测。
安抚过外婆后,巫嵘独自前往更深处的病房。矿洞打造的房间采光并不好,即使是白天房间中也点满了油灯,映的亮堂堂的。暖黄光芒下一位身形消瘦的女子靠坐在病床上,注视着自己的掌心。一头柔顺白发如月光般垂落肩头,直落到被子上。
但即便有一头白发,旁人也绝不会错认她的年龄。当巫嵘进门时,女子眉心微挑,却未抬头。巫嵘目光随即落在她的掌心中,只看到一条黑色小虫的后半身,虽然紧接着它就钻进了巫桡的袖口中,不见踪影,但巫嵘也能认出它便是巫桡的本命蛊,万足蜈蚣。
只不过现在称它为百足蜈蚣更为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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