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狐阳
多思无益。
06机械脸疑惑:【宿主?】
【多谢,茅塞顿开了。】林肃推门轻声进去。
06想说我还没有茅塞顿开呢。
人类可真是复杂的生物。
进屋的时候沈塘仍在睡着,林肃灭掉了内室的灯,坐在外室屏风处翻看着沈塘记录下来的关于萧煌做过的那些事情,原世界线中的记录都是以云洄为主线的,对于萧煌本人事件的记录很难追究到细节,但是有了沈塘的这份记录,想要将人拉下来就简单多了。
这个时代嫡庶尊卑分明,但是以林肃的角度来看,既然都是娶进门的,生下来的孩子也都是一样的,不过是同父异母。
不论父母如何,孩子都承袭了血脉,没有谁比谁血脉低贱的道理。
所以拉萧煌下来林肃毫无压力。
林肃夜间是在塌上睡的,本来是想守夜,没想到直到第二日晨间才醒来,睁开眼就对上了沈塘趴在那里看过来的视线。
好好修整了一夜的沈塘明显脸色好了很多,带了几分刚刚从被窝里面出来的暖融融,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人,十分能够引起荷尔蒙的分泌。
“难得看你睡的那么熟的样子。”沈塘趴在那里挪了挪,“可是昨天累着了?”
“伤口还疼么?”林肃醒来就不再睡了,起身过来摸了摸他的背问道。
“说来也神奇,我昨天还痛的死去活来,今天倒是不怎么疼了,难不成你的药如此管用,已经结疤了?”沈塘想要摸摸自己的后背,但考虑动作的难度较大选择了放弃,不过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十分紧要的事情,“你那个药膏会不会留疤啊?会不会留下那种很难看的疤痕?”
虽然说男人有时候带伤是有点儿英雄气概,但是那么长一条的留在身上,跟个长蜈蚣一样爬满背,一日两日还好,时间长了连他都会觉得倒胃口。
一旦倒了胃口,还怎么可爱的起来?
他娘那么努力的保有青春美满,还不是因为了解男人的劣根性,因为连他自己都是喜欢好看的人的。
“我要说是会呢?”林肃看他如今的模样就觉得可爱,难免想要逗他。
刚才还满满都是阳光,打算随时开屏的花孔雀顿时跟经历风吹雨打一样贴在了床上,浑身散发着一种生无可恋的气息:“夫人,以后正面上我……”
林肃没忍住笑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保证恢复以后很原来一样,不会留下伤痕的。”
花孔雀爱美,若是没有尾羽又怎么招展的起来,林肃当然要保证不能折损他的样貌,这样两个人都开心。
沈塘眼睛亮了,侧头道:“你说真的?”
“自然。”林肃摸着下巴道,“当然,如果你去找太医来看,或许能够留下一些英勇的痕迹。”
“不,我不要英勇的痕迹,我要夫人帮我看。”沈塘一听没有留疤的可能,心情都美妙了很多,即使负伤在身,也试图展露一下魅力,“这日光下看夫君的背,有何感想?”
“颇有白日宣淫的快感。”林肃睁着眼睛说瞎话,在沈塘看不见的地方在那腰窝上戳了一下,“夫君此处还生了两个酒窝,甚是可爱。”
沈塘痒的浑身激灵,遂不敢再浪,拍着林肃的腿道:“快上药,不可白日胡闹让人看笑话。”
沈塘的伤好的极快,为了应对外界也只是说当初受了皮肉之伤所以好得快些,但是为了避免再用药玉,沈少爷时不时还得装装痛。
云洄的伤却没有好的那样快,因为伤得重,还告了假,兵部尚书府来接人他都没有回去,因为他发现兵部尚书府的门槛未必拦得住萧煌,而在沈家待着,萧煌一步也未曾踏入其中。
如果不是他不想来,那就是他在忌惮着什么,忌惮之人自然不是沈塘,那就只能是林肃了。
云洄能出门时被邀花亭小坐,也得以了解那日赏花宴事情的原委,沈塘虽知他们不会是同路人,却也不想云洄真的跳入火坑之中,当真是一桩桩一件件讲的明白。
连当初萧煌劝他为大业牺牲正妻之位也毫无隐瞒。
故意受伤博取信任,因为被察觉所以想要杀人灭口,面对危险时拉他当挡刀的那一个。
这些事的爆出并未让云洄有大的震颤,就好像他一开始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一样。
“至于那一刀,林肃那日本是冲着萧煌去的,没想到伤到了你,当真对不住。”沈塘想起那日林肃发怒时的模样有些害怕又有些激动。
他是不想惹自己夫人生气,但是夫人为他之事生气,着实是让人心生心悦。
“无事,挨一刀认清一个人,倒是免去后面的性命之忧。”云洄此时看的很清,“只是此时与萧煌对上,他若发难,沈家未必抵挡得住。”
“先帝的子嗣不止萧煌一人,不必担心。”林肃并不怎么加入他二人的谈话,只有关键时刻才会补充一两句。
云洄观他二人言谈举止,又哪里猜不出当初赏花宴时他们是装出来的,只是沈塘说他是夫君,可二人之间做主的分明是林肃。“不论如何,别把自己和家人搭进去。”云洄不打算再参与朝堂争斗,比起这种无休止的权势争斗,他更想离开京城做些实事,“若是到了最坏的地步,可以找我祖父帮忙。”
“好。”沈塘觉得他大约也是放下了。
“相交多日,还不知林兄表字为何,总是称呼姓氏总觉得有些见外。”云洄问道。
公事谈完,说到私事人反而轻松很多。
男子多以表字相称,很少直呼姓名,交换表字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云洄却发现沈塘在朝林肃投眼神问询。
云洄若有所思:“若是不方便……”
“倒没有什么不方便,”林肃开口笑道,“在下表字雁归。”
“是你?!”云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惊觉自己失礼又坐了回去拱手道,“原来真是雁归兄,第一次见你时便觉你与家中藏画有几分气韵相同,便一直想要见见画师,未曾想到竟是一叶障目,不识泰山。”
他神情之中有全然的欣赏之意,林肃只是平淡回礼:“子玉兄过奖,林某尚有不足之处。”
“那画囊括万里志向,非游览山河,心有鸿鹄之志者不可画就,雁归兄自谦了。”云洄着实有敬佩之意,“若是雁归兄参与此次科考,这状元之名未必能够落于子玉手中,只是……”
他蓦然想到了林肃嫁人一事,却是与鸿鹄之志有些许偏差,可如此直白的问,实在是冒犯至极,云洄思虑道:“雁归兄可是有难言之隐?”
“未曾有过难言之隐。”林肃答他,见他仍然疑惑,笑道,“子玉兄所说画作不过在下随手画就,于林某而言,鸿鹄之志虚无缥缈,实乃最大的空话,志向存于心间,眼睛却应该看到脚下,脚踏实地的去做事,只要不忘志,鸿鹄之志便也不算鸿鹄了。”
云洄第一次听人如此说,先是愣在原地,心中思量万千,立足于当下,实则天地更宽广,心定,脚动,不谈空话,只论实事,便是士农工商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