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流书呆
警察整天只抓革命党,根本不查别的案子,以至于强盗和土匪越来越嚣张。他们晚上会大摇大摆地闯入老百姓家里,成群结队地哄抢。
像今天晚上这种借过的情况更是司空见惯。
上辈子的庄流云全部家当只有几个铜板加一身衣服,所以她不怕被抢。可眼下不一样了。她一个单身女性,带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弟弟,住着如此豪华的洋楼。在附近踩点的贼人一定会惦记上他们一家!
若是他们抢了东西就走倒也罢了,怕只怕他们留下来,对自己和弟弟做不好的事。
庄流云越想越惊惶,连忙跑到弟弟身边,小声说道:“小宝,今天晚上你别去二楼睡了,姐姐不放心。姐姐给你在大厅里打地铺,你在姐姐身边睡吧。”
她锁好各处的门,又搬来几床厚厚的棉被,铺在地上,哄着弟弟躺进去,外衣和鞋袜一律不帮弟弟脱,这样方便逃跑。
庄理把小橘抱进怀里,安然躺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乌溜溜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庄流云。
庄流云惊喜不已地问道:“小宝,你是让姐姐陪你一起睡吗?”
庄理一句不答,只是静静看着她。
庄流云合衣躺下,刚才还吓得苍白的脸,如今已透着兴奋的红晕。小宝终于对外界有了反应,他开始看见身边的人,也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爹说的对,小宝总有一天会恢复正常。
庄流云一只手牵着弟弟,一只手握紧小刀,心中的恐惧全部化为了勇气。这辈子她不是一个人了,所以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这天晚上,庄理睡得很好,庄流云却睁着眼睛,直挺挺地捱到天亮。那把小刀被她掌心的冷汗打湿了好几遍,却始终没能派上用场。
听见外面传来丫鬟婆子走动的声音,庄流云才强打精神爬起来,给弟弟洗脸刷牙,喂水喂饭。
陈宣廷一大早便来了,身上穿着笔挺的军大衣,脚下蹬着黑色长筒靴,腰间系着一根皮带,勒出劲瘦的腰,个子虽然不及池冥,却也有185公分,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英武挺拔。
他长得比池诚还要俊美,修长的眉毛斜飞入鬓,透着一点风流意气,眼瞳却极为深邃,甚至暗藏几分阴鸷。
丫鬟、婆子、门房都十分惧怕他,看见他走进来便不停弯腰行礼,脸上带着怯色。
“庄小姐,住在你隔壁的人家昨天晚上被贼人搬空了。”他大步走进客厅,担忧地说道:“这里怕是不能住了,你还是带上庄少爷与我一起回大帅府吧。那里是上海最安全的地方。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庄少爷考虑。他什么都不懂,贼人来了既不会跑也不会反抗,你一个弱女子,怎么护得住他?”
庄理是庄流云的软肋,想起昨天晚上的凶险,她只考虑了半分钟就同意了。
“会不会打扰池大哥?”她唯一顾虑的就是这一点。
“不会,大帅也听说了这附近遭贼的事,特意让我来接你们回去。”
庄流云不再犹豫,颔首道:“好,我马上收拾东西跟你走。”
陈宣廷挥挥手,丫鬟婆子立刻跑进来,帮庄流云整理东西。
“大帅派我去保定帮你们拿回庄家的财产,你手里可有清单,我好照着点算。”陈宣廷自然而然地接过庄流云手中的藤箱。
庄流云连忙道谢,看了看抱着小橘走在自己身边的弟弟,慎重说道:“我这里有一本册子,里面记载着父亲所有藏书的名录。这些书是父亲的宝贝,也是弟弟的命根子,劳烦陈长官帮我带回来。别的财物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父亲从来不让我接触家里的事。”
她眼眶微微一红,弯腰道:“陈长官,这一趟麻烦您了。只要能把书找回来,我和小宝就心满意足了。”
陈宣廷扶了扶她的胳膊,又很快放开,认真问道:“那些藏书是你父亲和你弟弟的宝贝,那你的宝贝呢?你只管说,我一定帮你带回来。”
庄流云摇头道:“我没有宝贝。”
陈宣廷为她打开车门,温声道:“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爱物,那是抑制不住的天性。你珍惜什么,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你就是你,不是别人的女儿,也不是别人的姐姐,更不是别人的未婚妻,你是庄流云,庄流云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庄流云听愣了,心中微有触动,却又不明白这份触动源自何处。
已经坐在车里的庄理抬起头,深深看了陈宣廷一眼。
“这个人很有意思。”他在心里轻笑。
7480:“哪里有意思?”
庄理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小橘的圆脑袋,不再说话。
7480却后知后觉地喊起来:“主人,我终于想明白你昨天晚上的话了!那个贼是池冥安排的吧!这样一来,你姐姐不用他劝就会带上你主动回去了!”
庄理摇摇头,懒得搭理这个智障。
庄流云也终于想明白了陈宣廷的话外音,红着脸说道:“我,我能拿回我的绣画吗?自从六岁开始学刺绣之后,我每一年都会认真绣一幅画,迄今已绣了十二幅。我绣技一般,那些绣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舍不得。”
陈宣廷从驾驶座回过头来,慎重给出承诺:“当然,我一定把庄小姐的绣画完完整整带回来。十二幅,一幅都不会少。”
“谢谢你。”庄流云开心地笑了,水雾弥漫的眼瞳里闪烁着明亮的星星。
陈宣廷定定看了她一眼,然后勾着唇角发动引擎。
庄理通过后视镜观察陈宣廷溢满温柔浅笑的双眼,在心里笃定道:“这个人以后会是我姐夫。”
7480:“……主人你还是改行算命去吧。”
第230章 比比谁更渣07┃甘愿被渣
昨天狼狈离开的庄流云,今天一大早又被接了回来。
眼看小汽车驶进了池宅所在的巷子,她不由握紧弟弟的手,脑袋贴着车窗,紧张不安地往外看。
陈宣廷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状似不经意地说道:“二少昨天晚上离家之后便没有再回来,据说是与大帅发生了口角。大帅是军人,二少是文人,他们兄弟俩性情不合,总是处不到一块儿。”
庄流云紧张不安的心情立刻消失了,对着车窗轻轻松了一口气。却不防现在天冷,这口气立刻变成水雾,糊在了车窗上。
她惊了惊,连忙偷看陈宣廷,见他专心开车并未注意到自己,便举起白嫩的手,快速把水雾抹掉。
消灭证据之后,她又想松口气,意识到自己还对着车窗,于是连忙捂住嘴。
她并未发现,自己的一系列举动早已被陈宣廷看在眼里。这人此时正无声无息地勾着唇角。
车子绕过长长的巷道,抵达了池宅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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