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婻书
没有路灯的街道上,无端的起了一阵雾,浓雾浮现时,连虫鸣声都消停了。雾气中,几个神情僵直,但嘴角却诡异裂到耳根的人,正踮着脚尖,抬着骄子,一飘一飘的朝着江玉英所在的酒店走来。若是江玉英能看到这些抬轿子的人,一定会认出,这就是梦中抬着她去拜堂的那群纸人。
纸人轻飘飘的飞到了酒店的高层,顺着并未关上的窗户飘进了房间里,不过进了房间之后,那群纸人愣住了,因为房间里的不是它们要迎接的新娘,而是一个男人。
纸人是没有思维的,它们的行动力完全凭借着鬼气来运行,自然不会辨别人,但它们能感应到标记的味道,这房间里的人不是被标记的,于是纸人想要退出去换个房间找。
不等纸人动作,温然手中直接甩出一条纸扎的链子,将纸人和轿子给团团围住:“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说着随手往自己这边一带,本就没什么重量的纸人,直接被他锁了过来。
这拉近一看,温然顿时嫌弃的皱眉,这纸扎的手艺一看就不是世家传承的老手艺,这扎的也太难看了,还没他随手剪出的小纸人好看呢。
这纸人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撕碎的普通纸人,当被困住之后,纸人便瞬间气势大变,四个抬轿子的,四个迎新娘的,前前后后一共八个纸人,齐齐扭头朝着温然看来。
那刻板的眼神,但诡异裂到耳根的嘴,这大晚上的看到,的确还有几分可怕。不过在温然眼中,可怕不至于,就是丑的让人并不想多看。
在纸人身上鬼气暴涨的瞬间,温然手中的链子一收,几个纸人还没来得及攻击,就被紧紧的捆绑在了一起,它们是纸做的,自然不会发出声音,因此只能疯狂挣扎。
温然也懒得跟这些纸人较劲,催动一张火符,直接将这纸人烧了个干净。
纸人一被烧,那熊家的老祖宗就感应到了,这老鬼也是活了些年头,哪怕一直在这山里并没有出去过,但对外面的世界也并不是全无了解,至少他知道这世上有种人,专门降妖捉鬼。
原本他还挺高兴,他的冥婚对象自己主动回来了,这是对他顺从了,没想到这回是回来了,还带来了个抓鬼的。
想他成鬼上百年,难道还斗不过一个只活了几十年的人?
睡在温然隔壁房间的江玉英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毕竟回到这里,也等于来到那个鬼的地盘,但没想到躺在床上没多久,她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只是睡梦间,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江玉英下意识就想应声,但刚刚张了张嘴,就猛然惊醒了。
她记得温然告诫过她的话,于是也不吭声了,将被子拉过头,手里紧紧握着温然给的符,就这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可是紧接着,她房里的动静越来越大,从一点小声,到慢慢越来越响亮,并且十分整齐的脚步声。
江玉英心口顿时一紧,她知道,这是阴兵,在那不断的噩梦中,这些阴兵没少出现。
阴兵一出现,房间里的温度一下降到冰点,裹着被子都冷的江玉英在微微颤抖,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冷的还是吓的,她觉得此刻她的房间里,站满了鬼。一个鬼就足够让人窒息了,满房间的鬼,光是想一想那个场景,她就觉得自己要原地暴毙了。
然而除了房间的温度太低之外,脚步声也停了,再无其他的动静,江玉英很想拉开被子往外看一看,但她深知有时候人就是死于自己的好奇心,于是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不动,这样一直熬到了天亮,当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亮,江玉英这才动了动自己躺到僵硬的身体,微微拉开被子的一条缝往外看,房间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江玉英坐在床上,她没想到,这一夜竟然平安无事的过了。
江玉英过来找温然的时候,温然正在吃早餐,一看江玉英的模样,温然就笑了:“一夜没睡?”
江玉英点了点头:“昨天晚上我听到我房间里有脚步声,然后突然变得很冷很冷,我又不敢拉开被子看。”
温然道:“那幸亏你没看,不然准得吓死。”
江玉英紧张道:“昨晚那些鬼真的来过?”
温然道:“来过,我也确定了,的确是阴兵,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闲散阴魂,所以这事,还有点棘手。”
闲散的阴魂再多,那也是不成气候的,多消耗点力气就能超度了,但阴兵很难超度,因为他们有军魂,军魂凝结起来的力量,连地府鬼差都未必扛得住,更何况活人呢。
江玉英听后紧张的掌心冒汗:“那怎么办?他们今天晚上是不是还会来?”
温然道:“来肯定是会来的,不过别担心,我既然带你回来了,那就会带你离开,趁着白天那些东西出不来,你好好补觉吧。”说完又给了江玉英一张新的符,昨天晚上那张已经被阴气侵蚀过了,威力恐怕不够,只能换新的。
将江玉英留在酒店里,温然自己出门晃悠了,这镇子的确是不大,骑着自行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将整个镇子转悠了个遍。转到熊家玻璃店附近的时候,还见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那是一个中学生,穿着校服,在玻璃店对面的一家小蛋糕店里扑着写作业。
温然天生阴阳眼,还是能观气的阴阳眼,但有些东西看多了,其实对自身并不好,因此温然若无事,都是将双眼封闭的状态,只要不刻意,他现在基本可以屏蔽别人的气场,祁云敬除外,他的气场太强了,屏蔽不掉。
本来温然是没打算进那家甜品店的,但是路过的时候,觉得那孩子的面相给人一种违和感,等走进去,甜品店的香味都掩盖不了那孩子身上的死亡味道。
任何存在都有属于自己的体现方式,哪怕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也有着独特的味道或者声音,所以死亡其实也是有味道的,有些普通人灵感很强,就算没有经过特殊的修炼,也能闻得到,但大部分人是闻不到的。
温然在那孩子身上闻到了死亡的味道,于是打开双眼仔细看了一下他的气场和面相,无论是气场还是面相都告诉他,这个孩子已经死了,甚至死了不短的时间,可是现在他依旧活生生的坐在这里,像个普通少年一样与人接触生活,再看他身上的气息跟对面熊家店面所散发出来的气场相似,温然猜他可能是熊家的人,更甚至,他就是熊家人给那个老鬼找冥婚的原因。
温然一直盯着那男孩看,就是木头人都察觉到了,男生从书本中抬头,见到对面坐着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哥哥,莫名有些害羞的移开了目光。
温然朝他笑了笑,然后招了招手,那男孩微微抿唇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放下笔走了过去,用带着乡音的普通话道:“你找我?”
温然:“你怎么不在你家的店子里写作业,要到这里来?”
男孩明显一愣,眼神好奇的看着温然:“你认识我?”
温然道:“认识,也不认识,你跟你爸爸长得很像,所以我知道你是熊家的孩子,我大概算是你们家的远亲,老一辈上可能有点矛盾,好几代人都不来往了,所以对你们家也不算认识。”
男孩坐到了温然的对面,更加好奇了:“远亲?那你是来找我爸爸的吗?”
温然摇头:“不是的,我是来找祖坟的,想来拜祭一下,你知道家里的祖坟在哪儿吗?”
男孩道:“就在鸽子山上,但如果没人带着,你估计找不到,因为就一个坟包,除了自家人知道是哪一座,外人是不知道的,连墓碑都没有。”
温然:“没关系,你能给我指一个大致的位子吗,我上去看看就行了。”
男孩想了想,折回身去拿自己的作业本,撕了一张草稿纸,给画了个简易地图,他对眼前这个长得好看的小哥哥挺有好感的,也信了他远亲的话,但到底是陌生人,所以也没说给他带路上山,这点戒备心他还是有的:“你要是实在是找不到,可以来我家找我爸爸,让我爸爸带你去。”
温然点点头,又道:“你头上,这是受伤了?”
男孩摸了摸头上已经愈合到只需要一个创口贴就能贴住的伤口道:“嗯,之前被车撞了,但已经差不多都好了。”
温然临走时拍了拍男孩的头,笑着看了他一眼:“我走了。”
男孩道:“你真的不来我家做客吗?老一辈的恩怨,跟我们现在应该没什么关系了吧。”
温然闻言一笑:“你的爸爸恐怕不会欢迎我。”
温然说完就离开了甜品店,男孩在店里坐了一会儿,然后收拾了书包回到自家店子里,他们家是搞玻璃的,经常要切割,灰尘大又吵闹,所以他才会去对面的甜品店写作业,本来他想找爸妈说一下刚才遇到的那个亲戚,但见爸妈好像在待客,想了想干脆先回了家。
此刻熊家夫夫正面色不善的看着江家三口:“这冥婚已经结了,你当是现在的婚姻,说离就能离?你们真要想离,可以,我带你们去老祖宗的跟前你们自己说,后果你们自己承担!”
江玉锋连忙道:“这我们也不是说一定要离了,这事情总有商量的余地,您家里的老祖宗那么厉害,难道就没想过,以后将这生意发展到市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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