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笔忆流年
陶然连忙摸索着去开灯,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他回头一看,又连忙去扶他,“没事吧?”
他看着小孩力气那么大,以为药效对他影响不深,没想到也是强弩之末,触手的肌肤滚烫,颇有几分骇人。
“好烫……你……”陶然哆嗦着手想去摸他的额头,却被晏池拍开,又将脸别开,眉头拧得死紧,眼睛都闭上了,像是多看他一眼都会中毒。
陶然心虚得厉害,但是这事他也没法控制。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在这个时间点穿过来。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手底下的皮肤越来越烫了,再这样下去,孩子就要烧傻了!
医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
他索性一咬牙一狠心,用力把人抱起来,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撑着他颤颤巍巍一步一晃地往浴室走去。
别看这人瘦,但是浑身都是结实的精肉,又没什么力气,几乎把全身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重得很。
“滚开……”
“你别碰我……”
晏池开始挣扎起来,半点肌肤都不想跟他触碰到,但是药效起效这么久,又出了那么多汗,整个人都虚弱得厉害。
而陶然怎么说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死死抓着他,怎么都挣不脱。
好不容易两个人一起挪到浴室,陶然把人靠在微凉的瓷砖上,衣服都来不及脱,伸手就去拧淋浴开关。
冰冷的水柱瞬间砸了下来。
让几乎快烧糊涂的人稍微拉回一点神志,眼前望出去雾蒙蒙的一片,身上忽冷忽热,像是有座火山在不断喷发,然后又被瞬间塞进了冰箱里。
这算什么?
对他被下药后逃走的羞辱吗?
浴室里传来晏池有气无力的嘶吼,“你是不是有病!”
第2章 包养合同
被下了药然后冷置那么久,出了一身虚汗又淋了冷水,晏池实在被折腾得够呛。
虽然骇人的体温是降下来了,但也开始发起了高热,原本失了血色的脸颊烧得通红,透出几分凌.虐般的脆弱美感来。
好在这时候助理陈余带着医生来了,陶然连忙让开,匆匆往身上裹了条毯子,衣服都想不起去换,死死盯着床上的人。
“医生,他没事吧?”
“这能叫没事?”张恒是陶家的私人医生,嘴巴严医术好,但是性子略微暴躁,脾气上来了,谁的面子都不给,非要把人劈头盖脸骂一顿不可。
“你们玩的那些把戏也未免太下作了些!好歹把人家当个人看行不行?别到时候真弄出人命来,我可不想手上沾上人命……”张恒看到他这张脸就来气,直接上手把人推远了点,低头在自己的小药箱里翻找起来。
“是是是,您说的都对,是我不好,” 陶然连连认着错,态度诚恳的不行。
“那他这情况严重吗?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比如……不举了?
“后遗症倒不至于,起码是要烧几天的,吃了药能舒服点,要是等会半夜温度还降不下去,就要输液了。”张恒给人嘴里塞了两片药。
即使是半昏迷状态,晏池依旧被苦得皱巴了一张脸,还没来得及吐掉,被张恒在下颚的位置捏了两下,就乖乖咽了下去。
“那就好那就好……”陶然松了口气,没影响什么重要功能就好。
“好什么好?”张恒瞪了他一眼,“再来两次,命都要玩没了!你要是想他死就直说,放着就好,正好省了我的药!或者直接把我开了,省得麻烦!”
陶然心虚地后退了一步,不敢看他,倒是他的助理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生怕他一个不爽直接跟这医生动起手来。
毕竟他那脾气,丝毫容不得人家忤逆的,更别提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了。
但是没想到,今天的小陶总,看起来脾气收敛了不少,似乎格外得能忍。
是因为床上这个人?
其实张恒对陶然并没有那么大意见,虽然看不惯这个纨绔子弟,但是也很少这么当面怼他,可想而知晏池的情况有多糟糕。
又忙活了一阵,直到晏池的体温降了下来,张恒才打着哈欠去别的房间休息了,小助理也被陶然赶走,自己亲自守到半夜才回去,倒头就睡。
还不忘吩咐晏池的经纪人,给他放几天假,谁都不准打扰。
等到第二天醒来,陶然揉着有些胀痛的额头坐了起来,环视了一圈,像泄气的皮球一样,又软趴趴倒了回去。
还真不是梦啊……
陶然原本是个25岁的普通人,父母都是工人,对他也非常疼爱。但是父亲因为一场意外不幸去世。虽然工伤赔了一笔钱,够他们母子生活的,但是妈妈还是在拼命努力,打好几份工想给他多攒点老婆本,结果因为疲劳过度,再加上生他的时候是早产有点虚弱,突发脑溢血,送医不及时没能救回来。
就剩他自己在这间承载着所有美好回忆的小房子里,毕业,工作,变得越来越宅,直到某天突发奇想开始写文。
《娱乐圈之王》讲的是十八线小明星晏池一路披荆斩棘最后称霸娱乐圈的故事。因为是他第一本小说,所以他可以说是对主角倾注了满满的爱意和关心。
但谁能想到,仅仅是睡了一觉就穿越了,而且穿成了前期试图潜规则主角,不轨未遂后又对他百般打压,最后落得个破产被收购命运的小炮灰呢?
也怪他自己,男女主的名字都是他翻着字典,一个字一个字认真扣出来的,偏偏到这个小反派的时候没什么耐心了,索性脑子一抽用了自己的名字。
妥妥的报应!
他迷迷糊糊做了一晚上噩梦,脑子里多了许多不属于他的记忆,纷杂不堪地挤压着他的神经,太阳穴突突直跳。
而且他隐隐有种感觉,原主回不来了,他也回不去了。
随意抓了两下头发,陶然强撑着困意走到衣柜前拿衣服,既然回不去了,班还是要上的。
结果入目就是各色朋克风格和灰黑色系衣服,挂满了各种类型的铆钉和造型夸张的项链等,而另一旁则是颜色非常鲜艳,甚至有点辣眼睛的奇葩服饰。
没一件能穿出门的。
陶然有些苦恼地将这些衣服往里面塞了塞,埋头翻找了大半天,终于找出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色衬衫并上一条铁灰色的西装裤,勉强能看。
可等他好不容易收拾好自己准备洗脸的时候,又被镜子里的人吓了一跳。
眼皮上黑色的眼线已经彻底晕染开来,还有些黑乎乎的眼睫毛像苍蝇腿一样粘在鼻梁和脸颊上,过白的粉底液也被他昨晚洗脸时随意扑上的水液晕开,又没法完全洗掉,就像斑驳的墙面一样四处剥落,令人不忍直视。
陶然这才想起来原主的人设,忍不住想要捂脸。
其实这个陶然,也是个可怜孩子。
他的母亲是第一名模,也是曾经轰动一时的美貌动人,被当时星遇娱乐的老总父亲看中之后很快坠入爱河,怀孕之后彻底退出了大众视野。
可堂堂娱乐公司的老总,又怎么会单单为了一个美人驻足呢?
新人换旧人,月子期就抱着嫩模彻夜不回家,只留她独守空房,无奈复出却又饱受产后抑郁的痛苦,常常精神恍惚。在一次大秀的时候直接从秀台摔了下去,头先着的地,就这么去了,留下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跟一个不怎么在意他的父亲共同生活。
因为缺少亲情和关怀,原主的性格变得很偏激,尤其是当他发现只有作妖的时候才能短暂地得到来自父亲的关照,哪怕是责骂……
于是从小打架斗殴欺.凌同学,就这么一路“坏到骨子里”人憎狗嫌地长大。大了之后飙车泡吧,开始穿些奇奇怪怪的衣服,把好好一张脸画得人不人鬼不鬼,被实在忍受不了的老头子打包扔去国外派人看着,再敢作妖就直接断了生活费,让他自生自灭。
直到几个月前老头子死了,才回来继承公司,昨天就是他正式上任的晚宴。
没有了管束,便彻底放飞自我,偏偏他又是个重度颜控,极爱美人且荤素不忌。
也就在一周前,见到了刚刚被经纪人带出来的晏池,顿时惊为天人,偏偏签下晏池的那家小公司,是星遇旗下的子公司,断没有说为了这么一个人,跟顶头上司对着干的道理。
于是当天晚上,晏池的合同连带着之前分给他的那个小助理就一并被送到了星遇总部,精心打扮之后被迫参加了昨天的晚宴,然后……
被原主下了药。
晏池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趁着原主出去致辞的时候跑了,随便钻进了一间房间,恰巧就是女主的休息室,随后就是美好邂逅的开端。
本来剧情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回想起昨晚那兵荒马乱的场景,陶然就觉得头疼不已。
他默默握拳,虽然剧情有短暂的偏离,但是没关系,作为亲爹,他一定会让儿子和儿媳妇相亲相爱幸福地走到最后的!
而且既然自己来了,那前期那些对儿子的打压势必都不能够,他怎么舍得呢?
必须给他最好的一切,让他过得顺遂开心才好。
好不容易用了大半瓶洗面奶,把脸都搓红了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污渍洗了个干净,出门的时候却惊得小助理差点把手上的钥匙都甩了。
没想到小陶总原来长得……还挺好看?
但他也不敢多说,目不斜视地开着车载人去了公司,一路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这位小祖宗想起来昨天那些丢脸的事,突然暴起打人。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再来一顿打可能就没法正常工作了。
诡异的是,一路太平。
而且安静的有点过了,陈余忍不住用余光偷偷瞄了眼后座上的人,发现他靠在椅子上,歪着脑袋,沉沉睡了过去。
不得不承认,不爆粗不打人不穿那些奇奇怪怪的衣服不画大浓妆的小陶总,真的很赏心悦目,还要勉强忽略掉他一头扎眼的彩色头发。
到了公司楼下,停好车辆又熄了火,陈余纠结了半响,深呼吸一口气之后,才鼓足勇气去叫醒陶然,甚至在他睁开眼睛看过来的一瞬,已经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准备生生承受那即将落下的拳头。
可是什么都没有。
“到了?谢谢……”陶然迷迷糊糊地自己推开门,揉了揉眼睛,晃晃悠悠脚步虚浮地往电梯方向走。
嗓音软软的,甚至带了几分没有睡醒的朦胧奶气。
陈余愣了半响,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才一脸恍惚地跟上去。
仅仅是一天没见,为什么他感觉有些不认识这个人了?
循着记忆中的方向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陶然默默转了一圈随意翻看了两下,回想起昨天梦里原主那满脸的疲惫和死灰,半点求生欲都没有地将身体让给了他,心里隐隐愧疚。他没有给他一个好的童年和幸福的家庭,也没有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就那么自我消散了。
消沉了一会之后,陶然才重新振作起来,把桌上的资料铺平看了两眼,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可见他对公司的事确实是半点不上心的,不过是个吉祥物一样的摆设罢了。
陶然想了想,摁了一旁桌上的铃,把秘书孙铭招了过来。
这是老头子留给他的后手,能力非常强,如果原主不作妖,哪怕他完全不管公司,只要有这个人在,也不至于让堂堂一个屹立几十年不倒的娱乐帝国衰败得这么快。
只可惜……
很快敲门声响起,听到许可之后才推门进来,那是一个穿着高定西装,头发全都一丝不苟梳到脑后,戴了副金丝边眼睛,看起来格外有精英模样的年轻男人。
孙铭看到他,神色一闪而过的惊讶很快被他掩下,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职业微笑询问有什么需要他做的。
“我要你帮我拟一份新的合同。”陶然把人招过来,细细交代了一番,“还有什么不足的你看着补充,务必要做到最好。”
孙铭笑着应了,转身之后压下了嘴角的那点笑意,眼中满是浓浓的嘲讽。
就说呢,这人几个月才来公司一趟,恐怕公司不倒闭都想不起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怎么今天倒是转了性,又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原来还是为了那档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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